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兄,這位是‘南俠’展昭。”
白玉堂:“!”
白玉堂又細細打量了展昭一番,“原來你就是南俠展昭。”
展昭謙虛道:“江湖兄弟們厚愛我罷了。”
白玉堂“唔”了一聲,想到了什麼,就去看林萊。
不等他說什麼,林萊就說:“比你高。”展昭到底比他年長幾歲,等級比他高再正常不過了。
白玉堂:“。”
展昭:“?”
林萊就對展昭解釋了下,展昭並無相爭之意,正要說點什麼,白玉堂就抱著刀說道:“我又不是那等接受不了有人比我厲害的小氣之人,何況我不過一時落後。”
展昭笑道:“白兄實在是灑脫大氣之人。”
林萊:“噗——”
天呐,瞧瞧她都聽到了什麼。
展昭:“?”
白玉堂:“??”
白玉堂不知道根本原因,隻以為她是在笑話他一點都不灑脫大氣,本質可斤斤計較了,當下就不高興起來:“林惠風,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我沒有承認過你確實比我厲害嗎?”
這倒也是。
所以林萊連忙止住笑意,“其實我是想起了高興的事。”
白玉堂沒好氣道:“你覺得我會信嗎?”
林萊聳聳肩。
眼看氣氛不太妙,展昭隻好再次站出來打圓場。
白玉堂冷哼。
林萊知道是她預支未來的事笑話了他,是她不對,所以她就上前道:“白兄,我明明知道你與其怨懟彆人怎麼實力比你自己高,更願意做的是越發勤奮錘煉自己,所以這次是我狹隘了,還請你大人有大量,原諒則個。”
白玉堂臉色明顯緩和:“你知道就好。”
林萊:“嗯嗯。”
展昭將這一幕儘收眼底,他還想到自己方才誠心誇過這白少俠後,他就對自己客氣多了,便不覺眼中帶了笑意,‘他還挺通達分明的。’
再說惠風。她可不是會犯這種錯誤的人,怕是另有原因吧?
不過即便不是如此,她能誠心認錯就很好。
展昭便想:‘都說了俊才身邊是俊才了。’他為此心情越發愉快,險些忘記了正事。
好險好險。
展昭便將大家的注意力,重新拉回到正事上。
林萊正了正色,“那安樂侯既是今日又強搶了個無辜婦人回府,那我們這邊合該加快腳步了。何況還有一點,包府尹被官家任命為巡察使一事,安樂侯應該聽到風聲了,他們必然會有相應動作。”
展昭皺了皺眉:“以安樂侯和龐太師的一貫囂張跋扈之作風,他得知此事後,首要想法怕是會——”
林萊:“包先生!”
展昭:“包府尹!”
兩人想到了一處兒,還不約而同地這麼喊道。
沒錯,包大人怕是有危險了——對這小螃蟹來說,既然解決不了自己的問題,那就解決要解決自己問題的人。
這下子,他們就更不能耽擱了。
白玉堂這時候站了出來:“加我一個。”
林萊看向他。
白玉堂抬頭挺胸:“那安樂侯門下有個叫項福者,他昔年危難中被我大哥所救,我大哥還資助他進京考武舉,哪想到他自甘墮落,轉投到安樂侯門下。今日他和我相認後,還沾沾自喜,此等小人我絕對不能姑息。”
展昭想到他先前在酒樓外看到那一幕,心說:‘原來如此。’
展昭當即便讚道:“白兄實在愛憎分明。”
白玉堂本來想自我肯定下,但不知為何他就看向了林萊。
林萊便舉手道:“這次我能笑了吧?”他恩怨分明是有,可少不了他此舉是在小小傲嬌吧——本少爺是有正當理由參與進來的,可不是為了幫你們什麼的。
白玉堂:“…………”
展昭:“??”
林萊見狀就朝他勾勾手指,故意神秘兮兮地說:“展大哥你附耳過來,我告訴你緣由。”
白玉堂:“林惠風!”
展昭這次並沒有站出來做好大哥了,而是很配合地說道:“是什麼?”
白玉堂:“展昭!”
他簡直要被氣死了。
不過經過了這麼個小插曲,他就對展昭沒那麼客氣了。
展昭也是。
吵鬨過後,他們就準備夜訪安樂侯府。
安樂侯府的地圖,林萊和展昭已經拿到了,方才從齊泰那兒,他們就得到了不少細節方麵的情報,像是安樂侯護衛情況,以及天仙樓被他建在何處,又有什麼人負責看守。還有安樂侯的人際關係,像是龐太師那邊的,還有陳州本地的,比如說齊泰提到的陳州知府蔣完。
蔣完和安樂侯乃是毋庸置疑的一丘之貉,因此他們要對付安樂侯,就必然要將蔣完的情況給考慮進來。這一點確實是必須的,因為蔣完已經得到了汴梁城傳信,知道了包拯要來陳州,蔣完知道包拯的行事作風,知道這次如果一個不慎,安樂侯就完了,而安樂侯一玩完,自己這個為虎作倀之人,又如何會有好下場?
