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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綱吉君。”

男子上前一步,衣擺如扇動羽翼的黑鴉,飄起一個圓滑的弧度,濃濃包裹住瘦小的棕發少年。

沢田綱吉見未來的轟鄉和暉靠近,心跳如鼓。

仿佛被大型猛禽盯上了的兔子一般,瞳孔縮小,身子開始發顫。

為什麼?明明是轟鄉桑才對,十年後的轟鄉桑,居然這麼——

他低下頭,不敢再直視金發男子的麵容。

——危險。

從去年媽媽給自己請了一個家庭教師,裡包恩莫名出現開始,獄寺隼人、山本武、藍波、碧洋琪、一平......越來越多的人出現在他的周圍,到目前為止,除了六道骸那次驚險的營救行動外,沢田綱吉的生活基本還在「和平」範圍內。

沢田綱吉不願意成為彭格列十代目,十三年的日常生活,基礎的三觀早已形成,他知道黑手黨是違法的,這樣不對。

他也知道身邊的人之所以會在他的周圍,多少都有裡包恩的助力。

雖說在學校依舊被叫著「廢柴綱」,考試成績依舊不及格,沒有多少人看得起他......即便如此,這樣的一年中,沢田綱吉不得不承認,在裡包恩的陪伴下,他過得很充實。

真正怯弱的也還是他,在和獄寺隼人山本武他們的長時間相處中,沢田綱吉當然萌生出了友情。

孤身一人了十三年,即使知曉自己不配,他還是渴求著朋友。

獄寺隼人和山本武的樣貌都是一等一的好,獄寺君的頭腦很聰明,山本的棒球打得很好,兩人中不管誰都是學校的風雲人物。

碧洋琪是位風情無限的大美人,是裡包恩第四任情人這件事就撇過不談吧。

雲雀前輩,以前從不會正眼瞧他,現在都被叫做“草食動物”了呢。

藍波和一平......他們還小。

除了媽媽,他的身邊第一次有這麼多人。

風太的排名說彭格列十代目的繼承者另有其人,他心底鬆了口氣的同時,又被狠狠揪緊。

嘴上說著讓裡包恩去找那個更優秀的繼承人,但不知名的惶恐已經緊緊包裹住了沢田綱吉。

裡包恩會離開嗎?其他人也是嗎?

棕發少年苦笑著安慰自己,沒事,挺好的,這才是他想要的生活嘛。

不會再有小嬰兒舉槍對著他、小孩子拔掉手栓扔地雷、中學生點燃□□破壞建築......

可是,胸口莫名悶悶的。

「一點都不關心國家大事啊......」

電視裡,播放著轟鄉和暉帶領日本贏得U-17世界杯冠軍的新聞。

電視裡采訪的明星都有一股渾然天成的氣質,應該是第一次被采訪的金發青年毫不怯場,他談吐大方、碧眸炯炯有神,一眼看去就感覺是個優秀的繼承人。

裡包恩的資料查取的很快,「轟鄉和暉,海常高中二年級生,學習優異運動萬能,還是學生會長......」

接下來讀出的各種獎項,都不是沢田綱吉能夠妄想的,更何況人家剛剛拿了世界冠軍!

羞恥和自卑重新席卷了棕發少年,他自暴自棄的大吼一聲,「那裡包恩你去找那個轟鄉桑啊,反正他才是......」

才是什麼?

才是最適合彭格列的繼承人?

要是那樣的話,裡包恩,獄寺君,碧洋琪,藍波,一平......就會離開他了嗎。

可鬼畜家庭教師並沒有給予他多少思考的時間,裡包恩打了個電話,便提著他的領子上了停在沢田宅前的私家車,開往了東京的中央體育館。

身著紅白運動服的金發青年在眾人的驚訝聲中登場,他修長的腿跨上欄杆,輕盈得躍進場地,惹得全場觀眾為他尖叫。

青年的瞳孔中映出了海常藍色的球衣,白玉般的手指交疊,一個響指止住了觀眾們的呐喊。

沢田綱吉覺得那片藍不像海。

那是比海更加無邊無際的天空。

「贏得是——我們!」

隻一眼,就會明白這是如何的動人心魄。

陰差陽錯,自己居然和轟鄉桑交換了聯係方式,而轟鄉桑還真的信了裡包恩他“請求教學”的說法,真真正正的有教自己打球。

越是相處,沢田綱吉越是為自己開始的想法而羞愧。

轟鄉桑詼諧幽默,根本不像看上去那般不近人情,總是顧及到他的感受。和自己這樣的廢柴比起來,不管是裡包恩還是彭格列,都會選擇轟鄉桑才對。

即便有時會調侃一下自己,可這就是他敬重的轟鄉桑。

......

但轟鄉桑絕不會像現在這樣,以捕獵者的目光盯著他。

他喚自己「綱吉君」

沢田綱吉不知道是該慶幸,自己十年後和轟鄉的關係變好、對方直呼他的名字,還是該恐懼對方身上那不可忽視的殺意。

其實一生平平安安的沢田綱吉根本不懂得殺意,隻是覺得那股不懷好意的氣息令他毛骨悚然。

白皙如玉的兩指挑上了他的下巴,強硬的掰起他的腦袋,和那雙清冷的碧眸對上。

指背處有常年持槍的繭,這一點和轟鄉桑一模一樣啊。沢田綱吉忍不住吐槽自己,和轟鄉和暉的臉靠得這麼近,竟然還有心思走神。

和暉沒怎麼顧忌,口中新吸的煙霧直接噴到了棕發少年的臉上,他鬆開手,看著少年咳嗽起來。

罷了,還是隻幼兔,還沒必要現在就把爪子拔了。

不然,也太無趣了點。

手指夾起香煙,漫不經心的彈了彈灰,金發男子打量了一下四周無人的小道,視線略過剛剛被他用幻術悄無聲息放倒的藍波。

“綱吉君,以前和「我」的關係這麼好嗎。”

居然不設防的和他單獨相處,是想早死嗎。

***

樹葉的沙沙聲傳來,這個季節的夜晚還是有些陰冷的,剛換好運動服的轟鄉把擼上去一半的袖子放下,打量著周圍。

他現在是在一片樹林裡。

具體地點未知。

很好,沒有從棺材裡爬出來就成。

金發青年木著臉,腦筋快速的運轉著,思考自己怎樣才能在五分鐘的時間內獲得最多的情報。

從心跳來推算時間,現在已經過去半分鐘了。

十秒鐘後,轟鄉放棄了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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