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嘛,阿笠博士要是非要越過他去聯係他春菜姐,那他肯定是不會攔著的,可阿笠博士非要這麼說,弄得新一逆反心理起來了。他在心裡嘀咕著‘我怎麼分不清輕重緩急了?信不信我這樣子一到春菜姐那裡,她肯定不會先幫他找出真相,反而會將他當成小白鼠,眼睛發亮地將他關進實驗室,不把他研究個遍絕對不會把他放出來’。雖說解藥是他現在迫切想要的,可一想到他的小白鼠生涯,新一就一陣惡寒。
新一剛要說出自己的想法,就聽到了小蘭的聲音。
新一:“!”
阿笠博士:“!”
新一看了看自己現在這副模樣,他是能夠輕易讓小蘭相信他就是新一,可是他還沒有搞清楚真相,外麵還有危險分子在遊蕩,他們要是知道自己還活著,那肯定會找上門來的。到時候,怕是要牽連到自己身邊的人。想到這兒,新一都有些懊惱先前和阿笠博士相認了。
阿笠博士也想到了新一所想的,他還想到和藤林博士相比,小蘭這個普通人要是被卷入進來,無疑是非常危險和不可取的。所以,阿笠博士就攬著新一的肩膀,告誡他說還是不要將真相告訴小蘭為好。
新一也是這麼想的。
所以,等到一直和新一聯係不上,而來到他家找他的小蘭進到房間裡來,新一就躲了起來,等實在沒躲了後,他就腦子一熱,給自己取了個江戶川柯南的名字。
這一刻,這個世界正式迎來了它的主角,也正式開啟了柯南元年。
之後,柯南又跟著小蘭去了毛利偵探事務所。本來他並沒有這樣的打算,他是準備糊弄過小蘭後,聯係他春菜姐的,結果小蘭接到了毛利小五郎的電話。
電話那頭,大嗓門的毛利小五郎問小蘭去哪兒了,他剛接到了一個委托案件,還說什麼黑衣打扮的男人。這立刻讓柯南想到了遊樂園裡那兩個一身黑的危險分子,加上還有案件在眼前,柯南怎麼會錯過,於是立刻纏上了小蘭,要跟著她見識下毛利大偵探破案。
隻能說,這一刻是他的偵探之魂在熊熊燃燒。
當然,也有可能是世界線收束,讓他無論如何都要和毛利小五郎搭檔,去開啟走哪兒哪兒死人之旅。
至於這次的案件,是個小小的綁架案,柯南很順利地破解了它,然後還稀裡糊塗地跟著毛利父女回到了毛利偵探事務所,還因為時間太晚了而住了下來。
雖然時間很晚了,可等躺在床上後,柯南一時半會兒卻沒有睡著。
這一天發生太多事情了,他需要好好消化消化,然後想想接下來該怎麼辦。
想歸想,卻因為他現在是小孩子的身體,精力大不如前,大腦對身體的控製力度也沒有那麼強,所以很快他就昏睡了過去。
睡得還特彆不安穩,在夢裡,他變成了一隻小白鼠。
在籠子外麵,他春菜姐和宮野誌保齊齊變成了瘋狂科學家,對著他露出了邪惡的微笑,在她們倆麵前還擺了滿滿一桌子,閃著寒光的儀器。
小白鼠新一拚命地喊叫,可她們倆充耳不聞,繼續說著她們接下來的計劃。
小白鼠新一想要自救,卻無論如何都沒辦法從籠子裡逃出去,最後還是被抓上了實驗台。接著,閃著寒光的手術刀就那麼劃破了他的被毛、肌膚接著是肌肉……終於,新一從噩夢中掙紮著醒了過來,不知道為什麼,明明醒過來後,夢很快就會被忘記,或者乾脆就記不得的,可他就是很清楚地記得小白鼠新一的感受,尤其是手術刀像切黃油一樣,輕易且絲滑地切開自己時,那種痛苦和絕望。
新一一摸自己的額頭,發現全是冷汗。
‘春菜姐和宮野未免太凶殘了吧。’他心有餘悸地想到。
就因為這個噩夢太過凶殘,加記憶深刻,導致他第二天在阿笠博士家,見到了被阿笠博士叫來的他春菜姐時,柯南整個人都僵住了。
尤其是此時此刻,他春菜姐看他的目光,和夢境中她看小白鼠新一的目光高度重合了。
柯南下意識往後退了半步。
林萊:“。”他是認真的嗎?
阿笠博士覺得自己已經為新一做了他能做到的一切,所以才不管新一看起來在流冷汗,就說他地下室還有實驗要做,就顛顛地離開了。
柯南在心裡爾康手,可這一刻的阿笠博士是那麼靈活,眨眼間就不見了蹤影。
林萊輕輕地瞥了他一眼,“跟我走吧。”
柯南還想磨蹭,結果又被她看了眼,就噤若寒蟬地跟了上去。
等坐到了車上,林萊隻對司機說了句話,就沒再開口了。
這讓柯南很是坐立不安,他也不是沒有試圖張嘴過,可每次都被他春菜姐冷冰冰的眼神給弄得口乾舌燥,以至於成了個啞巴。最後,他實在受不了這樣令他窒息的氣氛,就鼓起最後的勇氣說道:“春菜姐,我知道錯了。”
林萊給了他個眼神:“哦?”
