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萊意會了下後說道:“你是說壓死駱駝的那根稻草嗎?”
鬆風兼人但笑不語。
林萊也明白了,她讓鬆風兼人做個詳細計劃來,要是到時候有點出格,那自然不能和阿耳戈斯公司,以及他們倆扯上任何關係,那就得弄個空殼子了。林萊扒拉了下,就想到了動物園組織,雖說這個組織平時都在追逐寶石,可他們作惡那麼多,也不差又一個罪名了。
說起來,當初她還想讓鬆風兼人做動物園組織中代號成員竹節蟲的演員呢——這個代號成員同樣是天子驕子,從事的也是金融行業,城府同樣很深,本來他有著光明的未來,可惜一次事故導致他癱瘓,這就讓他性格大變,最終加入了動物園組織。
鬆風兼人聽了自家老板的說辭,覺得有她負責兜底的話,那他就沒什麼後顧之憂了,隻不過:“您不是在澳大利亞陪伴您的雙親嗎?怎麼突然跳到了這一節上了?”
林萊:“啊。”
“請您實話實說。”鬆風兼人不客氣地說道。
林萊隻能說道這邊的突發事故,不等鬆風兼人說什麼,她就連忙保證這次應當不是衝著她來的,再說她這邊看起來輕車簡從,可該有的安保配備都有的,她還說在事態稍微平息後,她和父母就轉道去新西蘭了,在那邊也待不了幾天,然後就會回紐約去。
而林萊說這麼多,就是讓鬆風兼人不要像之前世貿大樓爆炸案一樣大驚小怪。
鬆風兼人什麼都沒說呢,她就說了這麼一堆,那還能怎麼辦,隻能囑咐她了一通,轉過頭來還讓她這邊的特彆行動小組成員再謹慎一些。
本來阿耳戈斯公司培養出來的執行人員,能力已經足夠了,可耐不住有人就是從特彆行動小組走出來的,而且還是他們的頭頭,因此他想要不驚動這些人,靠近他們的老板,還是能做到的。
新西蘭如今還處在夏天的尾巴上,氣候正宜人。
到了這邊後,先前還因為槍擊案有點不是滋味的藤林夫婦立刻精神了起來。
實際上,槍擊案什麼的,對他們來說雖然不常見,可類似的案件他們沒少聽說,尤其是近年米花町的爆炸案都多了起來,隻是這次和槍擊案在同一個空間下,受了些衝擊罷了。現在既然離開悉尼,來到了風景正好的新西蘭,那他們自然就恢複過來了。
林萊聽後,心情微妙極了,還心說現在算什麼,以後案件可是會成為米花町日常啊!
羽賀響輔也跟著來到了新西蘭,一來他本來也是要來新西蘭的,二來林萊自己陪伴不了父母幾天,想著到時候他能繼續陪伴下父母也不賴,再來她還想著繼續委婉地鼓勵下羽賀響輔,促成他求助她那個受害者援助基金會的決心。
可以說,他們倆相處得很坦然,更像是成為了朋友。
茉美女士自然看了出來,雖然有點失落,可這種事她沒打算強加乾涉,隻是難免操心。
藤林芳信導演沒讓妻子糾結,就帶著她出門看風景,順帶來一次久違的兩人約會了。
另一邊,被他們夫妻撇下的林萊和羽賀響輔,隻好按原計劃,去體會當地的風土人情,期間還拐到了當地集市,在那兒嘗到了當地的特色美食。最終,以一支草莓冰淇淋結束了吃吃吃之旅。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林萊手環上的機器昆蟲少了一隻,等到她接到她爸爸帶來的電話,準備回酒店時,那隻機器昆蟲才飛了回來。林萊掛斷電話後,又拿著手機按了幾下,看了看機器昆蟲傳送過來的畫麵,她微微揚了揚眉。
之後,林萊若無其事地將手機放了回去,和羽賀響輔一起回了酒店。
隻是她進去後,又從後門出來,左拐右拐後找到了這次的目標人物。
對方警惕心很高,剛聽到點動靜,就拔-出了他的槍,可等他看清楚來者是誰後,就愣了下才將槍放下。
“您發現我了。”
林萊點點頭:“你是在跟蹤我嗎,尤裡?理由呢?”
