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叔聽後問道:“那方金印你帶來了嗎?”
葛大吉回答道:“我沒,我這就回去拿。”
九叔點點頭。
葛大吉是走了,褚八金卻留了下來,他和九叔說了聲,就過去找林萊了。
“寶妹,忙著呢。”
林萊無語地看了他一眼,“廢話。”
褚八金笑哈哈:“寶妹,你跟著九叔斬妖除魔真是辛苦啦,我知道你愛吃,這不我跟金井鎮賣海鮮的老伍打聽好了,他那兒有一批螃蟹,你看——”
林萊來了精神,給了他一個笑臉:“怎麼,你這是要請我吃螃蟹?”
褚八金說道:“三隻、四隻的,我還是請得起的。”
林萊便說道:“我開個玩笑,不用你請,到時候你隻管讓那老伍給我家送一筐子螃蟹來就行了,到時候我自己付錢。”
“寶妹大氣!”褚八金舉起了大拇指,“你就放心吧,我保管讓他給你最肥美的母螃蟹!對了,他們家還養了田螺,寶妹你要不要?”
林萊點點頭:“來一桶好了。”
褚八金:“沒問題。”
褚八金還說了葛大吉遇到的事,林萊來了點興趣,等到那葛大吉拿著東西再過來時,她就跑去九叔那邊,跟著他一起看葛大吉拿過來的那方金印了。
九叔很快就辨認出了這方金印的來路,“這是陪葬品。”
葛大吉:“啊??”
九叔瞪了他一眼:“你裝什麼,你個古董店老板還能看不出來它的來路!”
葛大吉頓時縮了縮脖子,“是看出來一點,可我是真沒想到那家人拿這東西給我啊。”
林萊他們頓時來了興趣,便問他這東西究竟是怎麼來的。
葛大吉隻能實話實說,原來他不久前去省城淘寶,還做了回路見不平一聲吼的好人,吼走了個疑似人販子的人,還幫那小男孩找到了他爹媽。他爹媽對他千恩萬謝,說什麼都要給他謝禮,就是這方金印了。
葛大吉自然看出來這方金印乃是陪葬品,但它看起來品相實在好,再說陪葬品而已,隻要來路正就沒什麼大問題,何況他可是幫著那家人護住了他們的孩子,他們沒道理這麼坑害自己吧。
九叔聽完就說道:“你說那入你夢的將士知道你名字和籍貫,很顯然,你這是被他們給禍水東引了。你仔細想想,你和那對夫妻來往時,有沒有告訴他們你的出身來曆?”
葛大吉頓時訕訕:“這——”
林萊從九叔手邊拿過那方金印,這方金印確實看起來很不錯,不管是金子色澤還是雕工都是一流的,難怪葛老板覺得他占到了便宜。
再有省城、陪葬品?這個組合讓林萊想到了她之前去省城時,遇到的盜墓賊相關,就是不知道這兩樁事有沒有關聯?
葛大吉這時候哭喪著臉說:“我做了好事了我,為什麼他們要恩將仇報?”
林萊和她爹對視一眼後說道:“怕是他們是做了扣,讓葛老板你毫無疑心地收下了這方金印。你看要是你不知道從哪兒撿到這方金印,你總要懷疑下吧,畢竟天上不會掉餡餅,怎麼這種好事讓自己遇到了。”
葛大吉:“……彆說了彆說了。”
褚八金安慰他道:“他們怕不是針對你的,就是當時你站了出來而已。”
葛大吉:“。”
葛大吉抹了一把臉:“九叔,我現在怎麼辦啊?”
九叔抽了口煙:“還能怎麼辦,你就等著人家將軍上門取你小命吧。”
葛大吉:“九叔!”
葛大吉又看向林萊:“寶妹!”
林萊顛了顛那方金印,“將軍耶!怕不是到時候人家會領著十萬大軍,勢要踏平咱們西蕉鎮。爹,我看我們還是先撤吧。”
葛大吉:“!!!”
他嚇都要嚇死了。
九叔這才說道:“好了好了,這件事照我看沒那麼嚴重。”
褚八金看了眼軟在椅子上的好友,代替他說道:“怎麼說?”
九叔說道:“你什麼時候見過將軍要親自來捉拿區區一個小毛賊的?”
葛大吉聞言悲喜交加,小毛賊!
