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部落決定找彘部落的麻煩後, 一刻都沒耽擱,部落裡幾個戰力最強的戰士領著一百個人浩浩蕩蕩的直奔彘部落的老巢。
——布部落的規定,任何人不能在交易大會上鬨事, 所以,布部落的人並沒有找參加交易大會的彘部落的人的麻煩。
彘部落雖然蠻橫, 喜歡燒殺搶掠, 卻不代表他們就真的莽撞無所畏懼。實際上,彘部落的首領是相當會審時度勢的一個人, 他搶掠的, 都是那些不能給他造成威脅的小部落,和彘部落實力相當或者比彘部落實力強的部落,他向來是敬而遠之, 或者巴結奉承。
現在,布部落的人打上門, 而他們部落有幾乎一半的戰士去參加部落交易大會, 還沒回來,衡量再三,彘部落的首領決定不跟布部落硬碰硬,而是親自出麵, 好聲好氣的詢問布部落為什麼要攻打彘部落,是不是有什麼誤會雲雲。
布部落的領隊來時早就得了首領的囑托,見彘部落的首領識趣,乾脆把話挑明了,“也彆說我們布部落欺負你們, 你們部落的人做了什麼事情你自己心裡清楚。兩年前,你們部落的人哄騙我們部落的戰士,從他手中買個一個會織布的女奴的事情,你彆說你不知道!”
“你讓人買那個女奴,什麼原因,不說,我們首領和巫也能猜出來。敢謀奪我們部落的織布方法,你就沒做好被我們部落攻打的準備?”
被人當著所有人的麵,這麼指著鼻子質問,彘部落的首領又氣又惱,要是有可能,他都想把這些人給弄死,但是想起布部落的戰力,彘部落的首領又慫了。
打,打不過,還是自己這邊理虧,被人抓住了把柄,最後,彘部落的首領無比肉疼的送上大量獵物獸皮和鹽巴,才算把這件事情擺平。
布部落的人一走,彘部落的首領就氣吐了血,怒氣衝衝的瞪著周圍的人,“怎麼回事?誰把那個女奴的事情泄露出去了?!”
買那個女奴,確實是他的主意,可惜,那個女奴到了彘部落以後,半點用處沒有。沒有織布機,那個女奴告訴他們怎麼織布也沒用。
後來,雲部落的人遊蕩到彘部落,本著廢物利用的心思,彘部落的首領又把女奴賣個雲部落,並囑咐雲力,讓他把那個女奴賣的遠一些。
兩年過去,他都快把這件事情給忘了,誰知道布部落的人突然就知道了這事,還打上門。
想到送出去的那些東西,彘部落的首領就心肝肉疼。
還是巫提醒他,事情八成是出現在這次交易大會上,否則,布部落的人怎麼不早不晚的,偏這時候找來了?
彘部落的首領想想覺得有道理,懷疑是雲部落的人泄露了他買那個女奴的事,心裡想著,等雲部落的人再遊蕩到這邊的時候,一定要給他們好看。
他這邊發著狠,彘部落參加交易大會的人回來了。
領隊的人再和首領彙報這次交易大會的事情後,看首領臉色不對,多嘴問了一句。
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後,領隊的人表情那叫個一言難儘,“……說起來,這事還真跟雲部落沒什麼關係,是土部落的玨非要買什麼有一技之長的人,那個女奴為了被買走,才告訴眾人她會織布……”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我也從雲部落買了一個女奴回來,聽那個女奴說,那個會織布的女奴是雲部落從挺遠的,一個叫廣部落的小部落那換來的……”
事情真相大白,應該是兩年前,雲力從彘部落買了女奴後,應彘部落首領的要求,把那個女奴賣到了廣部落。兩年後,雲力都忘了這回事了,又把這個女奴從廣部落買了回來,並帶到了交易大會上。
估計連雲力都沒想到,那個瘦瘦小小,又少了半個手掌的女奴,竟然能撐過兩年還活著。
聽完領隊的人的話,除了首領外,屋子裡的幾個人表情都變得一言難儘,所以說,這是合該他們彘部落有此一劫了?不然,哪來那麼巧的事情?
彘部落的首領也覺得巧,但更多的是憤恨,“都是土部落的人害的,這筆賬,我一定要討回來!”
要不是土部落的人換女奴,布部落的人也發現不了。
白白損失了那麼多東西,簡直是痛徹心扉!
他惹不起布部落,還惹不起土部落嗎?!他損失多少,就要讓土部落加倍補償多少!
領隊的人一聽這話,嚇得臉色都變了,“不行啊,首領,千萬不要招惹土部落!”
彘部落首領沉著臉,顯而易見的不高興,“為什麼不行?”
“他們部落出了個神使,就是那個首領沐的兒子玨……”領隊的人忙著把交易大會上發生的事情詳細說了一遍,最後總結,“布部落的人剛開始想找他們的麻煩,後來不但麻煩沒找成,還賠償了一頭大黑熊。布部落的人都招惹不起,咱們部落,還是算了吧。”
其實,叫他來說,這事還真賴不上人家土部落。不過自家首領是個什麼脾氣他心裡清楚,典型的欺軟怕硬,希望首領能聽進他的話,打消找土部落麻煩的念頭。
彘部落信奉森林之神,對土部落的大地之神並不怎麼瞧得上,在彘部落首領一直以來的觀念裡麵,土部落就是那種不爭不搶,老實的不行的部落,要不是隔得有點遠,周圍的小部落又完全夠他們禍禍,他早帶著人去找土部落的麻煩了。
至於土部落的神使……玨的廢物名聲可比他神使的名聲響亮多了,這樣的人,就是當神使也厲害不到哪兒去!