琴酒沉默了,他半晌都沒出聲。
林萊:“?”
林萊往前靠了靠,想看清楚他陰影下的臉,進而看清楚他到底在想什麼。
結果他像是被燙到一樣,往後退了一步。
林萊:“……你退一步是認真的嗎?”她皺了皺眉,回想了下這段時間以來發生的事,最終定格在大劇院槍擊案上,就試探著問道:“那次槍擊案是你負責的嗎?”
琴酒這次終於開口道:“是。”
林萊眨眨眼,試圖搞清楚他的反常:“你那次任務應該隻是借機震懾克裡斯·凱恩,而不是真要殺死霍伊特·凱恩吧,這麼一來,你也不算是徹底跨過了底線啊。雖然這麼說,顯得我對於霍伊特·凱恩太冷酷,可比起他,我還是站在你這邊的。所以,你也不用覺得我以前為你做的那些事都白做了。”她邊說話邊盯著他看,好像她這麼說,也沒有說到點子上。
林萊有點不明白了,她放棄了推測他的想法,直接問道:“你到底怎麼了,尤裡?”
他都想這麼問自己了。
琴酒心說,他也很想給自己這反常的舉動,找一個合情合理的理由,可怎麼看,怎麼覺得他的行為莫名其妙,有悖於他一貫的思維邏輯。
可當下為了不讓她進一步揣測出他這麼做的邏輯基礎,他必須說點什麼,“我懷疑突然出現在你身邊的那個男人,是貝爾摩德假扮的。想必您也對他有所懷疑吧,所以才會放任他繼續呆在您身邊?”
“欸?”林萊有點傻眼,“不是啊,他不是誰易容假扮的,不過我確實有點事要試探試探他。再說了,貝爾摩德又為什麼要接近我?你不是說過她很糾結很矛盾嗎,一方麵對組織不滿,一方麵又依賴著首領和組織,所以隻想著利用彆人去做點什麼。那她應該不會在你們首領越發需要我的時候,有那個決心要到我身邊搗亂啊。”
“什麼事?”琴酒說著就開始懊悔,所以話音剛落他就低下頭:“抱歉,我不該問的。”
林萊反應了下,才意識到他說的“什麼事”指得是什麼,她“唔”了一聲:“也不是不可以說,不過涉及到他的隱私,我隻能說和一起冤案有關,細節我沒辦法告訴你。”她說完就摸了摸下巴,“不對啊,這不對。”
琴酒強作鎮定:“什麼?”
“難道不該是我問你答嗎?為什麼反過來了?”林萊眯了眯眼睛,她可沒有被他的回答給糊弄過去。如果他懷疑羽賀響輔是貝爾摩德假扮的,那他為什麼不第一時間就告訴她,反而還要跟到新西蘭來?何況他對她本人的能力有足夠的了解,自然不會覺得她不會輕易解決問題,所以更加不需要他多此一舉。
林萊又回想了下他們倆剛才的對話,意識到他格外在意羽賀響輔。
感覺就像是作為前男友,在意自己的前女友到底找了個什麼樣的現任。
嗯??