算了算了,現在不是在乎這些的時候,西蕉鎮不要被踏平才好。
葛大吉想到這兒就稍微支棱了起來,拜托九叔一定要幫他和西蕉鎮渡過難關。
九叔應了。
葛大吉這才和褚八金離開。
林萊坐了下來,聽九叔說了下葛大吉的兩個夢,笑著說:“他們還挺講禮貌的啊,懂得先禮後兵,不過這不就間接說明他們實則兵力空虛嗎。”要不然,他們直接乾不就完了。
林萊想了想又說:“給葛老板下套的那些人,應該也做到了這樣的夢,可他們沒想著將這件事平了,而是想著禍水東引,要麼他們心虛,要麼他們沒能找到有本事的人來平事,要麼兩者皆有。當然,也有可能他們並不是真正下去盜墓的那批人,而是買主,或是中間經手人,身邊也認識懂這方麵事的人,才想起來禍水東引。”
林萊隨後將她在省城恒吉古董店外的所見所聞,說給了九叔聽,“也不知道這中間有沒有關聯。”
九叔皺了皺眉:“倒鬥的啊。”
林萊問:“爹遇到過這種人?”
九叔點點頭:“老早以前了,有人想從我這兒買符,我看出來他是做什麼的,就沒有賣給他,不過錢財動人心,這種事是屢禁不止的,就是死人財可不是那麼好發的。”
林萊:“嗯。”
九叔這兩天要去易縣給他們的廟會打醮,加上這件事本來就不嚴重,所以他就放心地將這單委托交給了林萊。
林萊笑著說:“師父,你就放心吧。”
林萊又問九叔這次去打醮要多長時間,九叔咂摸了下:“往年都是要十天半月的,這次該當不例外的。”
林萊便道:“我讓褚八金幫忙訂了筐螃蟹,看來我得把送貨時間安排到半個月後了。”
九叔老懷甚慰:“那我爭取早點回來。”
九叔這次出門,還帶上了秋生和文才,家裡這麼一來隻剩下了林萊。
林萊想著葛老板的事,該當是用不了幾天,那這半個月剩下的時間,她還得拔-出蘿卜帶出泥,將給葛老板下套的人一並找出來才對。誰知道他們那夥人還有沒有去害其他無辜的人?
林萊就叫來了葛老板,讓他詳細說說那對夫妻,還有當時他是在哪兒遇到他們的。
林萊還準備按照他的描述,畫下犯罪嫌疑人畫像,隻是想到自己的手殘,她隻好放出了陳小憐,讓她按照自己的要求作畫。
陳小憐:“法師這是當我是什麼人了?”
林萊:“發油要不要?”
陳小憐:“法師您儘管吩咐。”
林萊翻了個白眼,得虧陳小憐最終畫出來的成品還可以,林萊就不計較她沒有好處就不動彈的事了。林萊想了想,還讓陳小憐按照她自己的描述,畫下了她之前在恒吉古董店外遇到的那兩個人。
陳小憐照做了。
等陳小憐一忙完,林萊就讓她回到了葫蘆裡,她則是去看這幾幅畫像。林萊隨後認出了葛老板口中那對夫妻中的丈夫,是恒吉古董店的一個夥計。
這麼一看,這兩件事是有關聯的。
林萊先將這一點記下來,準備先解決葛大吉夢裡朝著他蓄勢待發的將軍。
結果,一天過去了,三天過去了,毫無動靜。
也不是毫無動靜,葛大吉又做夢了,入夢的還是個將士,對方說:“我們將軍正在籌備糧草。”
又過了兩天。
“我們將軍已造好了戰車,正朝著西蕉鎮而來,汝隻待受死。”
又五天。
“將軍已到達汝國境內,汝等速速投降方為上策!”
葛大吉:“…………”
林萊:“。”
就說他們兵馬空虛吧,可是這也不對勁吧,那將軍到底是個什麼玩意兒,怎麼還在路上啊?
林萊覺得對方很有可能是有實體的,不能像那將士一樣直接走陰路,而是得走人間的路。至於為什麼對方還沒有到西蕉鎮,可能是那個墓距離他們西蕉鎮很遠?
