禿和尚揪著靈貓的毛毛,笑得眼睛都眯起來,忍不住挺了挺胸膛:“我算命可準了,我這輩子統共算過三次大的,每次都應驗。”
“算了什麼?”沈知弦隨意問。
禿和尚卻忽地沉默了,隻一下一下地揉著貓毛,像是在回憶著什麼,半晌後才慢慢道:“其實我挺後悔的,不該算那三卦的。”
他歎了口氣,有些惆悵,“第一次算,毀了一個小孩兒;第二次算,毀了我唯一的摯友,第三次算,毀了整個世界。”
禿和尚一路都是笑眯眯的,突然這麼嚴肅起來,沈知弦愣了愣,仔細想他的話,又覺得荒唐得不得了:“……毀了整個世界?”
沈知弦還想細問,禿和尚卻又笑開來了,插科打諢地繞過了這個話題,任沈知弦再如何試探,都絕口不提這件事。
沈知弦見狀,倒也沒有再追問,隻默默在心裡記了一筆。
中午在城鎮裡一處酒樓裡用飯。
禿和尚試探道:“這個飯錢……”
沈知弦睨了他一眼,將一錠銀子擱在桌上。
禿和尚立刻就笑了,輕車熟路地喊來小二:“三籠肉包——啊不,四籠!”
他興奮地搓了搓手:“我好久沒有吃過肉包了呢,連饅頭我都快吃不起了……那個,我也沒什麼好回報你們的,不如給你們算個卦吧?”
“連饅頭都吃不起……我看你變起饅頭花兒來是一點都不心疼。”
禿和尚隻當聽不出沈知弦話裡的揶揄,衝沈知弦擠眉弄眼:“你們要算命伐?算大的是算不來了,我看著你們倆很是般配,不如算個桃花緣?”
桃花,姻緣。
兩人沒有掩飾彼此之間的親密關係,禿和尚也不知是神經大條還是太看得開,對他們的關係是見怪不怪,反而還很高興地要給他們算桃花緣。
沈知弦看了他一眼,橫豎吃食還沒上來,他也想看這禿和尚葫蘆裡賣什麼藥,便沒有拒絕,隻笑吟吟地啜了口茶。
他還以為禿和尚算卦和玄機樓一樣,要抽個簽什麼的呢,誰知禿和尚什麼也沒拿出來,隻仔仔細細地打量了他們一番,掐指算啊算,嘴裡小聲地嘀咕著,念念有詞了半天,又再看一看兩人的麵容。
看樣子是在算麵向。
沈知弦還頂著一張幻術捏造出來的臉呢。不過他沒提,他倒想看看禿和尚能算出個什麼來。
禿和尚念叨了半天,忽然短促地啊了一聲,露出高興的神色,大聲道:“好啊!真好!”
他這一聲音量不小,惹得周圍人都看過來了。禿和尚衝周圍擺擺手,壓低了聲音,湊過來神神秘秘道:“兩位都是很難見的好麵相啊!我從沒見過這麼好的麵向……”
這話似曾相識,很久以前,在進鮫人秘境之前,萍水相逢的那位玄機樓弟子宿成,替沈知弦解簽的時候,也說過類似的話。
他說沈知弦抽的簽,是難得的好卦象,解出來是“得償所願”。
沈知弦走了走神,得償所願啊……說起來,似乎還挺準?
秘境裡,他得了鮫鱗,出秘境後,咳咳……還逮住了一隻小刺蝟,再不用再擔心哪天就要莫名其妙被炮灰掉。
不管從哪個角度來說,這個得償所願,還挺準。
見沈知弦走神不搭理他,禿和尚握著拳,在唇邊咳嗽了幾聲,強行吸引他的注意力,嚴肅道:“咳咳咳,聽我說,你們這是天定的桃花緣,是受上天護佑的,隻要你們互相信任互相扶持,同心相攜,不離不棄……”
“一派胡言。”
禿和尚還沒有嘮叨完,旁邊一聲冰冷冷的嗓音卻冷漠地打斷了他的話。
禿和尚一聽這聲音,立刻就卡殼了,“不離不棄”重複了兩聲,再憋不出下一句來,隻得懊惱地歎口氣,小聲嘟囔:“怎麼又撞見這殺神……”
他無可奈何地衝沈知弦攤了攤手,做了個表示歉意的姿勢,轉過身去看那說話的人。
沈知弦也望了過去。
坐在他們隔壁桌的,是個身著月白色修身長袍的男人,劍眉黑瞳,薄唇緊抿,不帶一點兒人氣,整個人就像是在極寒之地鑿出來的一塊冰,周身氣勢冰冷到駭人的地步。
他這冰冷的氣場又和晏瑾不同,晏瑾其實看著也冷,隻是他的冷漠比較內斂,平常不爆發的時候,沒有這男人這般冷得銳氣逼人。
沈知弦這才發現,他周圍,除了自己這一桌,再沒彆人。
男人轉頭望來時,右手不自覺地撫了撫左手腕上繞著的一根長鞭。
這長鞭通體緋紅,鞭柄上繪著重重疊疊的火雲紋,像是有一團團烈火在上頭燃燒,看起來和他本人氣場完全不符。
禿和尚一看見他那根鞭,就慫得一個冷顫,忙不迭站起身來,換到離他最遠的位置坐下:“你你你你好好說話,這大庭廣眾之下,你你你你彆動手啊!”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小可愛要有夢想的3個火箭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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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小闊愛們的營養液:
要有夢想x10、山中老人x10;鈈楠x9;123x2、nostalgiax2、初稚x2;洛青瀾x1;
(づ ̄3 ̄)づ╭mu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