不會吧。
對於自己的這個猜測,林萊有點驚訝,還不等她再仔細分析其他情緒,就先抬眼看到他。
昏暗的燈光下,一身黑衣的他看起來格外冷酷,有點像是冰原,林萊突然起了逗弄他的心思,當下就毫無征兆地往他的方向走了一步。“不是我說,尤裡,你還是很奇怪哦。”
隨著她的靠近,不久前她吃的草莓冰淇淋那香甜的味道,不可避免地鑽進了琴酒的鼻子中。
他跟著聯想到的,還是從前在拉普拉塔時,她遞過來的冰淇淋。
隻是比起那時候的,他們身份有彆,立場更是不同,現如今她和她身邊的男人,才是無論如何都立場一致的,都是站在陽光下,光明正大,理所應當。
他又想起了貝爾摩德的矛盾之處,突然有些理解了她為什麼無法離開組織,是因為她除了這兒根本無處可去,也不相信她還能有其他地方可去。
這個認知帶回了他的理智,讓他麵對她的突然靠近,還有意有所指的質問,能夠做到巋然不動。
“這次是我判斷失誤,不會再有下一次了。”他這麼說道。
他這樣的表現,和平時無二。
林萊:“。”
林萊不知道為什麼有點想笑,還想到了之前她以為能夠徹底將他策反,結果他本能一樣地先是跟著她走了,然後清醒過來,理智回籠,又說什麼要回到他“初戀女友”身邊去。當時林萊理解歸理解,可還是有些鬱悶的。現在他又來一出?!
真以為她就那麼寬容,那麼大方,那麼沒脾氣的嗎?
就算是為了出口氣,林萊也不想這一折就這麼過去了。
這麼想完,再麵對又退回去的琴酒,她挑眉冷笑了一聲,顯然對他的反應不滿,還不退反進,藍色的眼睛亮得驚人,讓他無法忽略她這樣反應是因為什麼,而因為這個可能性,他再沒辦法做到巋然不動,呼吸都變重了一拍。更不用說,她靠得太近了,感覺兩個人氣息都要交融到一起去了。
說到底他再有自製力,也不可能真就能徹底違背本能。
隻是還不等他有所反應,抓到他破綻的林萊就退開來,一改之前惱火的神態,反而歡呼起來:“我就知道!”
琴酒的臉色頓時變了,和被判了刑的犯人似的。
林萊眨眨眼,覺得自己這好像是有點過分了。
再看他臉色變得那麼難看,她“唔”了一聲,回味了下,然後篤定地說道:“我不討厭哦。”
嗯,法官這麼一句話,就讓犯人重見天日了。
林法官卻沒給他更多的反應時間,就拿出了公事公辦的口吻:“對了,既然你都過來了,那就和說說接下來你們組織類似於之前槍擊案的打算吧。”
琴酒:“……好。”
等他彙報完,林萊就隻是點點頭,“我知道了。”
她說完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覺得差不多了,就說道:“今天就到這兒吧。”
琴酒自然沒二話,隻是心裡怎麼想的,那就隻有他自己知道了。
林萊擺擺手,就要原路返回,就隻是她才走沒兩步,就像是想到什麼似的,回過頭來說:“親愛的尤裡,你不會還想著去調查他吧。”
她沒明說“他”是誰,可他一下子就明白了,麵對這樣的揶揄,他沒辦法回答,隻能抬手壓了壓帽簷,隨即就聽到了她的笑聲,琴酒就更將帽簷往下壓了。
林萊沒再說什麼,心滿意足地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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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萊隻能在新西蘭呆幾天,就不得已告彆了父母,回到了紐約。
她走的時候,似乎是下定了決心,羽賀響輔看起來明朗了一些。對林萊而言,如果他的事情最終能有個好結果,那就再好不過。
等回到紐約,林萊先處理了些公司必要事務,就去MIT探望弘樹。
自從姐姐們都回了立本,隻留下他在米國讀書,雖然有爸爸媽媽的陪伴,可弘樹還是覺得不適應。加上他覺得他在MIT學得差不多了,所以這次見到他春菜姐姐,他就提出想要這個學年裡,從MIT畢業。儘管如此,他到時候隻能拿到學士學位,他也不覺得有什麼遺憾的。