不管怎麼說,對方這麼一弄,林萊他們都沒什麼緊張感了,便是葛大吉都照常開店去了。
林萊更是去做其他事了,其中一間很重要的事就是找到會料理螃蟹的好手。
找小梅,小梅直搖頭,她在家裡時都沒吃過螃蟹,又怎麼會弄呢。
蔗姑?蔗姑會是會,可她最近有點忙,到時候隻有時間過來吃,沒時間過來弄。
最後,林萊隻有找了洪記的一位師傅洪小騏,對方到時候過來他們家幫忙弄螃蟹宴,報酬是兩隻螃蟹+半塊錢,洪小騏還會自帶調料,所以這價格還算公道。
時間一天天過,九叔他們都回來了,螃蟹也送到了。
貨-到-付-款,一筐鮮美的螃蟹+一桶田螺+兩壇菊花酒,還有被老伍當做添頭的半斤嫩薑和二兩小蝦米,這些總共花了林萊兩個大洋。
隻能說那老伍是懂做生意的,不僅給了那些添頭,連菊花酒都一起帶過來賣來著。
林萊讓九叔來品了品那菊花酒的品質,九叔覺得可以,林萊就爽快連酒也一並買下來了。
還有那田螺,田螺好得很,就是林萊他們不會弄啊。
不過沒關係,洪小騏洪師傅會弄,他也不多要錢了,讓他跟著嗦田螺就可以了。
林萊:“可以。”
九叔這時候問:“寶萊,葛老板的事兒,你給人家好好解決了沒?”
林萊神情微妙了起來:“這個麼。”
怎麼說呢,那將士又來報了,說他們將軍已經渡過了萊河,即日便可抵達西蕉鎮。
九叔:“??”
林萊摸了摸下巴:“我現在可好奇那將軍到底什麼樣了。”
等到真相揭曉那天,饒是林萊之前想過了種種可能,真相還是讓她久久無言。
這天,一群貨運工吃力地拉著一輛車來到了葛大吉家門口。
“葛老板在家嗎?葛大吉葛老板?”
葛大吉的老婆給開的門,她問清楚什麼情況後就連忙去店裡叫來了葛大吉。
葛大吉看著車上的東西,嘴巴張得老大。
貨運工們一看就急了,“這就是你的貨物吧?你可要付給我們尾款才行!”
他們可是辛辛苦苦地從隔壁羊州府拉到這裡的,如果不是雇主先給了他們不少錢,他們絕對不會接這單。其實說是雇主也不對,他們就沒見到雇主的真麵目,不過錢是真錢,那他們就沒多大問題了。
葛大吉恍恍惚惚,“你們等等!”他看貨運工們急頭白臉的樣子,連忙說:“是我的貨,我會付錢的,不過你們先等會兒,喝口水,我去拿錢這就回來。”
葛大吉讓老婆幫忙招待下這群貨運工,他自己連忙跑去找人,“寶妹!寶妹!那將軍終於來了!貨-到-付-款!”
林萊:“??”
林萊連忙跟著葛大吉去了他家門口,遠遠就看到了那尊石像。
這會兒葛大吉家門口已經圍了不少人了,還有人認出了那石像:“這家夥是贔屭吧?葛老板要個贔屭做什麼?”
“那得看這是多少年前的贔屭了。”
“倒也是。”
葛大吉走過去:“去去去!”
等把閒散人員轟走後,葛大吉自己端詳了下石像,“還真是贔屭。”
他說完就看向林萊,“寶妹,這贔屭也是龍生的吧?”
林萊:“…………”
這也和她有關係是吧。
這時候貨運工們過來了,見他們氣勢洶洶,葛大吉連忙說:“尾款多少?憑證也給我看看。”
貨運工的頭兒就拿出了憑證,上麵說了這趟他們的工錢總共是三塊,尾款則是一塊並十個銅子兒。
林萊更無語了,怎麼還有零啊。
葛大吉更是不知道說什麼是好,他老實地付了錢。
貨運工們這才走了,留下了那尊贔屭石像。
葛大吉看看它,又看看林萊,“這、這——這算怎麼回事啊?”
林萊組織了下語言:“我能告訴你的是他們那個墓肯定沒什麼油水,還有這守墓人配置,我要是沒猜錯的話,那怕是個疑塚吧。”可要說他們寒磣吧,這又是將士入夢,又是將軍自己送貨上門的,那他們怕是還有點奇遇。
葛大吉:“。”
葛大吉抹了一把臉:“寶妹,這贔屭送你了,我先去洗把臉。”
林萊便喊來了秋生和文才,又給這贔屭石像弄了張“身輕如燕”的符,這才將它給到他們家去了。等到了他們家,剛把這贔屭石像放下,它就動了:“吾終於能顯現吾之威風了。”
眾人:“!”
倒不是害怕什麼的,而是這家夥聲音太洪亮了吧。
贔屭是知道它遇到了法師,這才不裝了。
不過它能動是能動,卻不能動太多,還不能走,畢竟是石像來著,腿黏在最下麵的石板上的。即便如此,它還是覺得外麵的空氣更新鮮,還有——“吾妹饕餮在哪兒?”
它在萊河附近時,就聽人說了自己這位同父異母的兄弟,不,姐妹。
這讓它覺得自己這次出來,真是出來對了。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最終齊齊看向他們寶妹。
林萊:“…………滾啊!”
