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第 142 章(1 / 2)

祝知之的力量僅能扼製住天道的掙紮,便將器靈交給明純。“怎麼處理?”

“還記得我與你說的……造化歸元嗎。”明純唇邊帶著溫和的笑容,緩緩說著,手中卻是驟然握緊,十指如劍般插入光芒中。

那一瞬間,整個世界冥冥中似乎震顫了一下,又悄無聲息安靜下來,從這一刻起,世間靈氣以一種無人察覺的速度逐漸濃鬱。

“現在祂是小靈的養分了。”他漫不經心說完,指尖輕輕撥動器靈,“撐著了?”

“主人……好飽。”光球打了個飽嗝,“我要睡了。”

“去吧。”明純鬆開手,讓光球晃晃悠悠飄回祝知之身上,親昵地蹭了蹭他,沒入他的眉心。

明純這人,除了祝知之知曉其本性,麵對其他人相當有迷惑性。大概因從萬年前醒來,他舉手投足間有種歲月沉澱的古韻,從容風雅,讓人情不自禁被其氣度折服。

像齊放本就對他心有崇拜,此時眼看著他竟然把天道喂給了器靈,更是佩服得五體投地。比祝知之還要激動,“掌門,你的仙器要更厲害了!”

滿眼寫著:明純前輩對你真好。

祝知之“嗬嗬”兩聲,心說丫真能裝逼。

“不對啊!”齊放忽然想到什麼,一驚,“天道消亡會怎麼樣?我們以後如何修煉?!”

“所謂天道,不過是世間萬物意識的集合體,隻要這世間仍有生命在,天道就在。這塊腐爛的被挖除,新的天道會自行生成。”明純以淺顯易懂的語言為他簡單解釋。

“原來如此……”齊放剛鬆了口氣,忽聽天邊一聲悶響的炸雷聲,嚇得縮起脖子。

天邊烏雲層層疊疊,隱有雷光在閃爍,蠢蠢欲動。明純身上的氣息已臻圓滿,心念稍一動便可渡劫,而且沒有天道的阻礙,他可以毫不費力飛升。

齊放遲疑問:“前輩,您要渡劫嗎?”

明純瞥了眼頭頂蓄勢待發的頂級劫雷,緩緩閉目,將靈力壓製下來。

仿佛在應和那句“飛升成仙有什麼意思”。

隨著他隱去自身氣息,雷光也逐漸消解,不到片刻時間,頭頂烏雲散儘,陽光直射而下,驅散了最後一片陰翳。

再次沐浴在陽光下,齊放感動得想要落淚,為之前對明純的誤會感到愧疚不已。

如果是在這之前,誰跟他說有人會為了陪道侶留在修界不飛升,他一定會以為那人在說屁話。現在他親眼瞧見這一幕,甚至兩人還不是道侶。

看來前輩不僅沒有忘記那些感情,還喜歡掌門喜歡得要命!

看到最崇拜的兩個人在一起,不知為什麼,齊放忽然感覺心裡無比興奮,比他自己找到媳婦還要高興。

還收到前輩的關心之語:“有勞你奔波涉險,回去休息吧。”

齊放忙搖頭,“我不累!”

明純微笑道:“可你跟著我們,會影響我們的二人世界。”

祝知之眉角抽了抽,給他麵子,沒反駁他。

齊放從沒聽過“二人世界”的字眼,但被這麼一提醒,忽然意識到自己打擾了兩人,趕緊告辭。

“等等。”祝知之叫住他,扔給他一個東西。

竟然是聚寶門的掌門令牌。

麵對齊放驚愕的目光,祝知之笑道:“我早說過隻是暫代掌門,日後聚寶門中一切事務都由你做主了。”

“你不是想招些女弟子充門麵嗎?以後寶庫裡的東

西都放開使用,不愁招不到有天資的弟子。”