“我想和姐姐,誌保姐姐還有新一哥哥們在一起。”弘樹扯著他春菜姐的袖子,“答應我嘛,就答應我嘛。”
林萊笑著說:“那你可要想好了,因為我和你誌保姐姐都有博士學位。”
弘樹點點頭,“反正新一哥哥還在讀國中,我不是墊底的那個。”
林萊忍俊不禁:“也是。”而且更“可悲”的是新一隻能先讀到高中,然後一下子變回柯南,再重讀小學,更有甚者按照原作發展來的話,接下來柯南得讀十幾年一年級,才能升上二年級,或者永遠升不上。
“那姐姐你是答應了?”弘樹高興地問道。
林萊點點頭,弘樹從學校裡學到了足夠的知識,等他離開了學校,公司這邊還有人能繼續教他,或者說他完全可以邊實踐邊自學。就這一點而言,林萊完全認可他的天賦和學習能力,畢竟在原作中就因為有他的存在,辛多拉公司才能在業內博得頭籌,乃至於他在人工智能、全息技術還有DNA追溯係統等方麵的造詣,都是非常超前的。
說起其中的DNA追溯係統來,在原作中弘樹就是靠著這個係統,追溯到托馬斯·辛多拉的祖先是開膛手傑克,然後知道了柯南就是新一。可以說,這個係統也是很逆天的,不僅是在刑偵方麵,還有就是如果將方向改為追蹤人類的病症,實現一滴血檢百病,那絕對是跨時代的發明。
雖說真有這麼一天的話,對醫療行業會產生很大的衝擊。
所以這個項目,先往後排吧。
但用在刑偵上的DNA追溯係統,還是可以儘早發明出來的。
當然了,在這之前,他們倆還得先搞定計算姬,還有人工智能。
就隻是林萊手邊的事情太多了,她和誌保那兒還有個至關重要的研究呢,這必須有她參與。那,為了空出更多時間,她就得將不一定非要她親自去做的事情,給分攤出去。
因此,轉頭林萊就用多洛斯·莫裡斯的號,聯絡上了諸星大。
“黑麥,你之前答應我的事,辦得怎麼樣了?”
哄堂大孝了一把的諸星大:“。”
他多希望他親愛的宿敵能將這件事給忘到腦後啊,可現實是殘酷的。
諸星大頂著立本的寒風,不得不開口說道:“我實話和你說吧,我現在沒辦法聯係上我老媽,我們算是斷絕了聯係。”
多洛斯·莫裡斯沉默了片刻,“你知道的吧,這種說辭在我這裡是過不了關的。”
諸星大想了想說:“但我知道我弟弟在哪兒,或許我可以去說服他。”諸星大的弟弟羽田秀吉,是個職業將棋手,如今在立本已經小有名氣了。
多洛斯·莫裡斯由衷地讚歎道:“黑麥,你真是個好哥哥,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還有就是你媽媽,我會幫你找到她,好恢複你們之間聯係的。不用謝哦。”
諸星大:“……”
林萊現在比較希望能將赤井瑪麗這個前特工收到麾下,而且她是個比較特彆的人物,因為在原作中她被貝爾摩德灌下APTX4869,卻沒有像絕大部分吃了這種藥的人一樣死去,而是變小了。
這種情況,也隻出現在新一和誌保身上。
考慮到赤井瑪麗是誌保的姨媽,那這其中是否和遺傳基因有關呢?
啊,對了,諸星大是誌保的表哥來著。這家夥之前一直近距離地接觸著誌保,竟然沒有發現誌保和他母親之間的相似性,也是夠厲害的。
這麼一說的話,她才是更厲害,都要把他們這一家子一網打儘了。
林萊隨即又發散了思維,想到了另一個特工世家,那就是水無憐奈父女。他們父女都是CIA的,能力都挺出眾,在原作中水無憐奈的父親伊森·本堂,為了女兒不被組織懷疑,毅然犧牲了自己來著。
林萊覺得她這邊可以操作一下,避免這出悲劇的發生。隻是考慮到遠水解不了近渴,所以——“現在你可以酌情透露下你媽媽的情報,好方便我找到她了,黑麥。”
諸星大下意識地摸了摸臉,猶記得當初他說自己決定加入FBI,為此和瑪麗起了爭執,她照臉給他的一記手刀,當然他也沒客氣就是了。而這一出,怕是在不久後就要在他們母子身上重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