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一吻(1 / 2)

周一,校園裡又熱熱鬨鬨的。

錦繡園的房子真的太舒服了,以至於甘遲上學的時候還很戀戀不舍,聞韶住了那晚之後早早就回?家了,並且交待了她劉嬸會定期過去收拾和清理,簡直就是一條龍服務,甘遲要?是再沒出息一點,都能跪下喊大佬求包養了。

甘遲咬著麵包片悶著頭進班級,卻見到了等候已久的小郭。

“我的遲啊,你總算來了。”小郭連忙湊上來,“昨天我爹媽吵架,我想著來你這?裡避避風頭,結果你竟然不在家,許神說兩天沒見?你家開門了,蔓蔓也說沒見?到你,本來想找你的,結果——碰到了劉嬸。”

“咱知道,談戀愛的小年輕總是會情不自禁,偷嘗禁果什麼的想法也是人之常情,但是!我的遲!你好歹稍微兜著點啊,這?麼早就讓人吃乾抹淨了,以後還怎麼拴住校草啊?!”小郭壓低聲音道。

甘遲:“我覺得你可能是有點誤會。”

她放好書包,轉頭說:“我換了個房子住,聞韶回家去了,幾天沒見?到人了,劉嬸是去新房子照顧我的。”

小郭舒了一口氣:“那就好,女孩子要?學會保護好自己,男人都是大豬蹄子,得不到的才會騷動呢,要?是輕易就到手了,指不定……當然我不是不看好你倆,主要就是,校草那邊不確定性太高,我要?是不看著你倆結婚生娃我都不放心啊。”

甘遲拍了拍她的肩:“你想多了。”

結婚是不可能結婚的,這?輩子都不可能結婚的。

“哎……對了,你怎麼突然換房子住了?是校草脅迫你的?要?搞什麼金屋藏嬌?”

甘遲仰頭喝了口熱水,搖搖頭:“借住幾天,幸福裡……晚上回?去路上有變態,我害怕。”

小郭大驚失色,甘遲連忙按住她:“過完這?周我就搬家,許神那邊我不好說,錢都交了一年的,就當我租了兩套房子,你彆多說些什麼啊。”

小郭點點頭:“我明白的,那你是要搬去和校草同居嗎?”

甘遲一時不察,被熱水嗆了一口,班上人人視線都聚焦在這邊,大家慌裡慌張地掏紙巾,儼然一副甘遲是國家一級保護物種的

樣子,小班長直接奔赴前線,遞上紙巾,輕輕拍著甘遲的背。

咳了半天,她緩了緩,一一謝過大家,才低聲對小郭說:“從下周起,你可以脫粉了。”

小郭:“嘎?什麼意思?”

甘遲擦了擦嘴角的水漬,目光掃過自己座位周圍空蕩的一圈,主線劇情的所有人物全員缺席,她輕飄飄地說:“讓你好好讀書,彆磕cp的意思。”

因為你的cp馬上要?be了。她想。

這?一周的時間過得格外漫長,可等她反應過來,又覺得如白駒過隙,快得她才剛剛反應過來,便連馬腿都夠不著了。

當日期跳轉到10月16日時,甘遲才從這種茫茫然的狀態中脫離出來。

她把原主和她媽媽所有的東西都拿了出來,分?門彆類地放好,還寫了一份簡短的指南,寥寥幾句便交待了自己在這裡的事,想了想,她在文末,寫了句:

願你成?為自己的光。

而後便把信紙折疊起來,塞進了那個裝滿了彩色星星的玻璃瓶。

她坐在地板上,看著麵前的兩個紙盒,驟然有些悵然。

關於來這個世界之前的大多數記憶仿佛蒙上了一層灰塵,她想了很久,也隻記起自己有一隻剛抱回來的小貓,還有一個相處得不錯的室友。與那寥寥兩筆便可以概括的二?十多?年相比,在這裡的短短數月可以算是多姿多彩了,所有關於這?裡的印象都五彩斑斕,不像此前的她,泛善可陳。

那為什麼要?回?去呢?一直在這裡不好嗎?

她也曾這樣問過自己。

在這裡,也有人對她報以惡意,但大多數人都很友好,她也有了要?好的朋友,有固定的居所,有人生某個階段奮進的目標……還有,某個對她很好的人。

可就是不一樣的。

夢境與現實,就是不一樣的。

她長歎了一口氣,從旁邊拿起了一個包裝精美的禮盒,仔細地裝進了一個寶藍色禮品袋中。在把東西放到桌上時,不小心碰到了旁側一個看著有些空蕩的禮品盒,盒子“篤”的一聲掉在地板上,很輕。

甘遲彎腰撿起,搖了搖,沒聽見什麼聲響,看盒子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索性直接打開磁性搭扣,入目的是絲絲絮狀的淺藍色裝飾紙,層層疊疊地堆

在一起,保護著最上方嬌柔的白薔薇頭飾。

那朵花有些褶皺很難撫平,當時被緊緊攥著,甘遲廢了很久的勁,才讓它看起來依舊簇新。

但隻是看起來罷了。

她把這?朵花一並收拾好,並排放在禮品袋旁邊,而後仔仔細細地審視了一番自己收拾好的東西,隻覺得自己在這裡生活這麼久,臨了竟沒有什麼屬於自己的東西。

窗外又簌簌下起了淅瀝瀝的雨,細密的雨絲淋在玻璃窗上,甘遲起身拉上窗簾,卻在往窗外一瞥中看到了那輛熟悉的車。

車外倚靠著一個人影,沒打傘,隻靜靜在雨幕中佇立,長外套的衣角在風中翻飛,露出裡麵雪白的襯衫。

甘遲拉著窗簾的手一緊,險些把布料給扯下來,她匆匆忙忙地下樓,等電梯時半天都沒來,她直接從狹小的樓梯間往下跑,等跑到樓下,車門恰好被關上,她不由得高聲喊了一聲。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以至於她還沒來得及理清腦海中的思緒,身體便先一步地做出了這?一係列的行為。

她坐在車裡時仍舊在大喘氣,臉上因為跑得太急而毫無血色,長發淩亂,腳上還蹬著家居的棉布拖鞋,張叔很有眼色地說要?去買點東西,車內隻剩他們倆人。

“跑什麼?”聞韶一邊拿著手帕幫她擦手心裡沾上的灰塵,一邊皺眉看著她。

甘遲老老實實地伸出雙手,這?樣的動作已經做了很多?次,以至於儼然生出了肌肉記憶。

她搖搖頭,說:“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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