第16章 請支持晉·江唯一正·版(2 / 2)

那人剛醒,於景渡便抽出匕.首,朝著對方另一側肩窩紮了進去。

他動作一氣嗬成,不帶半點猶豫,看上去也不費絲毫力氣。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刺的不是人,而是塊豆腐。

於景渡如法炮製,在這人另一側肩窩也挖了個洞出來。

“給他止血。”於景渡起身將匕.首還給了護衛。

護衛麵色蒼白的接過匕.首,這才發覺於景渡手上乾乾淨淨,竟連一滴血都未曾沾上。

“拿繩子從他肩膀穿過去,將人掛起來,讓大夫用藥給他吊著命,彆讓他輕易死了。”於景渡冷聲吩咐道。

江繼岩忙吩咐人去辦,隨後便有護衛進來,當著另一個刺客的麵,就把受傷這個刺客像穿肉似的穿上了繩子。其間這人疼得昏死了好幾次,都被江繼岩命人弄醒了。

一旁目睹了這一切的另外那人,麵色蒼白如紙,再也沒了先前的憤恨和戒備。

他望著眼前這個帶著半邊麵具的男人,試圖從對方身上看出點端倪,卻徒勞無功。

作為一個專業刺客,京城裡能叫得上名字的人,他多少都是聽說過的。

可他實在想不出江繼岩的人脈裡,什麼時候多了這麼一號人?

“問他吧。”於景渡言簡意賅地道。

他說罷便徑直出了那間屋子,一刻也沒多逗留。

江繼岩看著於景渡的背影,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他們殿下這不是來審問的,倒像是來泄憤的。他甚至懷疑,若非對方怕把衣服弄臟了,指不定還有什麼樣的手段呢。

不過於景渡這一手倒是頗有效果。

後頭的審問,江繼岩幾乎就沒怎麼再費工夫了。

於景渡回到客房的時候,容灼已經睡了。

不知是怕壓到身上的傷口,還是因為受了驚嚇害怕,小紈絝睡著時是側躺著的,身體在被子裡縮成了一團,那姿勢像是把自己抱住了,在尋求某種依靠。

於景渡伸手在對方額頭探了一下,摸到了一手冷汗。

容灼也在被他觸到的一瞬間,陡然驚醒了。

“你回來了?”容灼驚魂未定地看著他,像是還沒徹底清醒。

“餓不餓?”於景渡幫他拭去了額上的冷汗,問道:“要不要讓人弄點吃的給你?”

容灼搖了搖頭,“我不餓,你的事情辦完了嗎?”

“都是江少卿的事情,我幫不上忙。”於景渡說這話時眼底不見絲毫戾氣,仿佛剛才朝人用刑的人並不是他。

“那我繼續睡了。”容灼道。

於景渡點了點頭,幫他蓋好被子,沒再多說什麼。

他以為容灼至少會問問他刺客有沒有抓到,或者打聽一下今晚來行刺的人是為了什麼。

可容灼自始至終都沒多問半句,不止沒問,還像是特意在避嫌似的。

於景渡是個聰明人,略一思忖便猜到了容灼的心思。

江繼岩今日在他麵前提了太子的事情,今晚江府又來了刺客……

不管刺客是誰派來的,至少說明江繼岩有仇家,而且對方手段不低。

容灼這是怕自己知道的太多了惹禍上身,所以索性裝起了啞巴,不看不聽不問。

小紈絝說他想過普普通通的日子,這話是真的。

他不想沾染這些,太子也好,宴王也罷……他一概隻想離得越遠越好。

“青石兄。”外頭傳來了江繼岩的聲音。

於景渡幫容灼蓋好被子,便起身出了房門。

“審完了。”江繼岩道。

於景渡看了一眼房門的方向,帶著江繼岩退到了院子外頭。

“不是太子的人,是六殿下那邊動的手。”江繼岩道。

起先得知府裡來了刺客,他第一反應猜測對方是衝著於景渡來的。

畢竟於景渡的身份太特殊,會被人盯上的可能性太大了。

但他很快就否認了這個念頭,於景渡這些日子偽裝的極好,除非有身邊人出賣,否則不大可能暴露。

這些年來的經曆,讓於景渡的直覺十分敏銳。

再加上他身邊有暗衛跟著,所以但凡有可疑之人,都很難逃過他們的眼睛。

於景渡之所以敢帶著容灼來找他,必然是確信沒有尾巴跟著。

否則以他的性子,絕不可能將容灼陷入這樣危險的境地。

正因如此,審出來刺客不是太子的人時,江繼岩絲毫不意外。

“老六?”於景渡擰了擰眉問道。

“六殿下在宮外有一些不能拿到明麵上的私產,他這人自幼頑劣慣了,也不懂得約束手底下的人,所以時常惹事。”江繼岩道:“前些日子他有一家賭坊出了事情,是我辦的案子,大概是因為這個對我懷恨在心吧,想教訓我一下。”

於景渡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為了一家賭坊的案子,他找人來謀殺朝廷命官?”

