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請支持晉·江唯一正·版(1 / 2)

容灼接到消息後沮喪了一個下午。

黃昏時他特意去了一趟段府,朝段崢說自己要回國子學的事情。

“怎麼又回去念書了?”段崢著急道:“不是說好了我教你騎馬嗎?”

“你以為我想去啊?”容灼愁眉苦臉地道:“這不是人家都找上門了嗎?”

“不去不行?”段崢問他。

“我明日得去問問先生的意思。”容灼忙道:“我先前告了假,是得了先生允許的,這次也不知道是誰多管閒事……”

當初季修年答應了他告假的事情,還在容父麵前替容灼說了話,容灼這才得以過了一段時間的逍遙日子。

如今若是季先生反悔了,容灼可不敢硬來。

屆時得罪了季先生不說,說不定還要被容父打一頓。

容灼胡鬨歸胡鬨,卻也不是全無底線。

尤其現在他已經初步擺脫了太子,沒必要把事情鬨得太過火,屆時真把路走窄了,對他一點好處都沒有。畢竟擺脫了太子之後,他在京城也還是要生活的,總不能再把人都得罪了。

“那行,你先去國子學吧。”段崢歎了口氣道:“你們不是隔幾日就要休息嗎?等你休息的時候咱們再去學騎馬,放心,我肯定把你教會。”

容灼聞言開口道:“其實我已經會了,就是還得練練。”

“你什麼時候會的?”段崢笑道:“你們國子學是教騎射,但是我聽說多是走個過場,教教你們騎射的要領,頂多是去馬上坐一坐,你這也叫會騎馬?”

國子學作為當朝最高級彆的學府,教的東西自然不止是讀書,君子六藝都會涉及一些。但這種東西說是全麵發展,實際上真要做到樣樣精通是不可能的,因為科舉不會考那些東西,所以很少會有人真在這些方麵下苦功夫。

其實這個道理和現代的教育體係類似,雖說名義上一直在提倡素質教育,但大環境下大部分人經曆的依舊是應試教育。這種教育模式放到古代自然也不會例外,所謂曆史的循環發展,約莫也就是這麼回事。

除非是那些不需要靠科舉入仕的勳貴子弟,有錢又有閒的情況下,會在這些東西上用心一些。真忙著考科舉的考生,哪個會真去花時間和精力學科舉不考的東西?

“我不是在國子學學的,我是在……”容灼話說到一半,突然想起教他騎馬的人是青石,那張漂亮的小臉頓時垮了下來,“算了不說了,總之我已經會了。”

段崢見他如此也沒再多說什麼,隻約定了等他休息的那日帶他去騎馬。

次日一早,容灼便乖乖換上了國子學的製服,帶著金豆子去上學了。

他告假這麼久,還整出了不少新聞,但出乎意料的是,國子學裡的人對他都沒有什麼太大的偏見,既沒有對他避如蛇蠍,也沒有朝他表露出厭惡的神色,情況倒是和那日詩會差不多。

容灼心道這國子學的學生們不愧是素質高,對他這種“誤入歧途”的紈絝,當真是半點歧視都沒有。

不過眾人雖未曾厭惡他,卻也沒人對他表示親近。

容灼一個人坐在位子上老老實實待著,當真是百無聊賴。

他穿書前就不是個愛讀書的人,如今就更不可能喜歡這種事情了。

況且他有自知之明,知道就算再刻苦,也不可能憑借自己的能力在春闈中脫穎而出。

就算是能,他也不敢啊。

既然抱定了落榜的目標,他就更沒有讀書的動力了。

容灼趁著休息時倒是去找過一趟季修年,對方態度依舊慈和,但這次卻婉拒了容灼想告假的要求。容灼麵對他時,總不由自主帶著點敬畏,也不敢忤逆,隻能垂頭喪氣地應了。

看來接下來這些日子,他上學一事是躲不掉了。

“容小公子。”當日下了學之後,突然有人叫住了容灼。

容灼回頭一看,想起來這人是在詩會上曾與他搭過話的那個人,名叫周豐。

“周兄。”容灼忙朝他行了個禮。

“多日沒見,沒想到你今日竟來了。”周豐笑道。

“嗬嗬。”容灼也不知道該與他聊什麼,尷尬一笑,目光落在他身後的小廝身上隨口道:“你換小廝了?”上次詩會他對周豐帶著的那個小廝印象挺深的,但今日周豐身邊帶著的卻不是那個人。

“對。”周豐忙點了點頭,沒敢多說什麼。

他那日帶著的小廝是於景渡易容的,他不確定宴王殿下來日會不會又心血來潮要來扮他的小廝,所以不敢把話說得太死。

“容小公子要去哪兒?一會兒若是無事,咱們一起去喝個茶可好?”周豐問道。

“和我喝茶?”容灼有些驚訝。

他一個紈絝,又沒什麼好名聲,這周豐上趕子跟他結交,也不怕被他帶壞了名聲?

