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 32 章(2 / 2)

徒留一地稀爛的碎肉,警告著人們虐待動物的下場。

這一次車門關上後,車廂裡的乘客已經所剩無幾。

宋承看了看,除了他、胡容還有吳歆藍三人之外,還有坐在兩人前麵穿著紅色連衣裙的女人,第一個上車的美術生,懶洋洋撐著頭看風景的卷毛,還有一直都是麵無表情的寸頭。

一共七人。

目前為止,下站的人沒有一個生還。

現在車廂裡的這些,會有人活下來麼?

宋承艱難的咽了一口唾沫,他和胡容唯一值得慶幸的是,他們兩人並沒有伴生而來的怪物或鬼。

這也就意味著,他們雖然可能會下錯車,但不一定會有生命危險。

如果他們真的在現實世界的話。

倘若不在.....宋承不敢想這種後果。

他看著牆上貼著的路線圖,屬於他們家的那站早就過了,而距離吳歆藍家門口的那站天元城還有四站。

“義陽花園站到了,請下車的乘客做好準備。”

電子女音再度響起,透著一股侵入骨髓的冷漠。

車廂內寂靜的可怕,沒有人說話也沒有人求救,早在經曆過前麵幾輪的爭渡,乘客們已經放棄了無畏的反抗了。

後車門向兩邊剛剛打開,坐在宋承兩人前麵的女人乾淨利索的站了起來。

她穿著一襲紅色長裙,臉色蒼白,但神情卻沒有絲毫的恐懼和慌張。

緊隨其後的骷髏架在她脫離座椅的瞬間,親昵的貼了上來。

女人的臉上露出一抹溫柔的笑,她伸出手摸了摸骷髏的腦袋,輕聲說道:

“呐,以後再見啦。”

說完她便朝著車門口走去,骷髏依舊緊緊的跟著她,明明鋒利的手指可以瞬間撕破女人柔軟的肚皮和胸膛,可是它沒有那樣做。

女人走到最後一截台階上,突然回頭一笑,明眸齒白楚楚動人。

她張開雙臂,柔聲說道:“舍不得你.....”

話音剛落,骷髏便義無反顧的衝了過去,它將女人摟入懷裡的同時,小心翼翼的收起了鋒利的手指。

可下一秒令人震驚的事情猝不及防的發生了。

宋承親眼看見女人將骷髏架子的頭徒手掰斷,臉上依舊是溫柔眷戀的神情。

隻不過比起之前,多了一份安心和心滿意足。

骷髏架子根本沒想到女人會這樣做,應該說全車廂裡的人,都沒有想到女人會這樣做。

女人雙手抱著那白骨頭顱親了親,她說:“親愛的,來世你可千萬不要再出軌了哦。”

骷髏架子已經化成了一堆粉末,就堆砌在女人的腳下,淒涼又可憐。

“呐,你就再陪我最後一程吧。”

女人將白骨頭顱抱入懷中,欣然神往的下了車。

直到她也化為一道瘦長的白色身影被卷入漩渦中,宋承和胡容兩人還沒從剛才的震驚中反應過來。

“臥~~~~~槽,女人太可怕了,太可怕了,還是穿著紅裙子的女人....”胡容喃喃道,“我以為是愛情片,沒想到變成了驚悚片!”

宋承也是一臉讚同,原來這車上不僅是鬼殺人,人也可以殺鬼麼。

他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他們弄錯了一樣,宋承不由自主的朝著卷毛和寸頭看去。

那兩人臉上果然沒有絲毫驚訝,一個低頭看表,一個閉目養神,仿佛真的隻是下班來搭了一輛普通的公交車。

此刻車上隻剩下將頭埋進膝蓋裡的吳歆藍,和不斷咬著手指的美術生,這兩人在惴惴不安。

宋承緩緩的吐出一口氣,手心裡全是濕熱的汗。

他和胡容小聲的商量了幾句,吳歆藍的事還是得幫。

女人好像和車上其他的乘客不一樣,她是被一把梳子卷入其中的,有人動了手腳從中作鬼。

胡容總覺得吳歆藍好像隱瞞了什麼事實,有點不待見她,而他們三人的位置不在一處,沒法小聲說話。

於是宋承便放棄了提前通氣的想法,還是靜觀其變吧。

沒過一會兒,廣播再次提醒乘客下車的聲音響起。

這一次到站的是宋承學校前幾站的一所藝術類學院,搞不好那名美術生就是這所學校的。

而那具伴生來的雕像,早就神不知鬼不覺的挪到了後門口,靜靜的等著美術生的自投羅網。

車門一打開,那名美術生焦慮的整張臉比紙還白上幾分,他瘋狂的啃咬著十指好似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一樣,

“不、不,一定有辦法可以下車....是不是要再殺死你一遍就可以了?就像剛剛那個女人一樣.....”

“對,一定是這樣的!”

