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辰覺得,自己與這裡的環境格格不入——不是說這裡的人對他不友好,也不是說他的‘師尊’不好,問題興許是出在自己身上。
天樞殿比之他處顯得太過冷清了些,這裡是純正的修仙之所,山下的藥圃雖說也是修仙之地,但相比之下還是更像凡塵。天樞殿則不然,這裡的一草一木,一磚一瓦,甚至每一個人都不染凡俗。聶辰想到了在山下閒聊時彆人說過的話。
那人說,寧可去開陽長老那兒接受一頓痛罵,也不敢去天樞殿放肆一分一毫,這也側麵說明了天樞殿的不凡。
雖然覺得自己與這裡的環境格格不入,但聶辰其實是開心的,縱使他蹲了一下午茅坑也沒讓這種情緒消減半分,並且天樞殿是沒有茅房的,所以聶辰又獨自一人跑去了山下,在茅坑裡蹲了兩三個時辰。由此可見,他開心得有些過了頭。
苦儘甘來而已,這很正常。聶辰鴕鳥的沒有去想為什麼高高在上傳說從未收徒的天樞長老會將他拎了回來並且收為親傳徒弟,他一直認為這是穿越者的福利,是他時來運轉的征兆。
傍晚時分,他回到了天樞殿,腿軟得差點沒跪在天樞殿的石階下。
兩個身著白衣的仙侍走到他麵前,一人福了福身將他攙起,一人手拿托盤,看上麵的東西,大概是一套內門弟子的衣物。
“聶師兄,房間已經為您準備好,現下該更衣去麵見長老了。”碧水掛著恰到好處的笑容,讓人見之如沐春風,卻又不顯得疏遠,她召來飛劍,帶著聶辰踏上去,緩緩向高處行去,另一名為碧雲的女子端著托盤,同樣禦劍跟在碧水身後。
“聶師兄請謹記。”碧水握緊聶辰的手臂,免得這位茅房蹲久了的家夥掉下去:“在天樞殿是可以禦劍飛行的,不過不可過高過快,如今的高度,已經是極限了。高處有長老親手布下的禁製,若是飛得太高,恐怕會被雷柱劈成焦炭呢。”
“哦……哦,多謝了。”聶辰渾身綿軟無力,隻覺得自己的身體貼緊了碧水的背,輕輕一嗅仿佛可以嗅到一陣冷香。他的胸膛能夠感受得到碧水的玲瓏身段,他的手臂正環著碧水的腰,隻要輕輕往上……“
“到了。”正在聶辰的思緒還在止不住的飄蕩的時候,碧水便停掉了飛劍,示意聶辰道:“這便是聶師兄以後的臥房。”
“這裡……?”聶辰才不會說他根本沒記住路線。
“此處距長老閉關之所不遠,師兄請看。”碧水抬手,指向南邊一處若隱若現的洞府:“那兒便是長老的閉關之處,再往東走,不到半刻種,便是主殿了,師兄多走些時日便能將周圍環境了解透徹。”
“……多謝這位師妹解惑了。”聶辰撓撓頭,看起來有些局促不安:“那個……不是要拜見師尊的麼?”
“那師兄便去換衣服吧,我姐妹二人在此等候便是。”碧水側身,示意碧雲將衣飾送上。
聶辰被兩位仙侍的美貌驚了驚,隨即暈暈乎乎地進了房。
房間不大,也很樸素,看起來倒是乾淨利落,聶辰也沒有在意,徑自去換衣服去了。
那一身白藍相間的道袍並不難穿,也沒有太繁複的式樣,與普通內門弟子相差不遠,隻是多了些許暗紋,胸口處,更是有飛劍的紋飾——代表著天樞殿長老的親傳弟子。自從此任天樞長老出現以來,就再也沒人穿過這件衣物,聶辰,是第一個。
隨著姐妹二人一同行至主殿,剛入殿門,那兩姐妹便行了禮,緩緩退了出去,順道還將殿門關上。聶辰握了握掌心,左顧右盼許久後,方才緩緩向內裡行去。
與他處一樣,主殿也是頗為冷清,瞧起來並無一絲人氣,他的師尊就這樣閉目端坐在不遠處的石台之上,身旁坐著一位穿紅衣的絕色女子。女子伸出手指繞了繞黑色的長發,饒有興致地看著局促不安的聶辰。
“弟子聶辰拜見師尊。”聶辰見那天樞長老並未搭理他,抿了抿唇,行了跪禮道。
“喂,你徒弟來了。”那女子戳了戳沐清的腰,吃吃笑道:“彆冷著一張臉,這可是你拎回來的小家夥。”
被稱為小家夥的聶辰:“……”
沐清長老緩緩睜眸,望著跪在階下的男子,眸子有如一汪……啊不,是兩汪深潭,無悲無喜。
“你是聶辰?”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