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請支持晉·江唯一正·版(2 / 2)

心口劇烈的痛楚驟然襲來,激得於景渡呼吸都有些滯澀。

就在這時,他隻覺指間微微一熱,由於痛苦而攥緊的拳頭被人輕輕掰開了。

那人手指纖細修長,觸感溫軟舒服,不像他的手那般粗糙寬厚,卻帶著令人安心的力量。

於景渡慢慢睜開眼睛,轉頭看向榻邊,便見小紈絝正坐在一旁握著他的一隻手,替他掰手指頭。對方掰開了還不算,像是生怕他再攥上似的,兩隻手在他手指上不斷摩.挲安撫,耐心又認真。

於景渡使壞似的捉住了掌心的那隻手。

容灼一怔,抬頭看向了他。

兩人這麼一對視,於景渡才發現容灼眼睛紅紅的,像是剛哭過一般。

對方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總算回過神來,起身道:“你醒了……我去叫大夫。”

於景渡感覺掌心裡的手想要抽.出去,心裡頓時一空,下意識便將人攥緊了些。

他這會兒病著,神智還不算太清醒,這行為跟耍賴沒什麼區彆。

容灼以為他要說話,等了半晌也沒見他開口,隻見他直勾勾盯著自己看。

“你怎麼不說話?”容灼擰了擰眉,一臉擔心地道:“青石,你不會……中風了吧?”

於景渡聞言頓時有些哭笑不得,一肚子亂七八糟的念頭都被他堵了回去。

“你就不能盼我點好?”於景渡失笑。

他如今麵色蒼白,說話時都像是沒有力氣一般。

容灼見他這幅樣子,心裡有些擔心,神情便也跟著寫滿了不安。

“還生我的氣嗎?”於景渡攥著他的手問道。

“我要是還生你的氣,你又會吐血嗎?”容灼小聲問道。

於景渡無奈道:“方才真的是意外,我沒想嚇唬你……”

“大夫說你有舊疾,情緒起伏太大就會這樣。”容灼道:“我現在不生你的氣了,也不和你吵架,等你病養好了再說吧。”

於景渡聞言不知道該高興還是該沮喪。

高興是因為,小紈絝至少還願意跟他秋後算賬,而不是像先前說得那般,與他老死不相往來。

沮喪則是因為,他好像真的把人嚇到了。

他不知道的是,容灼待他這般小心翼翼,並非僅僅是因為顧忌他的病。

在於景渡昏迷的這段時間,容灼已經冷靜下來了。

今日“青石”那麼不管不顧地出來見他,原是擔心他騎馬有危險。

隻是當時他隻顧著生氣,完全沒想到這一層。

他生氣歸生氣,卻也不至於全無理智。

至少他可以確定,“青石”還是在意他這個朋友的,否則他騎馬摔了,也不關對方的事啊。

想明白了這一層,容灼再麵對於景渡時,便有些氣不起來了。

況且對方如今還病著,他可不想把人激得再吐血。

“我如今已經醒過來了,放心吧。”於景渡道:“你臉色比我臉色還難看,去休息一會兒。”

於景渡雖未看時辰,但見這會兒天色已經黑透了,便知道容灼已經守了他很久。

小紈絝今日先是奔波而來,又折騰了這麼一出被嚇了一跳,這會兒看著滿臉都是疲憊。

容灼聽他這麼說便點了點頭,想抽回手時,卻發覺還被對方攥著呢。

於景渡大概是因為生病的緣故,手掌不像先前那麼溫熱,反倒帶著些許涼意,這讓容灼忍不住就想幫他暖暖。

於景渡見容灼半晌沒動,這才反應過來什麼,鬆開了手。

容灼幫他蓋好被子,而後便去叫了大夫和江繼岩過來。

大夫來又給他診了脈,好在他如今脈象已經恢複了不少。

“我讓人去了一趟清音寺,還好你這次將吳太醫開的藥帶了出來。”待大夫走後,江繼岩朝他道:“我沒讓黎鋒過來,想著先讓你喝了藥試試效果。”

“還好你沒亂了方寸。”於景渡道。

“我是沒亂了方寸,殿下倒好,當真是什麼都不顧了?”江繼岩道:“您擔心容小公子大可以吩咐屬下一聲,大不了屬下親自送他回去便是,您何苦要從那屏風後出來呢?”

事情鬨到如今這一步,江繼岩整個人都快崩潰了。

於景渡隻不開口,一直看著江繼岩。

“殿下……是故意想見他的?”江繼岩問,“您是想見他,還是想留住他?”

於景渡無奈一笑,“你是想再接再厲氣死本王?”

“屬下不敢!”江繼岩道:“一個容小公子都夠受的了,我原本想讓他回去,誰知攆都攆不走。”

“你攆人了?”於景渡問。

“我隻是不想讓事情變得更麻煩。”江繼岩道:“不過我一開口說送他回去,他就要哭,我哪兒敢再提,隻能讓人留下了。”

江繼岩是真的發愁了。

他們殿下若真是打定了主意把人留在身邊,事情也好辦。

可於景渡既不舍得讓人跟著他趟這道腥風血雨,關鍵時刻又舍不得將人徹底放下,這可就把他難為壞了。

“如今怎麼辦?”江繼岩問道。

“本王都這樣了,你就不能讓我糊塗兩日嗎?”於景渡輕咳了一聲,嚇得江繼岩麵色都變了。

如今也隻能這樣了。

他覺得若是自己再多說什麼讓人不痛快的話,他們殿下的病多半又要加重。

眼下沒什麼比於景渡養病更重要的了,既然如此小紈絝留下就留下吧,京城那邊有什麼窟窿他去補便是。

“殿下,您這病再壓著,隻怕不好。”江繼岩又道。

“再等等吧,本王心裡有數。”

江繼岩不想讓他不痛快,忙閉了嘴沒再多勸。

宴王殿下那性子素來是說一不二,他知道多勸無益。

臨睡前,江繼岩又讓人煎了副藥給於景渡服下。

吳太醫開的這藥雖然有效,但喝了藥之後,人多少也會難受一會兒。

尤其於景渡這次病勢更迅猛,強行壓住隻會讓他更痛苦。

當晚,於景渡服過藥之後便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隻是他這一覺睡得並不安穩。

胸口的悶痛感不斷傳來,滯得他呼吸都有些不暢,整個人像是被溺在了水裡一般。

就在他幾乎要被那股窒息感吞沒時,忽覺心口一暖,感覺像是有人在那處輕輕撫了撫。

隨著對方的動作,於景渡呼吸終於漸漸平穩。

對方大概是見他呼吸恢複了,便欲收回手。

沒想到卻被於景渡一把攥住了手腕。

與此同時,於景渡睜開了眼睛,對上了容灼那副有點心虛又有點不好意思的表情。

“你是擔心我,所以連覺都不睡,跑過來陪我?”於景渡問道。

“不是。”容灼小聲道:“他們家死過人,我害怕,不敢自己睡,就過來找你了。”

於景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