柯南一股腦地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出來,最後做總結時,說他不該不謹慎。
但他的話並不能讓林萊滿意:“還有呢?”
柯南想了想,試探地說道:“我應該第一時間聯係你,讓你幫我做檢查的。”他看著他春菜姐立刻投過來的恨鐵不成鋼眼神,心裡的委屈咕嚕咕嚕地往外冒,“我就知道!你都不安慰安慰橫遭如此驚人變故的我,就知道把我當成百年難遇的實驗體!”
他雖然心理比同齡人成熟,可畢竟在愛與嗬護中長大,突然變成這樣,他還是難免有些惶恐不安的。之前沒有在阿笠博士還有小蘭麵前表現出來,是他不想讓他們太擔心,而在他春菜姐麵前,他不自覺地想去依賴她,自然也會不自覺地想向她撒嬌,尋求安慰。
結果呢!她怎麼那麼冷酷無情啊。
林萊的良心被說得有那麼點隱隱作痛,她微微歎口氣,朝他張開胳膊:“既然你都這麼說——”她話還沒說完,柯南就撲過來,就是過了那麼十來秒,他反應過來後,就還自詡從裡到外都是大孩子地坐了回去。
林萊見狀倒沒有嘲笑他,而是笑著說道:“你這不是挺堅強的嘛。”
“我當然堅強了。”柯南犟頭犟腦地說道。
很可惜,他也就堅強了那麼一會兒。
等到了他春菜姐的個人實驗室,對他來說,簡直就像是噩夢照進了現實。
他想退縮,卻知道這種事避無可避,所以秉承著“早死早超生”的原則,他就一副英勇就義的模樣說道:“來吧!”
林萊:“。”
林萊讓他不要著急,主要是她還叫了誌保。要是讓誌保事後知道,有這麼打破理論上不可能的事情發生,而自己不叫她,那誌保到時候肯定會鬨,所以還不如一開始就讓她知道。當然了,林萊會叮囑好誌保,讓她對著變小的新一,最好什麼都不透露給他。就像是在原作裡,變小的誌保明明知道很多組織的內-幕,卻對柯南一直閉口不談一樣。
很快,誌保就趕了過來。
兩個人站在觀察室外,觀察著裡麵等待著做全麵檢查的柯南。
觀察室很有意思,裡麵的人能看到外麵,卻聽不到外麵的人在說什麼。
林萊和誌保還不是用柯南熟悉的日語交流,所以他就更看不懂她們倆在說什麼了,隻是他能看到她們倆的神態變化,尤其是把他當做會說話的小白鼠一樣的眼神。
柯南:“………………”
他觀察得很到位。
林萊都還算好的,誌保她麵對縮小的柯南,對他那是沒有多少夥伴情誼,恨不能現在就去解剖人家來著。
至於她春菜姐說的要她對黑衣組織、A藥等事情保密的要求,誌保一開始有點疑惑,可很快她就自己解讀了:“你是覺得這家夥就是個不可控因素,到時候會不知道從哪裡竄出來妨礙你的計劃,是嗎?也對,就以這家夥冒失的性格,他還真有很大可能會好心辦壞事。”
林萊忍俊不禁,又覺得誌保這麼想也可以。
其實誌保對柯南還能更不留情——誌保又驚奇地看了眼變小了的柯南,想了想竟然以不讚成的語氣對她春菜姐說道:“我聽你的意思,你不要把他留在這裡長期觀測的,是嗎,藤林博士?你這樣可不行啊,你不能讓私情影響了咱們對科學發展的至高追求。你想想啊,要是我們能從他的變化,反向工程出有效的成果,哪怕隻是利用其中十分之一的效果,也會造福不知道病人啊。”
這倒是真的。
可林萊有她自己的顧慮,所以她不能就這麼長久收容柯南,隻好對眼睛亮晶晶的誌保說道:“總要保持他活力的嘛。”
誌保隻能有些遺憾地說道:“那好吧。”
觀察室裡的柯南,一陣惡寒。
他看著外麵沒有人性的兩人,抱緊了弱小、可憐又無助的自己。
這也就為什麼他堅決不要留在這裡,寧願退而求其次地到毛利偵探事務所去。至少在那裡,除了忍受毛利小五郎的種種惡習外,就沒有其他壞處了,最重要的是他的生命安全和人身自由有保障。
再者這是偵探事務所,他能在這裡打探到一些和那兩個危險分子有關的消息。
說起這個來,柯南在實驗室裡噤若寒蟬歸噤若寒蟬,他到最後倒是沒忘記他出事的遊樂園,是他春菜姐投資的。她肯定能幫忙掩蓋他在那兒出事的新聞,還有就是遊樂園裡安裝了監控(他終於想起這件事了),不知道他,還有那兩個危險分子有沒有被監控攝像頭拍到,所以掃尾還有查探那兩個危險分子的事情,還得拜托她。
“我們的大偵探現在才想起來,是不是有點太晚了啊?”林萊對此似笑非笑地說道。
柯南心說:‘冷漠,太冷漠了。’
可他也知道他春菜姐的言外之意,必然是已經先處理好他說的這些事情了。他也明白他春菜姐很有能量,要是有她幫忙的話,自己肯定能以最快的速度查清楚這一切的真相,說不定還能很快就得到解藥呢。
總得來說,現在的柯南心態還是挺樂觀的。
等他走後,等檢查結果的誌保好奇地問道:“工藤遇到的危險分子,是組織裡的人物嗎?”