“刺客交待,六殿下隻是說讓人把我的手腳打斷。”江繼岩失笑道:“這幫人,嚴格來說不是來殺我的。”

於景渡表情十分難看,氣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蠢貨!”於景渡道。

“好在是衝著我來的,如今人都處置了,至少沒將你的事情捅出去。”江繼岩道。

頓了頓他又道:“這件事情還要不要再做點文章?刺客雖然死了,但是想讓死人說話,我還是有些辦法的。”

“他辦出這樣的蠢事,必然是自作主張,沒朝他那位好四哥知會過。”於景渡道:“太子不是向來愛護他這個幼弟嗎?此事暫且放著吧,找個機會讓老六給他的太子哥哥送份大禮。”

當朝太子排行第四,與六皇子乃一母所出。

太子為人虛偽狡猾,而他這個六弟則蠢笨頑劣,不堪大用。

偏偏太子為了維護自己好兄長的人設,對這個弟弟一直頗為照拂。

可惜六皇子爛泥扶不上牆,不僅經常乾蠢事,還常常自作主張,瞞著對方。

今日這事兒算是蠢到家了,若是讓太子知道估計能氣得七竅生煙。

“公子是有什麼打算?”江繼岩問道。

“此事你不要聲張,佯裝不知。”於景渡道:“老六派出的人沒回去複命,夠他提心吊膽一陣子了,他等不到答複,後頭定然還會有後招,你提防著些。”

“是。”江繼岩道。

於景渡沒再與他多說什麼,轉身回了住處。

榻上,容灼乖乖閉著眼睛,看起來像是睡著了。

但他微顫的長睫和不大平穩的呼吸,卻出賣了他。

於景渡脫了外袍走到榻邊坐下,容灼便自覺地往裡挪了挪身體,隻是眼睛依舊閉著。

“江少卿前段時間得罪了人,仇家雇了人說是要來打他一頓,事情已經處置好了。”於景渡朝他解釋道。容灼聞言便睜開了眼睛,神情看起來有些緊張。

“可是……”容灼開口想說什麼,卻又忍住了。

“你放心,他的仇家並不知道我們的關係,也不知道你和江少卿認識,事情不會牽連到你。”於景渡又道。

容灼聽他這麼說,稍稍鬆了口氣,但情緒依舊有些不安。

於景渡靠著榻邊側身躺下,一手隔著被子在少年身上輕輕拍了拍。

“在想什麼,告訴我。”於景渡道。

“我在想,江少卿得罪的人很危險。”容灼道。

少年眼巴巴看著他,明顯是有話想說,卻又拿不定主意該不該說。

“你不信任我嗎?”於景渡問他。

“不是……但是你和江少卿認識更久,肯定更向著他,對吧?”容灼道。

於景渡被他這話逗得想笑,目光也不由柔和了許多。

“我向你保證,你不管說了什麼,我都不會告訴他。”於景渡道。

“那行吧。”容灼往被子裡縮了縮,隻露出一顆小腦袋,放低了聲音:“他今日朝我說太子壞話,又問我願不願意跟著那位……你知道他說的是誰,對吧?”

於景渡略一挑眉,點了點頭。

“他是宴王殿下的人?”容灼小聲問道。

“或許吧。”於景渡道。

“宴王殿下倒是比太子靠譜一些。”容灼喃喃道。

於景渡一怔,顯然沒想到小紈絝竟會這麼評價他。

“說不定今晚的刺客就是太子派來的人。”容灼道:“他跟著宴王殿下,就得罪了太子,將來太子肯定還會報複他,咱們若是跟他走得近了也會被牽連。”

“你真的很討厭太子?”於景渡問他。

“我原本不想同你說這些,事到如今也不瞞你了。”容灼道:“先前我說有個熟人要介紹一個討厭的人給我認識,那個人就是太子。我不想和他有交集,才千方百計地做了這麼多事。”

這些事情於景渡早就猜到了,虧容灼還覺得自己隱瞞得很好。

“我知道我這樣想顯得很膽小懦弱,可是青石……”容灼認真地看著他道:“咱們這種像螻蟻一般的小角色,真的不適合跟著他們乾什麼驚天動地的事情。事情敗了是殺身之禍,事情成了也未必就能全身而退。”

“你答應我,少和江繼岩來往,行不行?”容灼問他。

於景渡看著容灼,半晌沒有答話。

小紈絝一心都在為他著想,卻不知他根本就無路可退。

“你要是不答應……”容灼抿了抿唇,表情看起來有些凝重。

“你會如何?”於景渡好奇地問道。

容灼癟了癟嘴,一本正經地道:“你彆忘了我可是包了你一年!”

他眼看道理說不通,索性拿出了金.主的派頭來。

“青石。”

容灼努力擺出了一副紈絝的嘴臉,“想想你現在是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