“那日在詩會上,我與容小公子便相談甚歡,一直想著要再與你敘舊呢。”周豐道。

容灼經他一提醒,才想起那日周豐戳破他未經人事一事,心情十分複雜。

“改日吧。”容灼道:“我今日趕著去花樓見相好的。”

他說著朝周豐行了個禮便告辭了。

周豐摸了摸鼻子,忍不住低笑出了聲。

他原是想著宴王殿下對這位容小公子頗為關注,所以先結交一二,以便將來殿下有什麼吩咐,他也好便宜行事。

沒成想這容小公子壓根不給他機會,倒是讓他碰了一鼻子灰。

容灼當日離開國子學之後,便將金豆子先打發回了容府,自己徑直去了尋歡樓。

他回去之後,發覺青玉正坐在屋裡忙活,湊近一看對方手裡正拿著針線。

“你乾什麼呢?”容灼不解道。

“繡花。”青玉道:“這兩日剛學的,還不太熟練。”

“你一個大男人繡花做什麼?”容灼擰眉道。

“男人不能繡花嗎?”青玉不解。

容灼忙道:“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男人當然能繡花,男人還能抹胭脂呢……我是說,你怎麼突然喜歡上這個了?”

“整日在樓裡待著,沒什麼事情可做。”青玉道。

他從前在樓裡要忙的事情不算特彆多,但還不至於閒著。

但自從被容灼包了之後,就沒什麼事情可做了。

再加上容灼又不會天天陪著他,他隻能找點事情打發時間。

“你要是想出去逛逛就去,我不在你也能出去啊,我朝花姐說一聲,讓她彆攔著你。”容灼道。

“行。”青玉點了點頭,又道:“等我先把這個荷包給你繡完吧。”

容灼一怔,看了一眼青玉手裡那紅綠搭配的圖案,“這是給我繡的?”

“嗯,你要麼?”青玉問。

容灼不忍駁了他的好意,忙道:“我要吧。”

說罷他又小聲問了句,“隻是送我,沒有彆的含義吧?”

他可是隱約記得,古代人互贈荷包好像有點什麼說法,所以才想著要提前問清楚,彆會錯了意鬨得不好收場。

“沒有啊,你不是跟我約法三章了嗎?”青玉道。

“那就行。”容灼聞言便放下心來,去找夥計要了些酒菜。

容灼發現青玉這人有點呆呆的,不過相處起來還挺舒服。

他暗道自幼被發配這裡的人,幼年和少年時期過得多半都不怎麼幸福,所以性情上會與常人不大一樣。

比如青石,性情冷冽沉悶,話少,難相處,還沒良心。

而青玉雖有些訥,但人卻挺老實,沒那麼多心眼。

當晚,容灼沐浴過後便睡下了。

睡到中途再一次被青玉的呼嚕聲吵醒了。

他原想著青玉打呼嚕說不定是偶然,但如今看來是他太樂觀了。

無奈之下,容灼隻能穿上鞋子又去了於景渡原來的住處……

宮內。

“他為何要去我屋裡睡覺?”於景渡不解道。

“屬下不知。”探子答道:“容小公子是昨晚子時去了您房裡,一直到天亮才出來。”

於景渡擰了擰眉,表情有些複雜。

“大理寺著火那晚,容小公子也曾去過您的房裡。”那探子又道。

於景渡記得這事兒,當時江繼岩朝他說過,好像還說容灼把他的椅子踢翻又扶了起來。

“昨晚他隻是進去睡覺?”於景渡問道。

“屬下靠近探聽過,裡頭呼吸均勻,應該是真的睡著了。”探子忙道:“他早晨離開之後,屬下進去看過,裡頭沒什麼異樣。”

也就是說,容灼真的隻是去睡了一覺而已。

可是好端端的,小紈絝為什麼自己的屋子不睡,跑他屋裡睡?

若是探子們分出點精力盯著青玉,多半就能知道容灼出來睡的原因。

偏偏於景渡不想讓自己顯得太小氣,並未著人盯著青玉。

甚至盯著容灼一事都是探子們順手辦的事兒,並非於景渡刻意吩咐的。

探子們見於景渡每次對容小公子的事情都比較上心,不敢怠慢了,自然盯得緊了些。

“本王知道了,退下吧。”於景渡道。

探子聞言忙依言退下,沒再逗留。

這時,一旁的黎鋒突然開口道:“要不要屬下親自去探查一番?”

“不必。”於景渡道:“他愛做什麼便讓他做吧,彆打擾他。”

黎鋒暗自揣摩了一番自家殿下的心思,試著開口道:“容小公子或許是念著與殿下昔日的情誼,所以才睹物思人。”

於景渡聞言一怔,看向了黎鋒。

黎鋒見他目光中並無惱意,便繼續道:“大理寺著火那日他在殿下房中踢翻了椅子,說明當時心裡是惱了殿下,拿椅子撒氣呢。可事後他明明知道那屋裡的一桌一椅都能讓他想起殿下,還是選擇進去了,這說明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