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請支持晉·江唯一正·版(2 / 2)

於景渡越想越覺得是這個原因,因此一整日都有些坐立不安的。

“殿下。”黎鋒朝於景渡道:“今日派去容小公子身邊的探子回消息了。”

“怎麼說?”於景渡問。

“說容小公子一早起來去了段府,直到接近午時才出來。”黎鋒道:“後來容小公子和段崢一起去了江月齋,見了一趟宋明安和蘇昀,四人一起用了午飯,然後又去了茶樓,直到黃昏時才散了。”

於景渡:……

聽起來生活還挺豐富。

“他現在去哪兒了?”於景渡問。

“去了宅子裡。”黎鋒忙道。

於景渡聞言終於鬆了口氣,將手裡的文書一扔,“本王出去一趟。”

“殿下,天還沒黑透呢。”黎鋒提醒道。

於景渡深吸了口氣,隻能暫時將心底的煩躁壓下。

當晚,夜深之後於景渡才匆匆去了宅子裡。

他到了宅子的時候,發覺容灼屋裡的燈還亮著,大概是在等他。

於景渡接連幾日沒見著人,一路上腦子裡儘是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可他進屋之後,卻見容灼趴在書案上睡著了,手裡還捏著一支墨跡未乾的筆。

他自和容灼相識之後,還沒見對方這麼“用功”過,有些好奇,於是湊到書案邊看了一眼。

這一看之下,他便怔住了,因為被容灼壓住了半邊的那頁紙上,列了一長串的問題,無一不是關於戍北軍的。

於景渡滿腦子的想法登時散了大半,剩下的隻有酸酸澀澀的心疼。

他俯身小心翼翼將容灼抱起來,慢慢走到榻邊放下。

他不知道容灼這幾日在做什麼,但顯然對方並不是在與他置氣,也不是在鬨彆扭。

於景渡半跪在榻邊,看著少年熟睡的臉,心裡滿是說不出的難受。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小紈絝這幾日好像是消瘦了。

他一手輕輕撫過容灼漂亮的下頜骨,感覺那裡的輪廓比從前更分明了。

“嗯?”容灼似有所覺,迷迷糊糊睜開了眼睛。

少年眼底先是帶著點剛睡醒的茫然,但很快就染上了笑意。

“我怎麼睡著了?”容灼伸手勾住於景渡的脖子,湊上前主動索了個吻。

於景渡將人抱在懷裡親了親,低聲道:“累了就睡一會兒。”

“不睡了。”容灼從他懷裡掙紮著起來,下了榻走到書案邊,取過那張尚未來得及寫完的紙,“我攢了好多問題要問你呢,一會兒彆又忘了。”

於景渡看著他問,“這幾日你在忙什麼?”“大事。”容灼朝他神秘一笑,眼底還帶著點未曾褪去的疲憊,“要不你猜猜吧。”

於景渡想起他那張紙上列的一堆問題,“你突然間對戍北軍這麼好奇,不會是想從軍吧?”

“不是。”容灼走回榻邊,盤膝坐在於景渡身邊,“我這樣的從軍也是浪費軍糧。”

“你打聽的事情很多都是和軍需有關係的,難道想讓你舅舅搞點銀子犒軍?”

“不是!”容灼笑道:“不過有點接近了。”

容灼大概是這兩日的進展比較順利,心情看起來不錯。

他拉著於景渡的一隻手,忍著笑道:“我舅舅答應了給我弄一支商隊,由我全權做主。我打算等你去邊軍之後,就帶著商隊去北江!”

他說罷便抿著唇看向於景渡,一臉求表揚的神情。

但於景渡卻慢慢擰起了眉頭,沒有絲毫要誇他的意思。

“等我帶著商隊去了北江,就離你很近了,到時候如果有機會去犒軍,說不定我們還能見麵呢!”容灼似乎是怕他沒明白自己的意思,忙又解釋道。

但於景渡的眉頭卻始終沒有舒展,且有越擰越緊的架勢。

“你怎麼了?”容灼問他。

“誰給你出的主意?”

