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請支持晉·江唯一正·版(2 / 2)

“啊……”容灼忙將荷包放下,“不是的。”

“殿下有所不知,容兄的心上人是尋歡樓裡的小倌兒。”旁邊一個喝多了酒的學子笑道。

太子聞言斂了笑意道:“容小公子這荷包的繡工看著像是出自宮裡的繡房,怎麼可能是花樓裡的小倌兒送的?”

他這話外人聽著其實是在幫容灼說話,但旁邊的學子聽了卻都忍不住往容灼腰間瞥了幾眼。

在眾人的觀念裡,荷包這東西雖然人人都有,但大部分時候是不隨便贈人的,一般隻有戀人之間才會送荷包。

所以容灼腰上掛著個很寶貝的荷包,而這荷包又是宮裡的繡房所出,這就值得玩味了。

就在眾人滿腹狐疑之時,太子身後突然冒出來一個七八歲的男孩。

他目光落在容灼的荷包上,眼睛忽然一亮,“咦?他的荷包和三哥的荷包是一

樣的!”

這男孩是七皇子,他口中的三哥自然便是於景渡。

七皇子話音一落,當即有人將視線轉向了於景渡的方向。

“彆胡說。”太子有些嚴厲地責備道:“你三哥怎麼可能和容小公子有一樣的荷包?”

“是真的!”七皇子見他質疑自己,爭辯道:“四哥我沒胡說。”

孩童的聲音本就極有辨識度,他爭辯時又不像大人一樣懂得壓低聲音,所以他此話一出,半個廳內的人幾乎都聽到了。

眾人紛紛轉頭看過來,不知就裡的人表情都帶著幾分詢問。

“怎麼回事?”皇後開口問道。

“回母後,老七胡鬨呢,沒事。”太子佯裝打圓場。

可七皇子正是剛開始有是非觀念的年紀,再加上是孩童心性,聽到太子說他胡鬨自然不樂意,於是旁若無人地朝皇後告狀道:“我說他的荷包和三哥的荷包是一樣的,四哥不信,還說我胡說!”

眾人聞言不由失笑,都被七皇子這氣呼呼的模樣逗笑了。

皇後也麵帶笑意,一臉慈和地道:“你三哥用的是宮中繡房的荷包,這東西宮外的人怎麼會有,你肯定是看錯了。”

“我沒有,我真沒撒謊!”七皇子噠噠跑到於景渡麵前,“三哥你替我作證,你拿出來給他們看看呀,證明我沒胡說。”

被他這麼一鬨,眾人也都起了好奇心,紛紛看向於景渡。

容灼偷偷看了於景渡一眼,但很快收回了視線,垂著腦袋露出一副緊張不安的模樣,一手還刻意捂在自己的荷包上,看上去極為心虛。不過若仔細看就會發覺,他目光清明,眼底絲毫沒有表現出來的那般忐忑。

“景渡?”皇帝開口打圓場,“你拿出來給他看看便是。”

於景渡沉著臉半晌,而後從腰間解下了自己的荷包。

七皇子見狀一把抓起來,又噠噠跑回了容灼身邊。

“四哥你看,是不是一樣的?”七皇子仰著頭問道。

容灼無奈,隻能在眾人的注視下移開了自己的手,他腰間掛著的那隻荷包,果然和七皇子手裡的那隻十分相似,雖然顏色不同,但看得出繡工和樣式都相差無幾。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尤其在場的學子們想到不久前於景渡和容灼咬耳朵的那一幕,表情都十分複雜。他們都知道容灼是個斷袖,可沒想到容灼竟是搭上了宴王殿下!

“這可是巧了。”季修年哈哈一笑,打破了廳內詭異的沉默。

但現場卻無人附和他,因為很顯然容灼這荷包是出自宮裡的繡房,不可能用巧合來解釋。

宮裡的東西不會平白落入民間,除非是有人送的。

荷包這種東西,太容易讓人產生旖旎的聯想了,尤其容灼的斷袖之癖是出了名的。

所以諸多線索擺在一起,由不得人不多想。

皇帝原本麵上還帶著笑意,但很快眼底的笑意就淡了。

他其實對這種事情素來沒什麼忌諱,若於景渡還是從前的於景渡,他有點這種癖好皇帝也就隨他去了。可如今不一樣,他是打算立於景渡為太子的,太子將來關係著社稷和皇家血脈的傳承。

若非念著在場還有外人,他這會兒可能已經要質問於景渡了。

但眼下即便他不問,在場的都是聰明人,隻怕心裡也早已將於景渡編排完了。

“老三。”皇帝勉強一笑,朝於景渡問道:“容家小子那荷包是你送的嗎?”

他這話問出來,自然是給於景渡個台階,讓他否認。

反正當眾否認了,回頭父

子倆再關起門來算賬便是。

事到如今,在人前他還是要給於景渡麵子的。

但於景渡卻沒領他的情,開口道:“是。”

他這話一出,皇帝的臉登時冷了下來。

不止是為了這個答案,而是為了於景渡沒領他的情。

依偎在於景渡懷裡的八皇子,覺察到了氛圍的異樣,小聲問道:“三哥,不可以送荷包嗎?”

