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承詫異的同時還來不及說什麼,那家夥便狡猾的跑掉了,壓根不給他拒絕的機會。
無奈之下他隻能將絲毫沒有醒過來跡象的楚子寒塞進被窩裡,自己也老老實實的躺下準備入睡。
宋承原以為自己會很興奮,畢竟他已經惴惴不安找了自家那位好幾天,可是他閉上眼睛沒多一會就睡著了。
睡的相當安穩。
第二天早上他醒過來的時候,楚子寒早已經起了身,正站在窗戶邊上向外看著什麼。
“怎麼了?”宋承揉了揉眼睛低聲問道。
楚子寒愣了一下,麵色有些不自然的說道:“你醒了?”
“河裡的東西好像又重新爬上來了,也不知道具體什麼情況。”
宋承連忙下床走到窗邊看去,此刻外麵正在下雨,不算很大但街道上積了不淺的水溝。
那些離不開水的東西就靜靜的趴伏於草叢中,或是水溝裡,蓄謀待發。
“我們去找王神婆。”宋承轉頭說道。
一打開門兩人就被那坐在沙發上的黑影嚇的心臟猛跳,客廳裡沒有點上蠟燭,就連窗簾都被拉的嚴嚴實實,透著詭異的氛圍。
王神婆佝僂成蝦米的身軀在那裡顫抖,她裹緊了身上的毛毯。
沒有蒙上黑布的眼眶中,淡金色晦暗的近乎要看不見了。
“如你們所見,我馬上就要死了。”
王神婆的聲音乾啞的好似枯柴,她艱難的喘息並吃力的說道:“我們....都會死在這,看到外麵的東西了麼...”
“它...它們在等水能漫過小腿,這樣嗬——嗬——”
王神婆痛苦的張開嘴巴拚儘全力吸入空氣,然而她那幾乎快要爛掉的肺部並不能提供多少氧氣。
宋承連忙走過去扶住她的身體並點上了蠟燭,微弱的光亮照在了王神婆乾癟的臉上,那被挖掉的雙眼更是顯得恐怖異常。
“到底要怎麼做它們才肯離去,難道我們真的拿它們一點辦法都沒有?”楚子寒煩躁的抓了抓頭發。
原本他是想第二天直接帶著宋承返回N市的,既然管不了,走才是最明智的選擇。
而然誰能想到會發生這種情況。
王神婆費力的呼吸,她右手顫抖著舉起指向麵前的青年,虛弱道:
“新娘...”
聽到這個回答楚子寒的臉頓時變得不好看起來,他還沒來得及說話便聽到身邊的青年開口道:
“好,我來當這個新娘。”
楚子寒神情一變,低聲喊道:“你瘋了?不要命了麼!”
“她都這副快要死掉的樣子,你聽她瞎說什麼!”
王神婆裹緊了身上的毛毯,聲音沙啞的不像樣子:“小夥子,你沒聽過一句話麼?”
“將死之人其言也善,我沒必要騙你們。”
楚子寒冷笑一聲,“你剛剛那樣是裝的吧,現在怎麼不喘了?”
他們都知道王神婆這麼多年來不斷為河神尋覓中意的新娘是為了什麼,那兩滴黃金血就快要失去作用,而此時此刻她急需新的救命藥。
王神婆也不反駁,“事到如今說這些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沒有新娘,河神會放任那些東西屠殺掉整個鎮子上的居民。”
“死一個人和死全部,換做是你,你會怎麼選?他們都很無辜,也本不該死。”
楚子寒神情一愣,這種問題的本身就沒有絕對的對錯可言,又何談選擇。
“而我隻不過是幫你們做了最對的選擇而已,然後從中得到了一點小小的利益。”王神婆低聲說道,隨後又頓了一下開口:
“儘管這有些卑劣,但錯不在我,不是我想害死她們的。”
她隻是被河神利誘的一個小小跟班,壓根改變不了大局。
“你!”楚子寒臉瞬間沉了下來,他還想開口說什麼,站在一旁的宋承打斷了他。
“算了楚哥,她說的也不全都是錯的。”
“最起碼我們現在走不掉,我不當這個新娘,大家都會處於危險之中。”
更何況有老鄭在,他應該不會有事的。
宋承望著外麵陰沉還在下雨的天,看不到絲毫的陽光,他轉頭看向王神婆開口問道:
“你剛剛說它們在等水漫過小腿?那是什麼意思。”
它們要是想要有所行動,根本不需要借助下雨天,人類在它們的麵前顯得渺小脆弱太多了。
王神婆聞言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說道:“那是因為癩子河的生存空間不夠了。”
“所以?”楚子寒沒明白。
宋承心裡一動,接過話來:“所以它們....打算借用人的身體在水中產卵?”
王神婆點點頭,“不錯,那些卵離不開水。”
而癩子河是河神的領地,它們不被允許在那裡產下孩子,但這一次卻是一個很好的機會。
那些東西如果孵化的足夠快的話,僅僅一夜就可以長成成年蛙體的模樣來,和沈煙的孩子們一樣。
“操,瘋了嗎。”楚子寒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