蔣完知道自己必須做點什麼了,恰逢他的師爺就在一旁,就為他出了個主意。
“府尊,不知道您還記不記得錢張機?”
蔣完想起此人究竟怎樣後,頓時瞪大了眼睛,又和師爺對視一眼。
師爺點頭。
蔣完沉吟片刻,“你將他喊來,我領他去見侯爺。”
師爺:“是。”
那錢張機很快就被領了過來,他看上去其貌不揚,人很乾瘦,可無論是師爺還是知府蔣完都似乎對他很滿意的樣子。
等聽完蔣完的描述後,錢張機表示僅憑吩咐後,又道:“請府尊稍等,我去收拾下便速速歸來。”
片刻後,是有人回來了,可回來的卻是個滿臉皺紋的老嫗。
蔣完:“??”
師爺和他一說,他這才完全想起來,這錢張機不僅是個下毒高手,還很會易容變裝。
如此,便是那包拯有九條命,這次也不夠用了吧。
想到這兒,知府蔣完就意得誌滿地帶上變裝後的錢張機去了安樂侯府。
殊不知今夜安樂侯府彆提多熱鬨了,像是訪客方麵就是一波接一波的,當然了,知府府也沒有落後——林萊他們組成三人小分隊後,就連夜從苗家集趕回了陳州(苗家集乃是陳州轄下一鎮,距離陳州隻有不到四十裡),在進入到陳州後,他們三人小分隊就變成了兩個小隊,畢竟知府府也需要有人去查探情況。
關於如何分成兩組,還成了個小問題。
白玉堂先開口道:“項福是安樂侯門下,那我必是要去安樂侯一探究竟的。”
“如果你堅持的話。”林萊帶著點笑意說,不等白玉堂炸毛,她就繼續說道:“那展大哥,不若你和白兄一起去那安樂侯府?”
白玉堂一頓,他在想她為何這麼分組。
‘哦,原來那展昭的等級比她低。’
展昭不知道白玉堂得出了這樣的結論,他想了想說:“惠風,齊泰那廝提及安樂侯強搶了貞烈之婦金玉仙,你們同為女子,由你去救她更為妥當一些。”
林萊聽到這個理由,沒猶豫就點了點頭。
如此一來,他們的分組就成了展昭去知府府,林萊和白玉堂去夜訪安樂侯府。
等分開後,白玉堂就挑明說:“所以我們三人實力高低,是你強於展兄強於我?”
林萊:“是的。”
白玉堂若有所思。
林萊見狀道:“你有什麼想問的就直接問吧。”
白玉堂便不客氣了:“你看我這大半年來進益了多少?”
林萊一愣:“我還以為你要問展大哥具體多少呢?”
白玉堂道:“我當然更關心我自身了。”
林萊:‘唔。’
她怎麼覺得白少俠今天老是在立FLAG啊,希望等以後展昭得封禦貓後,他還能如此堅持自我。等下,林萊此時忽然意識到他那時候反對禦貓,根本原因就是對自我的高度認可呀,這可以說是他最大的優點,於是她就收斂了下自己那惡趣味,斂目朝白玉堂看去,“看來我不久後就要喊你白三十一了。嗯?你進步屬實很快啊。”此時林萊就越發按下她原有看他笑話的心思了。
白玉堂輕輕瞥了她一眼:“我知弱而圖強麼。”
林萊有點無語:“行,怎麼不行。”她頓了頓又說:“不管如何,你都沒有辜負你下的苦功,叫我都有點慚愧了——我過去半年偷懶了。”
白玉堂張了張嘴,最終還是說道:“你比我厲害許多這點,實在是給了我不少動力。”
林萊笑:“所以咱們倆又要互誇了?說起這個,白兄你吃過櫻桃肉嗎?”
白玉堂不得不跟上她的思路:“那是什麼玩意?”
林萊想了想說:“我說不太清楚。不如等之後這件事完了,咱們叫廚子過來試做試做如何?”
白玉堂點頭:“可以。”
閒話說完,他們倆就去做正事了。
和林萊與展昭想的那樣,安樂侯龐昱這個龐太師之子,龐妃之弟,起初還真不把包大人放在眼裡,在那知府蔣完的慫恿下,果然同意派人去毒殺包大人。
不止如此,安樂侯和陳州知府蔣完還準備了後續刺殺方案。
而這後續刺殺方案中,他們所選出來的刺客就有那項福。除他之外,還有四個更專業的刺客,另外知府蔣完和安樂侯還準備到時候佐以弓箭手,反正就是要包大人折戟在通往陳州的路上。
林萊挑眉,這可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自來投啊。
她掃了一眼那些刺客,等級最高的有LV35,不過她看那四人應該是師出同門,可能會有聯合陣法之類的,因此他們的綜合實力要大於LV35的。至於那項福,他頂多LV15,可他又怎麼會被安樂侯選上呢?
