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第73章 貓兒(1 / 2)

() 沈知弦第二日上玄機樓的時候,仍舊是一肚子火氣。

能滅火的人提著褲子就跑了——雖然跑前還是替沈知弦略略解決了一下, 但沈知弦仍舊沒能得到完全滿足。他想起來在現代時曾聽過的一個詞, 還是忍不住在心底恨恨地罵了一句。

晏瑾這個小作精!都給慣成什麼樣了!

下次再見,一根手指頭都不許他碰!

他臉上笑容是慣常的溫和, 但要是熟悉他的人見了,就能隱約看出來一點兒咬牙切齒的味道。

玄機樓主名喚鄔懸, 他與沈知弦倒是不算太熟, 但常年接觸神神道道的人總是比較細心敏銳, 他感受到沈知弦身上有一點兒不同尋常, 試探性地問:“沈宗主是遇著什麼事了?”

沈知弦矜貴得體地微笑搖頭:“無甚大事。隻是昨日來的途中見著了一隻狼崽兒,凶得很, 咬了一口就跑了。”

鄔懸若有所思地啊了一聲,沒接著問,引著他與其他人見麵。

這次的小集會氣氛要比上一次嚴肅得多。鄔懸神色有些凝重, 將繪製的卦象擺在眾人麵前:“師門規矩卦不二算, 本君前些日子算了這一卦, 今日不便再算一次——諸位請瞧一瞧這結果罷。”

他將卦象解釋了一番, 最終隻歎息著落下一個“大凶”的結論:“若無機遇,此行甚是危險。”

“再艱難也是要去的。我們這些老家夥, 該護著小輩們。”略顯圓潤的藥宗宗主薛慈摸了摸下巴, 笑嗬嗬道:“我們藥宗什麼不多,靈丹妙藥倒是不少。各位有什麼需要的,儘管提便是了。”

其餘幾位與會者,包括沈知弦在內, 都各自表了態。雖說鄔懸開門見山的就表示了危險重重,不過也沒有誰表現出不同意的。

畢竟事關整個修仙界的安危,他們處於上層的宗門,總不能退縮,這事情早解決了也早安心。

那些逃逸的妖魔鬼怪們也不是各自分散的,它們在被眾仙修們追殺了一段時間後,學乖了,開始抱團起來。

據各宗門各種手段的探查,最終是確定了一個最可能藏匿著大部分魔物的地點。

眾人一頓推敲,決定給這些妖魔來個釜底抽薪大圍剿——就算不能儘數將它們除去,也要儘可能將那處地方暫時封印起來。

帶得太多人去,反而容易驚動妖魔們。眾人一番商議,最終決定就由著他們在場的人去打頭陣,後續再安排清理與接應的弟子們跟上。

在場的幾乎都是各宗門的宗主,年紀較大的老狐狸們了,隻有千音閣來的是位年輕的大弟子連琴,瞧著大概與沈知弦差不多大,懷裡抱著張古琴,在一眾前輩麵前也不卑不亢,彬彬有禮。

據聞千音閣閣主身體抱恙,連琴則是千音閣內定的下一任閣主,掌權已久,資質也是整個仙修界裡數一數二的優秀,他代替千音閣閣主來此集會,也是正常。

鄔懸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沈知弦,感歎道:“我們這些老家夥,要被年輕人們追上啦。”

事不宜遲,眾人又開始緊鑼密鼓地安排剩餘事宜,一群人過去太引人注目,獨自行走又沒個照應,最後眾人分作兩組行事。

一組在前打頭陣,一組在後引著各宗門弟子。

沈知弦與玄機樓鄔懸、藥宗薛慈以及千音閣連琴分得一組,是要先一步出發的。

各種事情敲定後,眾人分頭行事。然而沈知弦幾人剛走到山腳下,便迎麵而來一位黑衣青年。

看見這人,沈知弦眉心就不自覺地抽了抽,剛壓下去的火氣又忍不住飆升。

那黑衣青年徑直攔在幾人麵前,視線從沈知弦開始移到鄔懸神身上,神色微微一動,似有些遲疑:“玄機樓主?”

他的氣質沉冷,修為內斂,鄔懸一時竟也不能看破他的境界,不答反問:“你是何人?”

黑衣青年氣質沉冷,聞言從懷裡摸出來一封信函:“明州諶家應約而來。”

鄔懸將那信函展開仔細看了看,確認了它的真實性,他微蹙的眉頭略略鬆開,帶起一點笑容:“此處人多,還請借一步說話。”

五人找了個安靜的地方,交流了一番。

明州有許多隱世大宗,實力相當強大,隻是他們習慣避世不出,隻有宗族裡小輩偶爾會出來曆練。

鄔懸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態,給他們發過去邀約信函的,心裡也沒抱太大希望,前幾日見明州無人來,他便沒再放在心上,誰知眼下居然見著了人。

不過鄔懸也沒有被這信函衝昏頭腦,他謹慎地詢問青年的身份,青年意會了他的懷疑,二話不說,掏出來一塊雕刻精致玉佩。

玉佩上靈氣精純,約莫是宗族世家裡證明身份的物件。

鄔懸道了聲冒犯,伸手取過玉佩仔細看了。在場眾人中,多少都知道明州隱世宗族,但隻有鄔懸對他們比較有研究。

那玉佩確實是真的,是明州諶家獨有的標誌。

鄔懸笑容裡帶起了幾分真心,當下長話短說重新商議一番,最終青年諶晏得以加入。

沈知弦睨著他,意味不明地輕笑一聲。

還諶晏呢。

他們所認識的人裡,隻有一個諶洌與明州諶家有關係,也不知道晏瑾是用了什麼法子弄來這麼個玉佩,裝作是諶家的人。

晏瑾改容換貌裝作諶家人,沈知弦也不拆穿他,隻作不認識,也不同他講話。一路上眾人各自騎著坐騎趕路,晏瑾便有意無意地湊到沈知弦身邊。

沈知弦隻當看不見,笑吟吟地同連琴講話。

晏瑾抿了抿唇,望向連琴的視線若有似無地流露出一點兒危險的意味。連琴敏銳地察覺到了什麼,然而他偏頭望去時,卻又隻看見這沉默的青年正目視前方,身板坐得端正,像是從未曾望過來一般。

就這般走了幾日,連總是笑嗬嗬的、人如其名滿目慈祥的藥宗宗主薛慈都覺得不太對了。

他們雖然表麵上是接納了晏瑾同行,但實際上還是會對他抱有防備的,畢竟明州的這些個大宗族隱世不出許久,揣著什麼心思誰都不知道,隻是這青年……

是不是對他們沈宗主太關注了點?

再一次看見青年下意識就選擇在沈知弦身邊坐下後,鄔懸不動聲色地笑道:“諶君之前與沈宗主相識?”

“不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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