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弦也發現不對,他第一反應是探出靈識探視四周,隱約感受到了什麼,還來不及說話,連琴已掐訣止了淚,冷靜道:“淚妖。”
隱約有潮濕的氣息從某個角落裡傳來,幾人敏銳地望過去,在夜明珠微弱的光芒中,一扇歪歪斜斜的石門轟隆一聲倒地,一顆剔透澄澈西瓜大小的水球蹦躂著跳出來,碰過的地方都留下了濕漉漉的水痕。
緊接著,人未至而聲與物先到,伴隨著一聲憤怒又帶著哭腔的:“臭混球跑哪裡去了嗚嗚嗚嗚!”一隻墨黑色的物件從黑暗中被扔出來,穩穩地打在了水球上。
水球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被打得一個趔趄,在原地打了幾個轉。
那墨黑色物件與水球相碰,被彈了起來,眼看著就要砸到石壁上了,連琴揮袖卷起一陣風,阻了阻它的勢頭,一伸手將它握在手中,垂眸看了眼,眸色微動。
那是一隻塤。
與此同時,門後的小路中飛快地追出來一個藍衣青年,他一眼看見在地上不動的水球,立刻就擼起袖子要去砸它。
連琴神色微動:“段沅?”
青年動作一頓,那水球滑不溜丟,立刻就掙開他的手彈遠了,青年聽見熟悉聲音,顧不得許多,先循聲望去,大喜之下脫口:“師兄!”
看見連琴手裡拿著他的塤,段沅呀了一聲,就要過去拿回來:“師兄嗚嗚嗚……快把塤給我,我要把這隻淚妖給嗚嗚嗚……給宰了嗚嗚嗚!”
他實在是控製不住自己,眼淚流了許久,都已經快流乾了,眼腫成了核桃,但他還是忍不住地嗚咽。
連琴皺了皺眉,將塤遞還給他。段沅拿了塤,再次去逮那個滑溜溜的水球。
水球察覺不妙,骨碌碌地四處滾來滾去,潮濕的氣息彌漫開來,沈知弦覺得眼窩微微發酸,似乎也要落下淚來,他定了定神,施訣隔絕了淚妖的氣息——那水球便是淚妖。
顧名思義,淚妖能散發出一種奇怪的氣息,有修為低微的人,或者是不小心沒防備的人,中了招就會淚流不止,直到體內水分都流乾死去,淚妖便會過來將人吃掉。
那水球最後骨碌碌滾到連琴腳邊,被連琴抬手一琴砸碎了。
濕漉漉的氣息驟然消散,水球噗嗤一聲,化成了一地的水。段沅見它終於被解決了,長長地鬆了口氣,說話終於正常了:“可算是結束了……”
他自昨日不慎中了淚妖的招之後,就止不住地想哭。淚妖這種東西,他隻在書裡見過,了解不深,隻知若是中了招,就會淚流嗚咽不止,唯有將那淚妖殺掉才可解決。
然而淚妖滑不溜丟的,這地方又詭異的很,段沅一邊追著淚妖,一邊還要隨時注意著周圍是否有彆的危險,追了大半日,哭得眼睛都腫了,都沒追上。
好在遇見了師兄……不對,師兄怎麼會在這鬼地方?
段沅揉了揉眼睛,他不擅長治愈類的術法,隻能頂著兩顆核桃眼費勁地看向連琴:“師兄……”這一看,又看到了沈知弦他們。
段沅以前見過薛慈,認出他是藥宗之主,連忙見了禮,再將視線轉到沈知弦和晏瑾身上時,卻是不認得了。
他當然是知道清雲宗易主的事,隻是他在外曆練,隻顧著斬妖除魔,並沒有留意這易主究竟易了個誰。
連琴音色冷靜地仿佛方才根本沒有落淚過,他簡潔地互相介紹了一番,段沅恍然,連忙見禮,以前輩稱呼兩人。
薛慈年紀比他們大許多,被稱一聲前輩自是無妨,但沈知弦和晏瑾都沒受這稱呼,各自側身避了半禮。
沈知弦一邊道著“不必多禮”,一邊不動聲色瞥了一眼連琴。
段沅受淚妖影響落淚不止可以理解,但連琴與他們修為相當,怎麼淚妖還未至眼前就先落淚了?
難不成他們師兄弟之間感情深厚至此,還能互相感知?
連琴的落淚隻是片刻,但他眼邊仍是微微發了紅,隻是光線昏暗,段沅自個兒眼睛都難受得很,便也沒看清,隻乾巴巴地又道了聲:“師兄。”
方才情急之下乍見師兄的欣喜好像一瞬間就潮水般退去了,段沅有些局促地站在原地,手裡握著塤不住地顛來倒去,看起來緊張得很,對連琴也敬畏得很。
連琴周身的氣勢也是一瞬間冷淡了下來,淡淡問:“你為何在此處?”
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章明天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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