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不安(1 / 2)

山莊之行收場得十分迅疾,隻是原以為其中掩藏了多大的辛密,最後對外解釋卻是一個極為溫馨的故事。

“我?聽說啊,這?華清山莊的地皮原本姓趙,後來作為趙家四小姐的陪嫁之一,變成了聞家的資產。那兩具骸骨是當年車禍意外身亡的趙家二老的屍骸,生同衾死同穴,老一輩講究入土為安,才不搞什麼火葬,而且還帶著守護女兒的意味吧,就和當年埋下的女兒紅——可能是當年嫁女兒的時候沒喝完的,反正就算是一個女兒的意象吧,就給埋一塊兒了。”

“趙家三個兒子都早夭,唯一的女兒自然疼愛,你說這聞家搞開發都不知道給人留點安靜地兒也是不厚道,還好這山莊講究還真,是在原有的莊園基礎上改建的,不然早在挖土機來的時候就給人骨頭掀沒了。”

“但為什麼趙家二老埋在這兒,聞家到現在才知道?而且趙四小姐……我可聽說是我父母那輩的風雲人物,現在都不讓人喊她聞太太,結婚了一直對外都是趙四小姐的,她父母屍骸埋在這荒郊野地裡,她都不知道?任由彆人在她老爹老娘墳頭蹦迪?”

“說來也奇怪,我?好像從來沒見過這?趙四小姐的模樣,聽說她丈夫過世後精神就出了問題,一直在私人療養院,但咱校草,聞家這?一輩的獨苗苗出生之後,我?也沒見她出現一次,這?……”

甘遲撐著腦袋坐在回程的大巴車上,隻是這回身邊的位子是空的。車上眾人在聊著八卦,反正是彆人家的事兒,越聊越起勁,事件中心的正主卻再沒有出現。

那天被聞家老爺子叫走之後,聞韶隻發了條消息給她,讓她先回去,便再無音訊。

山莊的宣傳很快做好,對外打造了一個充滿親情意味的溫馨故事,連冰冷的骸骨也蒙上了溫情的紗,還未對外開放,華清山莊便賺得了足夠的注意力。

甘遲知道這?都是在扯淡,但她試圖從原書中找到能夠吻合的章節片段,來理順現有出現的劇情,卻發現不知道是來這裡太久,還是她的記憶力在減退,《校草攻略》那本書漸漸在她腦海中變得模糊。

這?是最讓她驚慌失措

的事情。

假如正是因為她這?個炮灰前女友的戲份即將終結,所以她腦中的劇本才漸漸消退,那等她真正走完戲份那一天,也就是她脫離這?個世界的時候。但……假如她並不能脫離這?個世界,而又沒有劇本作為依托,並且有關於那本書的所有記憶都消退殆儘,那……又有什麼證據能夠證明她不是此世界中的人呢?

甘遲深吸了一口氣,緩緩閉上了眼。

大巴車穩穩停在了校門口,豪車分散而去,甘遲在小郭的輕推中清醒過來,她單肩背著自己那個大書包,左手搭著那條沒來得及還回去的羊絨圍巾,走出車門時,秋風從街道深處席卷而來,幾片碩大的枯葉落在腳邊,她抬腳擦上去,枯葉瞬間碎裂開來。

“甘小姐住哪兒?我?送送你吧。”林述懷含笑立在紅色法拉利車身旁,除開臉上還帶著的傷的話,看著就像個瀟灑俊逸的富家公子。

甘遲:“不必。”

說完,直接遠離那輛車,站在路邊等綠燈。

林述懷也沒再爭取,隻意味不明道:“還是那句話,甘小姐確實很不一樣。”

他意有所指地摸了摸臉上的傷,沾染了滿手的血腥氣味,笑得幽深。

甘遲眼見著人行橫道的路燈變綠,理都沒理他,把手上搭著的圍巾在脖子上圍好,徑直彙入人流。

她特地在各種?小店裡逛了一圈,又窩超市裡晃悠了會兒,確定沒有人跟蹤她之後,她才踏進幸福裡小區,待走到門口掏鑰匙時,才注意到隔壁房門大敞著,室內古樸的家居布置一覽無餘。

“許神?”甘遲握著鑰匙,在隔壁探頭喊了一聲。

廚房傳來叮叮咚咚的響聲,許見棲頭上戴著防塵帽,拿著塊抹布就跑了出來,看見是甘遲,他露出一個燦爛的笑:“甘遲,好久不見。”

甘遲淺淺一笑:“是好久不見,你怎麼回來住了?”

許見棲:“國慶有三天假,我?來掃掃灰,大半個月沒住人,都不能看了。”

甘遲了然:“我?反正每個月也要請家政阿姨過來收拾,你方便的話,留一把鑰匙,我?讓她一起清理了吧?”

想了想,她又說:“要是有哪裡不方便的話不給也行,等哪天你回來了提前?和我?

說一聲,我?還能幫點忙,不會做飯,收拾房間打打下手還是可以的。”

許見棲:“沒有不方便!但我?哪兒好意思讓你一小姑娘給我?收拾啊,你平時上課就夠緊張的了……啊,你這?是剛從外麵玩完回來?”

甘遲揉了揉被背包壓得酸痛的肩,點頭道:“和班上同學去度假村待了幾天。”

許見棲:“是新班級的同學嗎?”

甘遲:“你怎麼知道我?轉班了?”

他不好意思笑道:“林蔓薇發朋友圈了,我?看到有你,你之前?和她好像不是一個班的。”

甘遲“噢”了一聲,疲倦地打了個哈欠,說:“之前?蔓蔓也不在1班呢,不知道為什麼轉來帝南,她好像還挺想去清遠的。”

許見棲目光一閃:“清遠……不適合她。”

甘遲笑了笑:“哪有合不合適的,高中不都一樣嗎,那照你這?麼說,帝南就適合她了?那清遠又適合什麼樣的學生?”

許見棲握了握手心濕潤的抹布,說:“她在帝南才算是步入正軌,至於清遠……你這?樣的挺適合的,所以那時候聽說你在帝南我?還怪驚訝的。”

甘遲垂眸道:“人生哪有什麼固定的軌跡之分,至於我?在帝南還是清遠,也不是我說了算的啊。”

許見棲笑了笑:“你說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