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 48 章(1 / 2)

眼見岑景被賀辭東抓住手, 跟在後邊的幾個保安立馬衝出來試圖擒住岑景。不過人還還在兩米開外,就被賀辭東喝住了。

幾個保安麵麵相覷。

他們也不知道這具體是什麼情況,領頭的人倒也沒有強行上前, 隻是衝著岑景喊道:“警察已經在來的路上了,希望你不要做無謂的抵抗!束手就擒吧!”

岑景被電筒強光掃得眉頭緊蹙。

他掙脫了一下自己的手,沒掙開。

賀辭東的視線在他慘白的臉色上停留了許久,示意保安把電筒關掉。

“傷哪兒了?”

“你想抓我?”

他們幾乎是同時出聲。

岑景挑了挑眉,倒是沒想到賀辭東沒有第一時間去看地上的姚聞予是生是死, 反而問了他這句。

賀辭東:“你現在想走也走不了。”

“我偏要呢?”岑景問。

他直視著賀辭東的眼睛,開口:“我非要現在離開,你打算乾什麼?”

賀辭東看著他的臉,確認他這話到底針對的是誰。

“我不會乾什麼。”賀辭東最終說:“你傷了人, 需要向警方交代清楚前因後果。”

“向警方交代還是向你賀辭東交代?”岑景站在那兒,看了看周圍的人群, 也看了一眼地上無知無覺的姚聞予。

對賀辭東說:“我沒什麼可以交代的。”

他要向警方交代什麼呢?

交代他和姚聞予都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還是交代世界修正, 姚聞予一心弄死他,結果反被岑景開了腦袋。

不知道警察是覺得他瘋了, 還是這個世界瘋了。

賀辭東察覺到掌心接觸的手腕溫度不尋常。

也看見了岑景纏著繃帶和頸後的血漬。

不論岑景以前在賀辭東的心裡是怎樣一個不堪的形象,也不管他發現眼前有多少怪異和不合理。

賀辭東幾乎是認知到他身體出問題的那一秒鐘, 條件反射卸了他胳膊的力, 奪走手上的鐵棍將其扔開。

岑景哪是任由人動手的人。

賀辭東的行為自動被化為對立麵, 岑景幾乎在鐵棍扔出去的那一瞬間,就一膝蓋頂在了賀辭東的腰側。

那是個巧勁兒, 位置對了會讓人半身發麻。他清楚自己估計撐不了多久, 所以用了全力。

賀辭東悶哼了聲, 卻始終沒鬆開他。

是在岑景扭手再次進攻時, 才選擇放開。

那個動作賀辭東要是不放, 岑景傷不傷得了賀辭東是未知數,但岑景的手腕骨脫臼是必然。

岑景成功退離賀辭東兩米開外。

賀辭東已經因為他剛剛的動作,眉眼間帶了戾氣,看著岑景說:“有沒有可以交代的也需要你自己去和警察解釋,事情沒弄清楚之前,我不可能放你走。”

賀辭東示意後邊的人把姚聞予抬起來送醫院。

幾個人七手八腳上前抬人的時候,終於打破了這地下停車場壓抑的氣氛。

賀辭東朝岑景伸手:“過來。”

先去醫院。

簡簡單單的兩個字,連賀辭東自己都沒有察覺,那裡麵帶了某種壓迫和小心謹慎。

岑景身上某種臨界感太強烈。

眼神卻冷靜得不同尋常。

但是岑景隻是看了看他的手,抬眸說:“賀辭東,你不懂,也彆逼我。”

姚聞予沒了意識後,岑景反而覺得非常空。

那種感覺就像胸腔裡被穿了一個大洞,風一吹,能聽見呼呼回響。

仿佛世界隻剩自己。

也確實隻剩下他。

他不認為賀辭東的行為有什麼,他們隻是沒辦法生活在同一軌跡。

他不會妄想賀辭東能夠理解他出手傷人,也不奢求他明白他那些說不出口。

賀辭東擺明了想扣住他。

不論理由為何。

隻是今天,岑景不打算讓賀辭東成功親手把他送到警察手裡。

岑景也不想年幼時的那點緣分,最後物是人非。徒留的記憶偶爾回想起來,也隻剩下滿地的荒涼和不堪。

岑景甚至有些心平氣和,開口說:“賀辭東,你我這場一年的婚姻,從今天開始,在我這裡算是徹底到頭了。生效日期無非是個數字,時間到了也不用通知我。”

賀辭東心臟的隱痛感在加劇。

這原本對賀辭東來說無關痛癢的對白,連他自己都不清楚,什麼時候化成了尖刺,有了傷人於無聲的能力。

不管賀辭東內心是怎樣,在彆人看來,他隻是臉色差了一些,氣場更冷了一些。

岑景說:“賀辭東,你和我,就這樣吧。”

賀辭東凝視他許久,終於開口說:“可以。”

“謝謝。”岑景道:“財產什麼就不分割了,咱們一直分得挺清楚的,你是你的,我是我的。從此刻起,我們不再有任何關係。”

賀辭東的眼神黑寂了一瞬,“繼續。”

“你現在放我離開。”岑景提出條件,“之後不管我是被警察抓,還是你終於想起來想要替姚聞予找回場子,我都等著。但現在,我要先走。”

周邊的人都帶著一種不可思議的目光看著兩個人,不怎麼敢相信這種場合是怎麼發展到談離婚上去的。

重點是離得還這麼的……雲淡風輕?

估計在場的也就衛臨舟知道這倆人一早就默認過這個事實,隻是形勢所逼,岑景一心脫身,將這個作為了談判條件。

姚聞予經過緊急止血,已經被人抬出去了。

衛臨舟舉著兩手的血,正想要說點什麼的時候,一直伏擊在外麵的保安也終於耐不住性子衝了進來。

賀辭東始終看著岑景,卻像是後背長了眼睛。

他揮手將所有人攔下,最後盯著岑景說了句:“讓他走。”

岑景緩慢勒好手上的繃帶,最後看了賀辭東一眼。

沉默地走到一輛黑色的車旁邊,從頂上把自己的外套拎下來,提在手上。

轉身,穿過主動讓開一條路的所有人。

一步一步朝著出口的位置走出去。

那個背影始終挺拔而堅韌,青年的肩頭有傷痕的印記和成熟的寂靜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