於景渡伸手摸了摸他的腦袋,朝他勉強一笑,沒有多解釋什麼。

八皇子從他懷裡出來,邁著小步子走到皇帝麵前小聲道:“父皇,你彆生三哥的氣……兒臣不要三哥的荷包了……”他說著,將一個鼓鼓囊囊的荷包放到了皇帝手裡。

皇帝拿著手裡的荷包一怔,“你這荷包也是你三哥給你的?”

“嗯。”八皇子小聲道:“三哥說拿了壓歲錢,明年會長高。”

皇帝打開荷包一看,見裡頭有幾枚金葉子,還塞了兩塊糖糕。

一看就知道金葉子應該是跟著荷包一起送的,糖糕是小家夥自己偷藏的。

皇帝麵色稍緩,看向於景渡,“你荷包倒是多。”

於景渡沒有做聲。

“回陛下。”這時守在一旁的黎鋒突然開口道:“此事都怪臣,不怪殿下。”

他說著走到廳中單膝跪地,“殿下頭幾日問臣,說若是與人結交送點什麼見麵禮既不逾矩又讓人喜歡。臣在軍中日久,兒郎們立了功都是隻想要賞錢,臣就隨口說賞錢最好,誰不愛錢呢……”

他說著從懷裡取出於景渡今日給他的那個荷包道:“殿下覺得直接賞銀子不好看,就去繡房讓人做了好些荷包,把金葉子裝到了裡頭。臣今日也得了一個,殿下說給臣當……壓歲錢。”

他此話一出,眾人不由哄堂大笑。

大概是第一次見他這麼大個人了,還收壓歲錢。

“這不巧了嗎?”一旁的季修年笑道:“黎將軍這荷包,和八殿下的荷包樣式也很像,哈哈。”

眾人一看,還真是挺像,這麼一想於景渡和容灼那荷包的樣式很像,也就沒什麼稀奇了。

皇帝麵色稍緩,看向於景渡問道:“你的荷包還送了誰?”

“記不清了。”於景渡道:“好幾個人都叫不上名字……”

眾人:……

這時,大概是覺察到廳中的氛圍稍緩,有個學子站了起來。

“陛下恕罪,學生……學生也得了殿下一個荷包。”那學子說罷規規矩矩將一個荷包呈了上去。

隨後又有兩名學子也依樣將荷包呈了上去。

眾人看得目瞪口呆,於景渡則陰沉著臉,一言不發。

“你們也真是,方才怎麼不說話?”季修年朝一個學子問道。

“先生莫怪,學生……”那學子臉紅道:“學生不知宴王殿下送的壓歲禮人人都有,怕說出來後沒有的人會不忿,就一直藏著呢。”

皇帝聞言不由失笑。

“老三啊老三,你怎麼還把軍中的習氣帶到了宮裡?過年送禮哪有送人金葉子的?”皇帝佯裝嗔怒道:“你這禮數還是得多學學,回頭讓季先生好好教教你,免得再鬨出這樣的誤會來。”

於景渡聞言忙起身朝季修年行了個禮,季修年也朝他回了個禮。

事情這麼一鬨,早已無人在意容灼了,廳內的氛圍再次變得熱鬨起來。

容灼遙遙看向於景渡,與對方對視了一眼,便收回了視線。

他這會兒沒了心事,倒是輕鬆了,又埋頭磕起了桌上的鬆子。

皇帝命人將各人的荷包還了回去,沒收到宴王荷包的學子,則有些豔羨地看著收了荷包的人。

五皇子覺得有趣,還湊過去找於景渡要荷包,沒想到對方還真從親隨那裡要了一隻給他。

皇帝見狀不由好奇,一問之下得知於景渡還有十幾個沒送出去的荷包。

他當即也來了興致,索性讓於景渡將剩下的荷包都拿出來,這回在場的學子和皇子,可以說是人手一個了。

一場鬨劇就此收場。

太子麵色難看地看著自己麵前的荷包,麵上連半個笑容都擠不出來了。

皇帝狀似無意地掃過在場眾人,見於景渡正幫著八皇子把荷包裡的糖糕取出來,還一臉嚴肅地教訓了幾句,八皇子則縮著脖子一副乖巧懂事的模樣。

而最初的當事人之一容灼,正埋頭磕鬆子,絲毫看不出心虛或不安。少年一邊吃著還不忘遞了一把給身後的宮人。

皇帝無奈一笑,心道這少年來了宮宴後,除了吃就是吃,連主動與人寒暄都不曾,可見是個沒有上進心的。仔細一想,對方在宴王府住了那麼久,得到的壓歲禮竟然與旁人都是一樣的,估計確實沒討得於景渡的待見。

想想也是,於景渡那性子像極了他,怎麼可能會看上這樣的人?

這麼一想,皇帝便徹底打消了疑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