更何況,“你說在交易大會上,土部落拿出來一種可以去汙漬的澡豆和肥皂,還有吃起來特彆香的調味料和許多藥材?”
彘部落首領兩眼放光,光聽聽,就知道這些東西的價值有多大,要是他把這些東西都搶過來……
彘部落首領大手一揮,“就這麼決定了,趁土部落沒有防備,爭取入冬前把他們滅了!”
彘部落首領雷厲風行的親自帶著部落的戰士奔向土部落。
土部落這邊完全不知道有人打他們的主意。
眼瞅著就要入冬,在第一場雪下下來之前,部落裡的戰士聽從巫和沐的安排,輪流跟著狩去挖煤礦。
沒有運輸工具,煤礦都是挖出來後,人力背回來。也幸好部落裡的人都力氣極大,背上二三百斤的煤礦一點問題沒有。
部落裡的人都是這樣,需要負重的,就直接背回來,或者抬回來,人們並不覺得如何,黃玨看了,卻替他們累的慌。
畢竟,煤礦一旦開采使用上了,就是長久的活計,部落裡的人這麼靠竹筐來回背,累不說,效率還極低。
今年就這樣了,等明年,看看能不能逮兩頭野牛馴養起來,再研究研究,讓老石做幾輛木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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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大阿二已經按著黃玨說的,把蠶絲都抽了出來,纏在一截截的木棍上,就等著織布機做出來織布了。
黃玨這幾天沒彆的事情,就鑽在老石的屋子裡,和老石按著阿布說的,一起研究織布機的造法。
——阿布是黃玨給那個會織布的女奴起的名字。
皇天不負有心人,研究了四天,原始版的織布機終於被老石製作了出來,據阿布所說,和布部落的織布機一模一樣。
“有了這織布機,就可以織布了!”看著相當原始簡陋的織布機,黃玨滿臉喜悅,又叮囑老石,“趁今年冬天沒事,你可以多製作一些織布機出來,等明年了,咱們部落裡有人想要織布的話,就過來你這換織布機,到時候你就不用著急忙慌的趕時間製造了。”
看著織布機在自己手下製造出來,老石仍然有一種如同夢中的恍惚感,“這,這,我真的把織布機造出來了?這個真的能用?”
黃玨滿臉笑,“能,必須能。阿布都說了,你製作的織布機和布部落用的一模一樣,你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老石臉上恍惚的表情慢慢散去,也露出一個極致喜悅的大大笑容,“哈哈哈,你說的對,阿布都說沒問題,那就肯定沒問題。對對,我要趁冬天沒事的時候,多造一些織布機,要造十架,不,二十架!”
不要黃玨說,老石都能想到織布機技術會給他帶來多大好處。
聽說布部落的織布機,一年到頭不停的使用,要是布部落也找到織布的材料的,可以想見,布部落的織布機也閒不下來。
木頭製作的織布機不結實,容易壞,壞了,部落的人就得找他修補,或者換新的……隻要用到他,人們就不會空手來……
越琢磨,老石的眼睛越亮,這玩意,可比石磨帶來的好處大多了!
黃玨和老石說話,石就站在一旁聽著,時不時的看黃玨兩眼,心裡琢磨著事情。
這段時間,黃玨在部落裡的威望越來越高,哪怕石不承認,也不得不認清現實——玨是肯定不會主動低頭來跟他示好的。
至於玨當年做過的那些混賬事,已經沒有人再提了。
有時候他試探著提起,都會被人勸,“玨那麼鬨騰,肯定是有他的用意的。神使的心思,哪裡是咱們這些普通人能猜得到的,就比如,你能猜到大地之神每天在想什麼嗎?”
石,“……”你可就胡幾把扯淡吧!玨也能跟大地之神比?!
石非常不服氣,“照你的意思,玨當年讓他的兩個奴隸合夥欺負我,也是有他的用意了?”這麼些年來,這件事就是紮在他心裡的一根刺,誰提他跟誰急。現在為了堵住對方的嘴,他也顧不上那麼多了,直接把這件事拿了出來。
他倒要看看,這些人還怎麼瞎扯!
“那是當然了,這事過後,不是把那兩個奴隸處死了嗎?”
石點頭,“那是沐和巫做的決定。”要不然的話,玨還帶著那兩個奴隸囂張呢。
“我猜啊,一定是那兩個奴隸有不好的地方,玨想處死他們,但是,平白無故的殺死自己的奴隸,肯定會被人說,所以,玨才想了這麼個法子。”
這個理由石一點都不能接受,“他想處死奴隸,自己不好下手,就拿我當刀子使?”
“也不能這麼說,我覺得,他這麼做,也是為了你好。”
石,“???”
那人解釋,“我記得之前老石訓練你狩獵技巧,你總是偷溜,和彆的小崽子們跑著去摸魚捅鳥窩?”
石不滿,“這都是我十歲之前的事情了,你提這個乾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