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景一大早開始收拾東西,其實也沒什麼好收拾的,原身的東西本來就不多,和岑景的審美也不太一樣。
需要帶走的,加起來也沒有一個皮箱。
他提著箱子下樓那會兒,鐘叔和陳嫂他們都在。
一個兩個欲言又止地看著他。
岑景笑了笑,說:“你們彆這幅表情啊,弄得我好想要死了似的。”
“呸呸呸,瞎說什麼呢。”陳嫂作勢要打他。
岑景放下箱子,站在客廳,說:“我你們就彆擔心了,照顧好自己比什麼都重要。”
陳嫂眼睛紅了,鐘叔也一臉不忍看他的樣子。
不知道這是怎麼了,好好的突然要搬走。
岑景因為他們也覺得有點過意不去,故意說:“等我掙錢了來接你們,照顧賀辭東真是白瞎了,以後都來照顧我,我給你們養老好嗎。”
兩人終於被逗笑,鐘叔讓他照顧好自己。
陳嫂拉著他手說:“你要想吃陳嫂的飯了,就給我打電話,我去給你做。”
“好,放心吧,餓不著自己。”
岑景就這樣提著箱子離開了墨林苑的房子,沒有回頭。
住在這裡的時間比預想中都要短很多。
他其實真挺喜歡這兒的環境和彆墅格局設計,想著以後要不就在附近買算了。
賀辭東下樓的時候岑景已經沒在了。
早餐過於安靜,這段時間早上總能聽見客廳裡陳嫂和某人說話的笑聲。
現在一切如常,恢複了以前的模樣。
賀辭東沒什麼多餘的表情,吃飯,出門,一如既往。
他離開後,陳嫂看著他高大的背影和鐘叔說:“我感覺岑景這孩子真挺好的,你說辭東現在這麼做,以後要是後悔了可怎麼好?”
鐘叔歎氣:“他那麼有主意,哪會聽勸。再說,聞予那孩子對他來說很特殊,他本來就不喜歡小景,自然事事以聞予為先,算了吧,年輕人的事少管。”
陳嫂嘀咕:“這以前吧,沒對比,現在再想想,感覺還是小景好。你看看這長得又好脾氣秉性也不錯,辭東怎麼就不喜歡呢?”
“這不喜歡哪有那麼多為什麼。”
鐘子良那小子不知道什麼時候起來的。
他趴在二樓的欄杆上,看著大門的方向說:“我哥其實挺重情的啊,不然也不可能護了聞予哥那麼多年。”
鐘叔仰頭罵他:“你懂個屁,你小子以後要是結婚了,難道也要把自己媳婦兒趕出去?真要敢這麼做,看我不打斷你腿!”
“我可沒這麼說啊。”鐘子良不敢跟老頭犟。
自己咕噥:“我要是不喜歡,我從一開始就不會結婚好吧,這能是一個概念?”
另一邊的岑景自然是沒有去住賀辭東的房子,車當然也不可能開走。
他提著行李箱打車直接去了原身他媽留下的那房子。
一整天都用來收拾了,“時渡”沒去,也沒人打電話催。
房子岑景還是滿意的,之前鐘子良住過,這小子還算有良心,走之前通通打掃了一遍,沒費他多大力氣。
他添置了電腦等物品,該換的也都換了一遍。
晚上還特地約二衝吃了個飯。
還是上次的老位置,燒烤攤上劉衝張大嘴巴說:“你要自己單乾?”
“嗯。”岑景咬了一口簽子上的牛肉,問他:“前期材料準備這些很麻煩,你在這片混得熟,問問你有推薦的人沒有。”
岑景說完就扔了手裡的簽子,皺眉:“你這牛肉太辣了啊,辣椒不要錢還是怎麼的。”
二衝給他倒了杯水放他前邊。
“不是說胃不好嗎?彆吃了,等會兒給你上點彆的。”
劉衝說完就真的認真思考起他說的問題來了。
想了想道:“你還記得咱們以前那胡同口老五嗎?他現在是什麼高級人力資源管理師,肯定不缺人才。總之,放心好了,這事兒給你辦妥妥的。”
岑景笑了,拿著杯子敬他。
劉衝把他杯子拿走,說:“彆喝了,在我這兒以後都不許喝。”
聊完正經事,劉衝問他:“怎麼突然想起來自己乾了?”
岑景扯扯嘴角:“自由吧,不受製於人。”
什麼都讓彆人牽著鼻子走的滋味可不怎麼好受,賀辭東給他上的這一課,還挺深刻。
岑景當天晚上還見到了劉衝女朋友,叫衛婉,普通白領,站在劉衝身邊打量岑景的時候兩眼有些放光。
笑著說:“二衝說我還不信,沒想到真這麼帥啊。”
岑景失笑,說:“你倆結婚我肯定包個大紅包。”
……
岑景的生活就這樣定下來,異常忙碌。
他偶爾會到“時渡”,也不知道是不是賀辭東打過招呼,老餘雖然有心奴役他,到底沒把一些耽誤工夫的麻煩事丟到他手裡。
“時渡”關於他的流言越來越盛,最廣的就是聽說他被賀辭東趕出家門了。
有人傳親眼看到岑景早上擠地鐵來上班,說得有板有眼,可岑景連這段路的地鐵入口在哪都沒有摸清楚。
他買了輛代步車,小貴,就跟上輩子開的那輛差不多。
這苦情劇一樣的設想,套他身上怪彆扭。
岑景的公司注冊包括前期人員招募,資金投入等等在半個月的時間裡迅速搞定落實。
地點就在離“時渡”不到兩個公交站的一處商業大樓的22層。
取名,“辰間”。
辰間在短時間內以兩千萬的價格拿下了西郊的一塊地皮,東城不少人猜測是哪個大傻子在乾這種蠢事的時候,政府要在這邊建設市區新區的消息隨之傳出。
短短不到一個月,兩千萬的投資利益翻了三倍不止。
辰間,包括辰間的法人代表岑景。
迅速在商圈中心的各大公司掛上號,成了關注的重點目標。
然後所有人再一想,這岑景難道不是和“時渡”老板賀辭東結婚那個?
等所有人反應過來的時候,“時渡”已經借著辰間的熱度,悄無聲息完成了下半年重點項目的招商目標。
無論競爭對手還是合作方都懵了,心想著兩口子搞聲東擊西呢?
實際上也差不多。
周三下午兩點左右,岑景就坐在“時渡”三十二樓賀辭東的辦公室裡。
這還是岑景第一次上來。
他在“時渡”的時候身份還不足以有上到這麼高的地方談工作。
現在不同,他是“辰間”老板。
秘書端著咖啡進來的時候,就驚奇地發現,某個傳聞中被趕出家門的人正倚在辦公椅上撐著腦袋閉目養神。
而老板自顧自忙著自己的,兩人一句話沒說,氣氛卻莫名和諧。
秘書剛把杯子放下,岑景就睜開眼睛。
賀辭東也停下手上的事,抬頭看過來。
眼睛掃到岑景眼下的青影,和秘書說了句:“出去把咖啡換成牛奶。”在秘書正一臉我好想知道了什麼秘密一樣的臉色中又加了句:“熱的。”
“好的賀總。”
秘書連忙把咖啡端出去了。
岑景放下撐著腦袋的手,笑了聲說:“看來這身份不同,待遇就是不一樣。”
如今離開家裡,賀辭東做事反而像個人了。
賀辭東沒搭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