容灼聽出他語氣似乎不大高興,麵上的笑意也淡了幾分。

“不是誰,是我自己想出來的。”

“不準去。”於景渡斬釘截鐵地道。

“為什麼?”容灼問道。

“你知不知北江有多危險?”於景渡道:“且不說戰事會不會波及到北江,那邊有很多流寇,隨便遇到一個都能要了你的命。你想行商我攔不住你,但不能是現在,更不能是北江。”

容灼原本一腔熱血,還以為於景渡會誇他,會和他一起高興。

他萬萬沒想到於景渡竟會生氣,還朝他發脾氣,於是委屈之下,心裡便有些火大。

“你想去請纓的時候和我商量過嗎?憑什麼我想去就不行?”容灼氣呼呼地道。

“我是去打仗,你呢?”於景渡道:“這種時候能不能不要耍脾氣?”

“我沒有耍脾氣!”容灼越說越委屈,“你根本就沒聽我說完就否定我。”

“我不是否定你,我隻是不能讓你去冒險!”

“我不是去冒險!”容灼將手裡的紙往他身上一扔,“你為什麼不讓我說完?”

於景渡一怔,也意識到自己的反應有些過激了。

他聽到容灼說要去北江的那一刻,情緒就已經失控了。

容灼人還在他跟前呢,他就已經腦補出了對方遭遇危險的各種可能,哪還能沉得住氣?

彆說是去北江了,容灼待在京城他都不放心。

要不是這該死的戰事,他直恨不得能將人天天拴在身邊守著才安心。

“是我不好,你說吧,我聽著。”於景渡道。

容灼一肚子興奮勁兒早已被他澆滅得差不多了,癟了癟嘴道:“我現在已經不想說了。”

於景渡還想開口,便見容灼扯過被子躺下不打算理他了。

他深吸了口氣,慢慢湊過去從背後抱住人,“彆生我的氣好不好?”

容灼依舊不說話,卻沒避開他,任由他抱著自己。

於景渡見狀便知道自己還有點救,忙哄道:“我錯了。”

“你錯哪兒了?”容灼問他。

“我……”於景渡心念急轉,小心翼翼斟酌著答道:“我不該沒聽你說完就否定你,應該認真聽你說完,然後再否……然後再發表意見。”

容灼翻了個身,往床邊挪了挪,顯然對他這個回答並不滿意。

於景渡隻得又想了想,答道:“我不該說你耍脾氣,明明是我說錯話在先,你不高興是應該的,是我不對。”

容灼依舊沒理他,半晌後才悶聲道:“我困了,要睡覺了。”

於景渡不敢再開口,生怕又說錯了話,隻能幫他蓋好被子,老老實實守在旁邊。

大概是容灼平日裡脾氣太好,很少有發脾氣的時候,所以於景渡哄人的經驗並不算特彆豐富。平日裡容灼大部分不高興的時候都是因為他欺負人,而那種情況容灼的脾氣大都是半真半假的,所以於景渡哄起來還算得心應手。

但今晚這情況顯然不同,他能感覺到容灼是真的不高興了。

這還是他們在一起後第一次發生這樣的事情,於景渡一時間也有些忐忑,生怕自己不慎傷了容灼的心。

而容灼說是困了,但呼吸卻一直沒有變得平穩,顯然並不是真的困。

於景渡思忖片刻,又慢慢湊到他身邊,小心翼翼將人抱在了懷裡。

這一次,容灼依舊沒有躲開他。

“我太著急了,你說你要去北江,我就想到你會遇到的各種危險。”於景渡耐心朝他解釋道:“我害怕了,我怕我不能在你身邊保護你,我怕你不安全,所以不想讓你去,彆生我的氣,小灼。”

容灼依舊沉默不語。

“我真的不是想否定你,也不是不願聽你好好說話,我就是有點著急了。”於景渡道:“北江那地方我待了很多年,對我這樣的人來說或許沒什麼,但我不敢讓你去冒險,不然隻要想到你隨時隨地身處危險之中,我就會寢食難安。”

於景渡摸索著找到容灼的手,而後緊緊握在掌中,像是在朝對方傳遞自己的緊張和不安。

半晌後,他感覺到掌心的那隻手稍稍動了一下,而後便聞容灼委屈巴巴地道:“我不喜歡你那麼凶地朝我說話……”

於景渡一怔,心中登時軟成了一片。

所以容灼跟他生氣,是因為他方才太凶了?

於景渡一邊懊悔,一邊又忍不住有些心疼。

他想,容灼這麼招人疼,他怎麼能舍得凶對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