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打牌(2 / 2)

春日遲 飛鳥與魚 5797 字 6個月前

現下,太後打出一張“七十萬貫”。

此時眾人手上的牌少,錦秋一算牌,便猜到四人中,最大的牌便是自己的“九十萬貫”,她捏了捏牌角,到底沒打出去。

太後打出最後一張牌,看著林春喬笑道:“果然春喬是哀家的福星!”

第一局了了,錦秋將自己的餘牌翻過來,推到案麵上,洗亂了。然而周劭也是算了牌的,他深知幾人中還有一個“九十萬貫”,於是他瞥了一眼錦秋手下的牌,因洗的太快沒瞧清楚,周劭又瞥了一眼林春喬的餘牌,沒見著“九十萬貫”,如此,那張牌自然在錦秋手上了。

原來錦秋在讓牌!

頭回打葉子,錦秋能不讓著麼?太後再和善也是太後,他們二人一個是太後的兒子,一個是太後的侄女,是一家人,便是贏了太後也沒什麼,唯獨錦秋是個外人。

接著又打了幾輪兒,牌桌上眾人的打法錦秋也看明白了,太後讓著春喬,想讓她贏一回,周劭則讓著自己。

錦秋因讓著牌,自然回回都輸了。以至於初時一雙眼恨不得粘在牌麵上的太後到後頭也乏了,時不時抿一口茶醒醒神,還嘮上了家常,“春喬,聽聞你父親近日迷上了鬥蛐蛐?”

“父親您還不知道麼?閒的。”

……

然而再大的天威也隻能讓顧笙輸到第六局,再輸下去豈不讓太後覺著自己是軟骨頭,好拿捏?也是該讓她醒醒神了。

“五文錢,”林春喬隻剩下三張牌,她掀眼皮子瞧了錦秋一眼。

“九文錢,”錦秋回看向她。

林春喬已抽出一半的“九文錢”又插了回去,麵色微愕。太後的瞌睡也跑了,望向錦秋時那雙耷拉著的眼閃過一絲意味不明的光,反倒是周劭露出了笑意。

林春喬緊緊捏著手裡的牌,這一下沒大過去,她就輸定了。

接著便是錦秋一個人將手裡剩下的五張牌一個勁兒出完了,太後的牌麵不大好,愣是沒堵住。

於是這一局,錦秋終於打完了所有的牌,末了還微微一笑向太後蹲了個身,道:“謝太後娘娘相讓。”

太後將手上的五張牌往桌上一撂,食指根那指環上鑲嵌的丹珠色紅如血,戳人的眼。

“宋大丫頭這是留了後手呢,將哀家都騙過了!”

“是太後娘娘您讓著臣女,臣女才僥幸贏了。”

“母後……”周劭端起桌案上的白玉圓杯,呈上去。太後卻是撥開周劭的手,淡淡望向錦秋道:“聽聞你父親時常告假,是身子不好麼?”

“前些日子身上不爽利,現下大好了,”錦秋仍蹲著身,垂頭望著金磚地麵。這金磚並非真金,而是是蘇州禦窯燒製的細料方磚,因質地密實,敲之作金石之聲而得名。

“既然他身子不好,便該多靜養才是,翰林院下頭人多得是呢,也該提攜提攜後輩了,”太後笑得鳳眸微眯,眼尾幾絲細紋像把小扇子。

錦秋望著那慈祥的笑臉,腦子裡卻嗡的一聲,立即垂下腦袋,一聲兒不敢言語了。她沒成想這太後能小心眼到這份上,就為著一局葉子牌便要拿宋運開刀。

“母後,兒臣前些日子便去探望過宋學士,他身子康健得很,且學識不俗,翰林院能與他相提並論的隻怕也沒有幾個,”周劭一麵說一麵又端起茶杯呈上去,道:“母後您喝口茶,潤潤嗓子。”

一旁的春喬也覺出不對,可她卻順著太後的話道:“姑母,要說翰林院裡有才乾的,我倒是知道一個。”

“哦?”太後望向春喬。

周劭一記眼風掃過春喬,將手裡的白玉圓杯再呈過去,直遞到太後手邊,道:“母後請用茶,這翰林院的事兒,兒臣倒是知道一些,不如兒臣來說給母後聽罷?”

連著兩回嗆她這個母後,看來周劭當真對這姑娘喜歡得緊呐!

太後瞥了一眼錦秋的兩腿,見她那撒花裙麵微微顫抖著,這才悠悠抬手道:“起罷。”

“謝太後娘娘,”錦秋緩緩站直了身子,膝蓋連著小腿肚子一片酸軟。

“坐罷。”

錦秋坐回原位。

“牧之,你隨哀家過來,”太後撐著扶手緩緩起身,周劭忙上前托住太後的手肘,與她一同往後殿走,途中回過頭望了錦秋一眼,示意她安心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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