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9章 淚痣(1 / 2)

() 雖然沈知弦一度暗自吐槽“本長老”這個自稱又土又傻氣,一點都不適合他,但不得不說,在這種時刻,還是很能震懾人的。

小弟子撲通一聲就跪在了**的地麵上,臉色漲得通紅,眼裡全是恐懼,喏喏著不敢說話。

晏瑾沉默著撿起打翻了的木桶,轉身正要再去打水,便聽沈知弦道了聲“放下”,一股溫和的力量托住了他的手,讓他無法將桶放下去。

“阿瑾過來。”

晏瑾順從地將水桶放在岸上,卻沒有立刻過來——在他眼裡,到沈知弦身邊去,遠比每日打水給嚴深用更為麻煩和可怖。

然而師徒一年有餘,他很清楚沈知弦是個很看重臉麵的人,他要是當著小弟子下了他的臉麵……

晏瑾抿著唇,蝸牛似的挪了幾步,在離沈知弦三四步遠的時候便停住了,低著頭恭恭敬敬地喊了聲:“師尊。”

沈知弦喊他過來並沒有什麼彆的意思,隻是靈泉邊靈氣冷冽,晏瑾身上還帶著傷,不好在濕冷之地久留。

隨手將這幾天練得最熟的清潔術往晏瑾身上扔了幾個,見那濕漉漉的衣袖重新變得乾爽,沈知弦轉頭問:“誰讓晏瑾來打水的?”

小弟子惶恐地話都說不清:“是,是嚴師兄……啊,不是,是我……”他發現這樣說好像會讓人誤會嚴深,趕緊又結結巴巴道,“是嚴師兄,讓,讓我打水,我、我偷懶才讓晏……晏師兄……這和嚴師兄無關……”

看著生怕牽扯到嚴深而不斷解釋,連自己都顧不上的小弟子,沈知弦微微眯了眯眼。

嚴深。

小小年紀,倒是很會籠絡人心。

看這情形,晏瑾也不是第一次來打水了,說不準在彆的什麼事上也被刁難過,要說嚴深對此一無所知,沈知弦不信,他甚至覺得這一切就是嚴深在暗中推波助瀾造成的。

是他的疏忽,那天送晏瑾回來之後,每日也隻吩咐人去送藥,自己顧著練習術法,竟再沒來看過。

沈知弦音色微涼:“近日文縣那片穀田正缺人,你收拾收拾就去幫忙吧。”

這麼大個宗門,必定會有長期合作的食材來源,文縣就是其中之一,專門生產靈米。最近正值收割期,文縣的人忙不過來,便來宗門求助。

小弟子臉色發白,這相當於是要將他流放一陣子了。宗門裡弟子無數,每個人都削尖了腦袋往上爬,他少一天修煉,都要比旁人落下許多。

可他不敢反駁,沈知弦的陰晴不定在宗門裡是出了名的,他連自己的親傳大弟子都能下得了手抽三鞭,遑論他隻是一介小弟子……

他什麼都不敢說,慘白著臉領命,退下時手腳都在發抖。

無關人等一退下,小草芽立刻從沈知弦衣袖裡翻了出來,舒展了一下小葉片,毫不記仇地又要往晏瑾身上撲。

沈知弦的東西,晏瑾仍舊是不怎麼敢碰的,可方才那一潑可以用無意來解釋,眼下再故意躲避的話……眼見的小草芽就要撲過來了,他到底沒忍住,輕微地側了側身,小草芽就撲到了他的袖子上。

沈知弦當然注意到了晏瑾的小動作,但是他更覺好笑的是再次吃癟的小草芽——這小家夥真是太過分了,他拿昂貴的靈丹兌水好好養了那麼幾天,結果就養來了這麼棵叛變草!

他正想說話,眼角忽然瞥見晏瑾肩膀處薄薄的衣衫上滲出來淡淡的血色——懲戒鞭的傷口裂開了。

這幾日沈知弦雖然沒有親自去看他,但每天都有請四長老門下的小弟子去送靈丹傷藥,懲戒鞭的傷口沒那麼容易好,但都這麼些天了,也不至於動一下就裂開吧。

話到嘴邊拐了個彎,最後沈知弦隻道了聲“跟過來”,轉身便走。

身後的少年遲疑了一瞬,還是跟上了,謹慎又防備地距離他幾步之遠,沈知弦放緩腳步,他便也跟著停下,一點距離都不肯縮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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