美術生越說越瘋狂,他猛的撲了上去緊緊攥住遮蓋雕像身體的白布,試圖再次勒死它。

他的表情猙獰的宛如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鬼,眼裡是毫不掩飾的歹意。

宋承懵了,事情發生的越來越離譜。

從一開始的不敢反抗,到放手一搏,有時候人比鬼可怕多了。

從美術生勒著雕像的脖子處,噴湧而出大量暗紅色的血,瞬間將白布渲染成可怖的模樣。

那血液甚至流到了美術生的身上,他依舊毫無知覺的勒緊了布條。

直到布破裂後,露出了令人渾身起雞皮疙瘩的一幕。

一顆巨大的腐爛的鳥頭被安裝在了妙齡女子的身體上,她雙手環胸,漂亮纖細的身軀宛如神賜的禮物,每一處曲線都恰到好處。

這是一座畸形的藝術品。

宋承的心沉了下去,女子生前被活生生的斬斷了脖子,死後也逃不掉屈辱的折磨。

動物的頭縫製在了她的身體上,造就了這麼一具不倫不類的怪物。

好似感應到了他們震驚的目光,美術生不管不顧憤怒的大喊道:

“你們懂什麼,一群低賤的人類!”

“我創造了一位神,它會成為我的全世界我的宇宙乃至——”

美術生癲狂的話並沒有說完就戛然而止,他親手造就的“神”體貼的賜予了他死亡。

車門哐當一聲關上,震的宋承收回了目光。

好半天他才緩過神來,麵色複雜的開口道:“那個學生....好像是廣才藝校藏頭案裡的殺人犯。”

胡容一愣,“啥?”

宋承道:“廣才藝術學院和我們東陵大離的很近,隻有幾站路的距離,所以他們學校發生的事我們學校很多人都會知道。”

學校與學校之間來回流傳的,無非就是各大院係的校花校草的緋聞趣事。

女生關注帥哥,男生關注美女,搶奪插足的事時常發生,甚至還有明碼標價出來攬客的。

宋承雖然人不在學校,但和學校裡的同學聯係並不算少,尤其是玩的較好的李賢跟他八卦的最多。

因為李賢和他男朋友兩人長的都不差,廣才藝術院有不少女生膽大的要了聯係方式,聊著聊著多少能知道點。

其中,最出名的就是廣才表演係的係花被殺藏頭案。

這件事宋承了解的不多,隻知道殺人的學生過了半個多月才被警方抓到,可見那名學生的蓄謀已久。

也因為其性質惡劣手段殘忍,人被抓到後沒多久就被法院判處了死刑。

“那你的意思是說....剛剛那個人在現實生活中,已經死了?”胡容迷茫了。

宋承苦笑一下,“有可能是我記錯日期了。”

當時這條新聞出來時造成了不小的轟動,但並沒有寫明執行日期。

宋承看向窗外,車廂裡全是剛剛那個美術生留下的新鮮血液的腥味。

他緩緩的呼了一口氣,心裡亂成一團。

04路公交車恪儘職守的沿著規劃的路線一一走過,直到周圍出現了一群高樓聳立的白色建築物時,宋承這才意識到快要到天元城站了。

吳歆藍馬上要到站了。

可是她之前和他們說的鬼梳頭情況並沒有出現,難不成真的像胡容所說的那樣,女人說謊了,僅僅是為了騙他們進來?

宋承這般想著,突然一個抬眸冷不丁的瞥見令人遍體生寒的一幕。

公交車站旁一人合抱粗的榕樹上,懸掛著一個不倫不類的白色蠶蛹。

那白色蠶蛹好似被一根具有韌性的絲狀物黏在了成人小臂粗的樹枝上,不高也不低的懸浮在半空。

等到車逐漸走近,宋承才發現那根本不是什麼蠶蛹,而是一個被倒掛在樹上穿著白裙子的女人。

萎縮的肢體和風乾一般的破衣服早就牢牢的粘在了一起,不分彼此。

所以在遠處看,就像一個一米多高的巨大蠶蛹。

屍體的腫脹和腐爛引來了很多飛蟲的叮咬,它們團團圍住附在其上,像一塊沾滿芝麻的白色麵餅。

而女人長且密的頭發並沒有因為屍體的腐爛而脫落,反而彎彎曲曲的向下延伸。

那種長度讓宋承有了一種,頭發肯定會觸碰到公交車頂的錯覺。

而事實證明宋承想的沒錯,當車子停下時,那並不應該出現的頭發,瞬間從車頂密密麻麻的冒了出來。

它們快速準確的和前排瘦小女人的頭發連接在了一起,於是眾人看著吳歆藍不知從哪裡掏出了一把通體烏亮的小木梳,開始發瘋般的梳頭發。

女人動作癲狂神情詭異,隨著梳子梳下來的頭發越來越多,它們堆積在地上不斷的扭曲蠕動,好似有了生命一般。

這一幕發生的太猝不及防,以至於宋承和胡容當即愣住了。

而此時,車廂內同時響起兩聲哐當開門聲。

他們下意識的看過去,前車門和後車門居然同時打開了。:,,,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