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澤輕門熟路的帶著宋承來到了一家尚未營業的酒吧。
酒吧門店窄小,開在了一條小巷的最末尾,掉漆的門牌紅黑摻半,搖搖欲墜的掛在其上。
宋承盯著看了好半天,才勉強認出那幾個歪掉的字母:wisdombar。
智慧酒吧?奇奇怪怪的名字。
“那家夥現在肯定在裡麵睡覺。”
沙澤皺著眉說道,臉上露出一抹絲毫不掩飾的嫌棄。
“走吧。”
他揮了揮手,鐵簾門當即被風沙侵蝕出一個半人身的洞口,砂礫旋轉著四處飛舞。
沙澤率先彎腰跨了進去,宋承收回目光定了定神,也跟著跨了進去。
兩人的身影剛一進去,洞口便悄無聲息的縮小化為無,給這小巷平添了幾分神秘。
宋承跨進去後,兩眼一黑,撲麵而來的酒氣衝天,熏的他頭疼。
而沙澤好像早就習慣了這樣的場景,當即捂住了口鼻,冷聲道:“該死的酒鬼,他遲早會成為有史以來第一位喝酒喝死的神。”
宋承到嘴的話還沒來得及問,費力走動的腳便猝不及防的踢到了空的酒瓶。
“哐當”一聲響,在安靜的室內格外的突兀。
就在這時,寂靜的黑暗中響起男人被吵醒而痛苦的□□聲。
“我的老天....賽特你瘋了麼!”
男人的聲音因過度飲酒而顯得有幾分蒼老沙啞,他頭也不抬的抱怨道:
“我這裡沒有你要的線索,我都說過八百四十二次了。”
“走好不送,謝謝您了。”
說完男人打了一個濃濃的酒嗝,氣味感人。
然而他毫不在乎,隻是抹了一把口水又趴了回去接著睡。
八百四十二次?宋承有點驚訝,真的有人會記得這麼清楚麼。
沙澤到對這個數字沒有任何的懷疑,他隻是步伐沉穩的走了過去。
“智慧,你是真的打算把自己喝死在這家小小的酒吧裡是麼?”
回應他的則是一聲嘲諷的嗤笑,男人懶洋洋的說道:
“這裡沒有什麼智慧之神,自然也不存在喝死的問題。”
“如果你是來向我詢問解答的,那親愛的我太抱歉了,這世界萬物早已不在我眼前。”
所以他根本回答不了任何人的問題,隻有一個日夜皆醉的酒鬼而已。
沙澤沒有回答他,隻是“啪”的一聲打開了酒吧的燈。
刹那間照亮了這亂七八糟酒瓶滿砌的屋子,而在那堆垃圾中間就趴著一位眼神迷離、神情恍恍惚惚的男人。
“**!”
男人痛苦的罵了一句,抬手遮住了不太熟適應的眼睛。
“你到底要做什麼,賽特!”
宿醉和長時間不能思考的大腦使他的身體跟不上反應,剛一站起來,就狼狽的摔在了地上。
“嘖嘖。”沙澤嘴角勾起一抹略顯譏諷的笑,可臉上偏偏又露出溫柔虛偽的神情。
“可憐的智慧,我今天不是來問你問題的。”
“我是來給你送上問題的答案的。”
智慧跌坐於地上,雙眼迷茫而遊離的說道:“什麼?”
當他看清站在沙澤身邊的青年時,瞳孔猛的一縮。
“是不是很驚訝。”
沙澤坐在宋承的對麵,搖了搖手上的威士忌:“智慧之神會是這個樣子。”
邋遢頹廢,甚至完完全全就是一個普通的酒鬼。
宋承點點頭,“有點。”
“放心,他會幫你恢複記憶的。”沙澤吞下冰冷的液體,說道:
“如果連全知全麵的智慧都沒有辦法的話,除了主神,將再也找不到第二個可以幫我們的人。”
說到這,沙澤猶豫了一下低聲問道:
“你....沒有和他說過我來找你的這件事吧?”
他很明顯指的是自家那位,鄭嚴序。
宋承微微挑眉,“沒有,如果有的話,你現在不可能毫發無損的坐在我麵前,不是麼。”
當沙澤出現在他麵前的瞬間,一切開始分崩離析,又漸漸重組新的世界。
宋承從未有哪一刻比現在更加清晰的明白,那些恐怖而猙獰的動物神,都源自何處。
那些被肢解而斷裂的畫麵和夢境,無論是複眼神瞳孔裡的預言,還是雨夜裡帶著暗示的詢問,都將他拉扯著推向同一個地方。
而每當他將要尋找到答案的時候,鄭嚴序卻試圖隱瞞全部。
儘管宋承不知道自家那位有什麼目的和緣由,他都想要一起承擔。
如果鄭嚴序真的隻是為了他好而隱瞞的話,最好隻是這樣。
想到這,宋承眸色微微一暗。
聽到青年的話,沙澤臉上的表情有片刻的僵硬,他放下酒杯訕笑道:
“確實,不過.....你是不是有點太相信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