齊放知道他無心於此,怔忪之後,便將令牌收好,說無論如何,聚寶門門譜上一直會有他的大名。

祝知之並不在意這件事,任齊放自己折騰,結果他的畫像就被掛在新建的門派廳堂上,被齊放當成招牌,吸引了不少漂亮女弟子。

西洲自萬年前便陷入荒蕪,千年以來又一直火焰繚繞,隨著一切塵埃落定,朱雀收回火域,這片大陸即將煥發新的生機。

西洲的巨變吸引來許多人探尋,卻一無所獲。有人決定搬遷到西洲占地結派,隻以為是天雨潤澤大地讓西洲重生,沒人察覺到這世間的變化。

“作為拯救世界的英雄,好像過於低調了。”明純側頭看他,饒有興趣問:“會不會覺得不值?我覺得你的貢獻應該出書立傳,讓百代傳頌才對。”

竟然真的開始思考找人幫他宣揚英名。

祝知之:“……大可不必,我還是做好事不留名吧。”

明純認真道:“可是我想讓你得到應得的。”

“我可從來不缺名,要拿,就拿出點兒實際的東西。”

“除了純原秘境,其實我在修界還留下幾處寶藏,以後都是你的。”明純不假思索道。

一個修士從煉氣到渡劫,本身是一個消耗越來越多的過程,渡劫期更是要耗費大量資源,許多渡劫修士往往要花百年時間準備。而他底蘊深厚,供養祝知之到飛升不在話下。

“這麼大方?”

“你是我的大恩人,把一切給你都心甘情願。不過……日後我就身無分文了。”他向祝知之眨眨眼,忽然露出可憐巴巴的模樣,“無親無友,一貧如洗,想想就好可憐。”

“所以?”祝知之眉梢微挑。

他笑眯眯道:“求包養。”

這副理直氣壯的模樣,放在彆人臉上大概會有礙觀瞻,他卻顯得有些可愛。

“嘖。”祝知之忽然停下,“你是不是忘了什麼?”

“啊,你還記得啊。”明純慢吞吞眨著眼。

“難道你指望我忘記?”祝知之眯眼看著他,笑容不達眼底,“要對你說聲抱歉了。”

“……你還打不打算把我在乎的人還回來?”

對比對方一直以來的濃情,他未免顯得太過冷酷。

明純的眼神卻亮了一下,猶如夜空星辰瞬間變得璀璨,“你是說你在乎我?”

“這是我醒來後,聽到最動人的話。”

他真的很高興,在他萬年布局成功時,也沒有這樣喜形於色。

“我說的又不是你。”祝知之莫名。

“可是我就是他們,他們就是我。”明純微微蹙眉,似乎在苦惱怎麼跟他說,“對於我來說,你在乎他們,就是在乎我。”

“對於我來說不是。我想見的人不是你,而是越流霜。”祝知之堅持道:“這完全不同。”

明純的心情無比複雜。曾經身為越流霜的那一部分,讓他無比雀躍,又為其他人感覺酸溜溜的。而此時作為明純,又為對方的質問感到棘手。

他不由歎氣,“我明明心誌挺穩的,怎麼感覺自己要精分了。”

“那就分。”祝知之毫不委婉。

“如果我說分不開呢……”明純試探說著,收到祝知之一瞬間銳利的目光,聲音弱下來,“你彆這麼凶的看我嘛,我會難過死的。”

“要是我難過死,越流霜不就也不在了。”

祝知之:“……”啊他好煩。

他裝可憐的樣子,有點兒像秦白栩那個黑心的,又因裝得極像,隱隱透出楚星鈺心情低落時的影子,這種熟悉讓祝知之有些說不出重話。

打,打不過,騷也騷不過,還真拿他沒辦法。

明純露出無賴之色,“那你至少也要順我心意一次,我才肯安心去死啊。我真的很想收到你的回應……”

唇邊忽然一熱,猶如三月微風瀲灩,一瓣桃花輕柔拂過。

祝知之退開,不耐煩道:“現在可以了吧?”

“太淺了,再來一次好不好?”明純舔了舔唇,眸色微暗。

然後木樨之靈就繞著他轉了一圈兒,給他清心靜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