這日子真是過不下去了。
雖然但是,螃蟹和田螺還是要吃的,菊花酒也是要喝的。
至於這贔屭,它並非是真正的贔屭降靈,而就是一尊石像,隻是被雕刻成了贔屭的樣子,它有了靈智後就以贔屭自居。這次它決定出來走走,完全是因為去它所在那處墓地的盜墓賊們,說起了如今世界如何如何了,讓它心神蕩漾。再加上這處墓地是疑塚,根本就沒有主人要它守護,那它就更沒有負擔了。
就是它譜擺的還挺大,真以為自己是什麼神獸了。
林萊冷笑連連:“連三塊錢都掏不出來的窮鬼罷了。”
贔屭:“…………吾隻是一時落魄。”
林萊不想和它說話,就假裝沒聽見。
秋生笑嘻嘻地說道:“寶妹,沒想到文才叔叔嬸子沒來,你的窮親戚先上門了。”
他是邊說邊往外跑,生怕自己被掃了台風尾。
林萊:“。”
她當時為什麼要自己造謠自己是龍公主之女呢,為什麼啊!
“秋生,你找死!”
她遷怒了秋生,跑去追殺他了。
贔屭:“……吾不是來打秋風的。”
沒人理它。
大家都不想在寶妹頭上動土,雖然秋生那麼說後,大家都在忍笑。
過了好一會兒,林萊和秋生回來了,不過秋生是頂著個豬頭回來的。不僅如此,螃蟹這次他就分到了兩,隻能懊悔自己怎麼又沒有管住自己的嘴。
沒辦法,他隻能十分珍惜地吃屬於自己的那兩隻螃蟹。這螃蟹是真鮮美,隨便清蒸下就很好吃了,更彆說洪小騏這次還拿出了真本事,將螃蟹糟得十分美味,一口咬下去,嘴裡滿滿的,再一品,那真是叫人太滿足了,恨不能將舌頭和著蟹黃一起吞下去。
好吃、好吃、太好吃了!
林萊則覺得這次那兩塊大洋沒白花,還想著等明年這時候,再來一次美蟹宴。
還有田螺呢,希望洪小騏洪大師傅做的炒田螺,能和張記大排檔那兒的媲美味。
而林萊這吃飽喝足後,心情平複了不少,她就願意理一理這贔屭了,問它,入夢葛大吉的將士是怎麼一回事。
原來那是墓中一副屬於原主人的象棋,代替他下葬的。
這副象棋和贔屭石像一樣在五星連珠那天有了奇遇,由此成了精。饒是如此,他們也不是什麼厲害的精怪就是了。
林萊一聽頓時眼前一亮,這不是靈幻版巫師棋嗎?
可以的,可以的。
反觀這贔屭,林萊沒有收留它的欲望。
所幸贔屭還是有點用的,它記得那夥盜墓賊,其中兩人還是林萊知道的,也就是之前她在恒吉古董店外遇到的那兩人,為首的人名叫徐峰嵐,贔屭還說那徐峰嵐在找什麼土壽珠。
林萊挑挑眉,她好像在哪兒聽說過這土壽珠。
可她暫時沒有想起來,一直到曲善養好傷後過來拜見。
曲善竟然也認識徐峰嵐,嚴格來說,是它在一處墓中瞧見過他。
曲善是去那個墓裡尋找海靈珠的,那徐峰嵐似乎也是在找它。
林萊瞪大了眼睛,她趕忙跑去找九叔,“爹,土壽珠和海靈珠,你能想到什麼?”
九叔怔了怔:“補魂,延壽。”
林萊心砰砰跳,延壽倒也罷了,補魂的話,她沒辦法不想到呂非南。有沒有一個可能,當年呂非南攻擊她的靈魂,結果反被她的靈魂反殺,或者說反傷,這導致呂非南從此靈魂受損,他不得不蟄伏起來,尋找秘法恢複過來。靈魂修補之法不是沒有,但是條件非常難達成,而其中一個秘法中就涉及到了五行靈珠。
林萊也是在上次茅山法會時,聽大師伯說過一嘴,所以她光聽到土壽珠時沒有及時反應過來,可加上海靈珠,那她就意識到這是五行靈珠了,如今九叔這麼一肯定,那她的猜測就沒錯了。
當然了,林萊是聯想到了呂非南,但她這隻是猜測,不能肯定徐峰嵐一定和呂非南有關。
但相對的,她也不能肯定徐峰嵐一定就和呂非南無關不是。
所以,林萊認為她很有必要追查下徐峰嵐。
九叔此時問道:“寶萊,你怎麼想到這些了?”
