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桐雁夜覺得自己的人生簡直就是個徹頭徹尾的悲劇。無論是因為生在間桐家,接觸著他不喜歡的魔術,還是被遠阪時臣這個人生贏家搶走了愛的女人,抑或是自己被間桐臟硯忽悠得去參加了聖杯戰爭最後賠上了自己的命這種事情,都不是很麼好的經曆。
被遠阪時臣道出了真相的那一刻,他清清楚楚感覺到了絕望,他痛苦地嘶吼著,恍惚間聽到了遠阪時臣的聲音低沉且溫柔————把你自己交給我,讓我達成你的夙願。
他昏迷過去,意識消失的最後一刻,他看到了自己的身體————醜陋且可怖,乾枯得像是一塊缺水的木頭。
嗬,他還想要和所謂的命運抗爭呢,結果到最後,自己還是變得人不人鬼不鬼。真是無比諷刺。
這樣死去,也好,他想。
他受夠了這種被痛苦填滿的生活,還不如早些解脫。葵姐很幸福,凜和櫻也很幸福。他們之間完全沒有自己的位置,所以自己也就沒必要眼巴巴地湊上去了,不是麼?
帶著一絲滿足的笑意,他失去了意識。
再次醒來,他發現自己呆在一個陌生的房間裡,感受不到一絲身體的重量,抬起自己的手,卻發現手掌是半透明的,透過手掌能看清楚床單上的褶皺。
然後,遠阪時臣推門走了進來。
間桐雁夜仍舊呆呆地坐在床上,似乎還沒有接受自己已經變成了魂的事實。聽到房門的響聲他反射性地想要躲起來,卻被一瞬間來到床邊的時臣按住了肩膀。
“唔,魂體還算凝練。”那家夥仍舊是一副淡漠的樣子,讓間桐雁夜十分不爽:“看情況,你的底子不錯,其他書友正在看:。”
啊?間桐雁夜有些驚訝。他不是死了麼?為什麼時臣能夠看到他甚至觸碰到他?
“雁夜,我說過會達成你的夙願。”遠阪時臣不知道對他用了什麼魔術。間桐雁夜隻覺得自己的身體驀地一重,然後他發現自己不是半透明的狀態了。
“時臣?”他迷惑地轉過頭:“這是……怎麼回事?”
“很簡單。”遠阪時臣說出了讓他無比驚悚的話語:“你死了,所以你現在是自由的,不過因為你的魂魄還是太虛弱,所以最好彆離開我太遠。”
“你你你你……”怎麼能看到魂魄?
“說實話,雁夜。”遠阪時臣拍了拍他的肩膀,語氣中帶著幾分遺憾:“沒想到你會蠢到參加聖杯戰爭,難道你的腦子已經被刻印蟲掏空了麼?”
他很想知道遠阪時臣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毒舌了。
“那我現在是怎麼回事?”他激動地伸出手:“我死了為什麼還在這裡。”
“因為我無聊。”
因為無聊,所以救了他;因為無聊,所以間桐雁夜還算是‘活著’。間桐雁夜的死亡和生存,隻是因為一個人的惡趣味。
“安靜些吧,雁夜。”遠阪時臣嘴角微彎,卻讓間桐雁夜一瞬間覺得有些不對勁:“既然無法參與聖杯戰爭,那麼,當個觀眾也是不錯的。”
於是,他開始旁觀。
從一個旁觀者的角度,能看到很多身在局中時看不到的事情,比如說,一個在他活著的時候完全看不到的遠阪時臣。
什麼貴族!什麼優雅!全是狗屁啊啊啊啊!!!間桐雁夜實在不敢承認那個惡趣味陰暗無比偶爾還鬼畜一把的家夥是遠阪時臣!
一定是大宇宙的惡意。
然後……
然後,聖杯戰爭結束,遠阪時臣消失,而間桐雁夜也失去了意識。
再次醒來,遠阪時臣那個不知名的servant木著一張臉看著他,淡定開口:“醒了啊,藍染大人要見你。”
“藍……染?”間桐雁夜的腦子有些轉不過彎:“這……這是哪裡?藍染是誰?時臣呢?時臣在哪裡?”
在這種情況下,那個遠阪時臣————他最討厭的人之一,居然成為了他唯一的救命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