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草前番外(2)(2 / 2)

在他們找到河之前,甘遲沒時間想什麼兩全的辦法,隻好硬著頭皮把他們攔了下來,花光了身上所有的積蓄之後這幫人得寸進尺,上次在甘遲手?上吃過虧的,還上來揍了她一頓。

在福利院,打架是家常便飯,他們最熟練的,就是怎麼讓人疼且不被看出來輕重的打法,甘遲身材瘦小又一貫獨來獨往的,看?不慣她的人多著,但?她都會躲著,而?且輕易不惹事,但?這回……嘶,她就當還那少爺的破布情了。

但?這回傷得有點重,院長見了她這副樣子,原本要訓斥,但?她把責任都攬到了自己頭上,院長半天沒說話,歎了長長一口氣,遞了管膏藥給她便走了,那背影比往常都要佝僂,看?得甘遲心裡突突的。

此後幾天院裡都平靜得很,她前幾天還不太能走,稍微恢複些了,便拿著那枚寶貝戒指溜去了聞家所在的園區,但?人還沒靠近,先被警戒線和進進出出的警察給攔住了。

他們說,這裡出了人命。

甘遲看?著那矜貴的小少爺在人群簇擁下,穿得一身黑,麵容肅穆,眼皮微腫,人看著又消瘦了不少,但?和人說話時還是揚著下巴,頭顱依舊高昂。

她看了看?遠處的人,又瞅了瞅自己手?

裡的戒指,當下便犯了難。

來的人一波又一波,少爺人看?著小卻能應對自如,進進出出的,甘遲就沒見他歇,苟在角落從天亮到天黑,戒指依舊沒送出去,甘遲歎了口氣,正打算改天再會,轉身卻差點撞上一身黑衣,差點給她餓了一天的胃給嚇出來。

她反應很快,手?腳麻利地伸出腿絆了對方一下,又直接撲上去捂住對方的嘴,那人似乎是沒想到還能遇襲,腦袋徑直跌在草地上,愣了好一會兒才伸手掙紮。

甘遲使出了渾身力氣都壓不住這人,乾脆一翻身便想跑,誰知捂住對方的手?被一把抓住,那人也不知怎麼想的,抓住人還不算,一口鐵牙便直接咬上來,甘遲瞬間便聞到了血腥味,一口氣差點沒倒過來,另一隻手按著那人的腦袋:“啊啊啊你給我鬆口!”

那人聽見她的聲音,牙口鬆了鬆,甘遲忙抽回了自己的手?,但?還是被一把撂倒在地。

那少爺撐著站起來,拍了拍自己身上的草屑,剛想開口便被自己滿嘴的血腥味給衝了一下,臉色十分不善:“鬼鬼祟祟,這回是想撿什麼垃圾?”

甘遲看?了看?自己的手?背,牙印處果然在滲血,她輕輕吸了口氣,依舊癱坐在地上,沒好氣道:“不是撿東西,是來還,想當呂洞賓,但?沒想到被狗給咬了一口。”

說完,不等那少爺發火,她便從口袋裡拿了東西出來,沒受傷的手?舉起那枚戒指,月光下銀質素圈折射出一絲微光。

“我看?見有人撿走了,順便去要了回來,當還你那份人情,你不是挺著急這個的嗎?本來想早點過來,但?最近有點事拖延了幾天,今兒過來一看?發現你這人多得要死就沒敢湊過去,你拿著吧我該走了……哎,你怎麼哭、哭了?流血的是我,你哭個球啊?”

少爺看著那戒指呆了兩秒,本就有些紅腫的眼睛泛起了一層水霧,看?得甘遲差點手一抖把戒指給抖沒了。

“你眼花了。”少爺接過那枚素圈,涼涼地掃了她一眼,眸光掠過她受傷的手?,說道,“在這等會兒。”

甘遲撇撇嘴,看?著他轉身便走向那棟大房子,等瞧不見人影了,就地一骨碌爬了起來,身上灰都懶得

拍,扯起衣角擦了擦手背上的血,乾脆利落地便跑了。她又不是來討賞的,東西送到了當然得趕緊跑,不然又欠來欠去的麻煩死了。

那邊的少爺在空蕩的彆墅內翻了許久,藥沒找到,連可以給那撿破爛的報酬都沒翻到合適的,想了想,他乾脆叫來管家,取來一遝現錢便出了門,到地兒了卻發現人影都沒一個。

濃鬱的夜色彌漫上來,小少爺獨自站在幽冷的路燈下,麵前是一片帶著荊棘的花叢,單薄的背影顯得有些落寞。

“阿韶,你又在想你媽媽了?”一個年輕男人叫住他,語氣中帶著淡淡的不滿,“那個瘋……你媽媽已經被父親帶走了,逝者已逝,二叔帶你回主宅好不好?”

聞韶不著痕跡地收起手?裡拿著的一疊錢,轉身看?他,目光沉靜,帶著得體的微笑:“好啊,我正好去陪陪爺爺。”

那邊的甘遲一路跑回福利院,想和以往一樣偷摸鑽進自己的小破房間,誰承想老遠便聽到一陣喧嘩。

為了省電,福利院裡晚上並不常開燈,有事都是點蠟燭,平時也安靜得很,但?此時正值深夜,不大的院子內卻燈火通明。許多陌生?人進進出出,閃著紅藍光的大車停在院門口,和白天停在聞家的車一樣。

她的心頭重重一跳,邁著小短腿就往裡頭跑,在門口就被眼尖的大人給攔住,呼嚎與痛苦聲彌漫開來,甘遲聽見有人問了她什麼,可她隻顧著往裡衝,手?腳並用之下,才掙紮開來,低頭一鑽便往堂屋裡跑,正好撞見抬著擔架的人從屋裡出來。

擔架上的白布不太長,沒能把人蓋全,那擔架搖搖晃晃,那雙熟悉的老布鞋便出現在她眼前。

她想上前,可有人立馬把她拉開,還在說著什麼“孩子”“可憐”之類的話。

甘遲轉頭便跌跌撞撞地往屋內跑,老舊的木頭門大開著,一支瘦長的白蠟燭滾落在地,木頭板凳缺了兩條後腿,甘遲仿佛能看見老院長挪了挪墊在下邊的兩塊磚頭,老花眼鏡滑落鼻梁,正等著數落她。

今天回來確實晚了些。在路上一邊跑她還一邊想了很多套說辭,想著怎麼讓自己落一個拾金不昧見義勇為的名頭,好賺幾塊石頭糖,她看見昨天她買了

,就放在床頭的罐子裡,和那束乾枯的花擺在一起。

院長表麵冷硬嚴肅,其實看?見那花開心了好久,每天都給它換水,有幾個調皮的敢碰一下都被她斥責了許久,那時甘遲便想著,要再努力攢攢錢,買一束更好看?的花塞到她房間。

可有時命運就是這般反複無常,半點不由人。

她再如何攢錢買花,想送的那個人都無法親手收到了。

大滴的淚水無聲地滑落,甘遲想拿手背去擦,卻正好碰到了結了層薄痂的傷口。她愣了愣,無端地想起了那小少爺的眼。

他是不是也失去了想送東西的人呢?

作者有話要說:拖延症試圖複健,頂鍋蓋跑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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