林萊就如實說道:“我發現有人在找這五行靈珠,不知道這人存著什麼目的。”
九叔沒有多想:“你是想調查清楚嗎?”見她點頭,九叔就說道:“那行,這中間你留心些便是。”
林萊笑著說:“我知道了,爹。”她說完就要走。
九叔喊住了她,問她道:“那贔屭你打算怎麼處置?”
林萊“唔”了一聲:“萊河需不需要鎮水獸啊?”她見九叔瞪大眼睛,就理直氣壯地說:“總不能把它放在咱們家吧。等下,爹,你是知道它絕對和我沒有半毛錢親戚關係的吧?”
九叔:“……我當然知道了。”
林萊才不信:“您不會想要聽它叫你一聲後爹吧?”
九叔:“…………”
這都哪兒跟哪兒啊。
九叔鬼使神差地說道:“可能它和你不是一個媽,隻是同為龍族而已。”
林萊:“。”
她的母語是無語。
九叔反應過來後,跟著訕訕的:“我混說的,再沒有下次了。”他為了證明這點就說道:“讓它去做萊河的鎮水獸,說不得還真是個好主意。”雖說萊河這些年來沒有發過大水,可往年並非沒有過先例。再者萊河裡就有鎮水獸,但那些鎮水獸和贔屭這個成了精的石像不可比,尤其是贔屭它還做過鎮墓獸,本就具有鎮定一方的能力。便是不將它放在萊河裡,單是在他們西蕉鎮放著,它在關鍵時刻都可保一方安寧。
林萊對此不能再讚成了:“聽我的,準沒錯。”
九叔笑。
九叔看她開心地離開了,心裡也跟著高興,這可是他含辛茹苦拉扯大的貼心小棉襖啊。
林萊回了自己的房間,她讓曲善仔細回憶下它和徐峰嵐一行人遭遇的情況,一會兒說給自己聽。她再去看贔屭石像,突然想起來那方金印,她就去將它拿過來,這方金印上麵纂刻著四個字,應該是贔屭它那處墓穴主人的,不過既然它那處墓穴是疑塚,那金印也並非真的金印咯?
林萊便問贔屭。
贔屭說道:“是真的。隻是吾王已不複昔日輝光,此金印亦不能調動吾王昔年百萬兵馬。”
林萊一點都不信:“你三塊大洋都拿不出來,你的王又怎麼可能有百萬兵馬?”
贔屭:“……數十萬兵馬。”
林萊:“三塊大洋。”
贔屭:“數萬兵馬!吾妹,你不要欺人太甚。”
林萊:“…………你再喊我一聲‘吾妹’試試!”
贔屭能屈能伸:“吾不這麼稱呼你了便是。”
但它堅持它王真的有數萬兵馬,是一方霸主。
林萊問清楚它王是誰後,挑了挑眉,要是他的話,那倒是有可能有這麼多兵馬。隻是他也不過是清初一方藩王而已,為什麼還要給自己弄什麼疑塚?真以為自己被叫做土皇帝,就真是的皇帝了?這麼大譜。
就這點來說,贔屭倒是有學有樣。
贔屭被問了這個問題後,它沉默良久才羞愧地說道:“吾王早年發家之法,並不光彩。”彆的,它不願意多說了。
林萊有點懂了,那位藩王以前盜過彆人的墓,等自己要死了,卻怕自己的墓被彆人盜走,還真是雙標。
林萊就此對贔屭這邊就沒多少感興趣的地方了,她便隨手將那方金印裝進自己兜裡,就要去和曲善說話。
贔屭喊住她:“那個,寶妹,金印。”
林萊說道:“都說彆叫我‘妹’了,你不聽,所以這金印我就沒收了!”她自己還沒有印章呢,要不就用這方金印改成她的印章吧。
贔屭:“。”
吾妹這麼不講道理的嗎?
另一邊,曲善見狀反而覺得法師她霸道無匹,令它敬佩不已。
等她走近一些,曲善就趕緊上前一步說道:“法師,我這次前來認門,特意帶了禮物來,還望法師笑納。”
林萊今天無語的次數格外多,她揉了揉眉心:“我不是說過了我不受——”她話還沒有說完,就見曲善展開了它帶來的禮物,一幅趙子昂的《飲馬圖》。
林萊:“——賄。”
想要、想要、我想要!
林萊不僅發出了想要的聲音,她的眼睛更是沒辦法從那張畫上挪開了。過了好會兒她才回過神來,然後:
林萊:“…………”
她都想要仰天長歎了,這打臉也不能這麼打的啊,而且她自己打自己臉,她不要麵子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