林萊點點頭:“尤裡和魚塚君。”
誌保“啊”了一聲:“他們兩個大男人,一起去遊樂園做什麼?尤其是琴酒那家夥,他可不像是會樂意去遊樂園的人——你乾嘛這麼看我啊?是他先一直喊我雪莉的,我不過是禮尚往來。”
林萊舉起手來:“我什麼都沒說啊,尊敬的宮野博士。”這兩人到現在還不太對付啊,她倒是沒有多少從中調解的意思,主要是她要是真針對這件事做點什麼,說不定會更加激化兩人的矛盾,還把自己陷入了媽媽與媳婦之間站誰那邊的兩難境遇中。當然了,主要還是他們倆的針鋒相對,都浮於表麵,沒有造成什麼實質性的傷害。
誌保輕輕哼了一聲,沒有再追問琴酒和伏特加為什麼會去遊樂園,她其實也就那麼一問。
林萊也沒說主動解答,其實她有點分不清那天的事情,到底多少是自然而然發生的,又有多少是世界線在收束。就說那位“蘇聯燕子”,她的經曆也有理有據,並非憑空生成,而且根據她的說法,她的行為也都符合最基本的邏輯——她有了自我意識,想要脫離自己前東家的控製,所以就在色-誘了跟著宮野夫婦搞科研的副手後,選擇了詐死,也是後麵蘇聯解體,沒有人再繼續追究她的事情,才讓她得以喘息。
後來,為了追求安全,她多次整容。這次找上伊藤賢司,還是她想要通過控製伊藤賢司,“寄居”到具有一定經濟實力和社會地位的伊藤家,不再繼續顛簸流離。
隻是她沒想到,計劃才剛實施到一半,她就暴露了。而在她慫恿伊藤賢司殺人的最初計劃裡,她可沒想過讓他將案發現場定在遊樂園,而是提議伊藤賢司將毒-藥放在他妻子吃的保健品瓶子裡,然後借機模糊他作案的時間,也就是說她也沒有想到伊藤賢司,為了心中的不平,以及為了獲得更多賠償金,而選擇將作案地點定在了熱帶樂園。
總得來說,整件事有最基本的,可以自洽的邏輯鏈。
就是最後導出的結果,是那一天那枚A藥,合情合理地被新一吃了下去,進而變成了柯南。
林萊對此還能說什麼呢,她隻能希望以後那些案件,都能像這次這樣有最基本的邏輯,不至於讓人聽後地鐵、老人、手機.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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針對柯南的一係列檢查結果還沒出來,針對“江戶川柯南”這個新身份的係列證件,倒是先辦好了,甚至是帝丹小學那邊,林萊也隨時可以打個招呼,讓柯南作為插班生入讀。
柯南聽了這件事,雖然覺得彆扭,可他也知道作為一個小朋友,他就該去上學,不然就很容易引人懷疑。
他就是想掙紮一下,對他春菜姐撒嬌道:“不去不行嗎?”他現在可是一個小朋友,撒起嬌來就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反正柯南是這麼給自己做心理建設的。
林萊連看都不看他一眼,冷酷無情地說道:“那你可以來我的個人實驗室。”
柯南立刻大聲地喊道:“我愛上學,我要去上學!”
林萊從善如流地說道:“既然這樣,那我就不勉強你留下來了,但你要記住,我的個人實驗室隨時都歡迎你。”
柯南:“…………”這種歡迎倒也不不必。
為了逃避自己被收容的命運,柯南一副歡天喜地的模樣,轉學去了帝丹小學,然後就認識了元太、步美和光彥他們,和他們組成了少年偵探團。這下子更不得了了,發生在柯南周圍的案件一下子多了起來。
林萊當然清晰地認識到了這個問題,尤其是在米花町居民原本對在米花町犯罪,犯罪成本很高有比較清晰的認知,所以犯罪率還曾降低過的情況下,這種激增本身就很有問題,好不好?不僅如此,個彆案件格外匪夷所思,以至於在林萊看來,有為了案件而案件的意思。
這進一步導致她,偶爾會很難對一個案件裡的受害者或加害者,產生基本的同理心。
對此,林萊進行了自我反思,並認真考慮收容柯南的必要性。
真的,她這次無比鄭重地考慮了這件事,主要還是為了米花町的居民們著想。
結果,第二天醒來,她呆呆地看著自己手機上顯示的日期,一言不發。
林萊很清楚地記得昨天還是4月2日,星期二,今天就變成了3月10日,星期天。
越活越回去,說得就是這種情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