白玉堂想了想說:“若我沒記錯的話,那項福天生力大,他又會鑽營的話,可不就能將那龐草包給騙過去。”
“原來如此。”林萊應完,又接著觀察那廳堂中人了。
最終她將目光放到了一位沒什麼存在感的老嬤嬤身上,這人等級並不高,可她卻從她身上察覺到違和感。
林萊慢慢回過味來,她就喊白玉堂也去看那個老嫗。
白玉堂仔細觀察後說:“那是個男的。”
林萊:“說說看。”
白玉堂鄙夷地說道:“他看侍女們的眼神太下流了。”
“確實。”林萊說道,“他應該是急匆匆易了容,雖然臉上有皺紋,可脖子上卻沒有——饒是如此,他這變裝易容術也很不錯了。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能人,等回頭咱們一定要生擒他,叫他交出他的變裝訣竅來。”
在這個世界。
白玉堂剛要說“這有何不可”,結果她來了句:“我忘了,白兄你是一心要對付那項福的。那這個變裝人,就交給我和展大哥好了。”
白玉堂:“…………”
氣煞我也。
白五爺肚子裡這些個氣,最終都發作到了那轉投安樂侯門下,為他賣命的項福身上。
項福:“…………”
而項福都能被派上用場了,就說明第一波毒殺失敗了。
錢張機其實都沒能掙紮幾下,就被看穿並擒下了——他之後是又仔細變裝了,可奈何林萊已經用眼睛“量”過他了,知道他的武功等級,另外,易容時瞳間距幾乎是無法被改變的。而他的易容術一旦被拆穿,他就先慌了,再很難發揮出實力來。本來他要下毒,就是要出敵人不備,嚴格來說,是通過變裝成老嫗叫包大人等人卸下防備,他哪裡想到自己早就被識破了呢。
林萊沒有殺死他,隻等著他吐露自己的秘訣,好叫她能“點亮”這個技能。
第一波刺客,接湧而至。
至於林萊他們為什麼不提早解決他們?這一來是為了給安樂侯繼續羅列罪名,一來是為了更好地叫安樂侯破防,他以為板上釘釘的刺殺接連未遂,會給他帶來很大壓力的。壓力一大,他就更會出錯。看最終安樂侯在知道自己派去的第一波刺客,終究還是沒能按照約定時間回來後,他就徹底慌了,在自己賬房先生還有藏能子等人的勸說下,安樂侯決定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他急匆匆地叫人收拾行李,準備輕車簡從地從東皋林逃入汴梁城內,找他親爹龐太師求庇佑。
殊不知他身邊的人,早就跳反了。
這麼一來,在東皋林等待安樂侯的,隻會是開封府的人。
這一計,正是請君入甕。
安樂侯當時那叫一個破大防,整個人都六神無主。
可這還不算完,包拯包大人還有一計等著他呢。
包大人這一計,怎麼說呢,對安樂侯龐昱十分不友好。
原來包大人他對安樂侯假裝自己明麵上是官家的巡察使,實則上他來之前已經被龐太師打點過了,所以這次拿安樂侯過來問罪,隻是走個過場。不過為了以後到了京城他們雙方好對好說詞,龐昱還是先將自己的罪名一一道來吧。
對於經曆了頗多驚嚇的安樂侯來說,此時的包拯對他來說,那就是再生父母啊。
再一個,龐昱並不真的以為包拯能當場斬殺了他,他可是龐太師的兒子。
因此,安樂侯還真就和包大人一一說起自己的罪名來。
雖說包拯這兒已經拿到了安樂侯的諸多罪證,還人證、物證俱全。
物證中,安樂侯急匆匆逃跑時,倒是沒傻到忘記將自己的罪證銷毀,不能銷毀地就帶在身上。結果他讓人銷毀的那些罪證,轉眼就到了林萊他們手上,而被安樂侯帶走的那些,自然隨著他被開封府的人擒住,就一並到了包大人手上。
如今安樂侯自己主動招供,自然是為他添了份口供和認罪書。
多好多配合的犯人啊,眾人都要感動哭了。
“你們是沒看到安樂侯最後在府尊變臉後的樣子,嘖嘖嘖,我是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嗯,大家感動得都要笑出眼淚來了。
而安樂侯的最終結局,自然是喂了龍頭鍘了。
對於這樣的結果,大家無不拍手叫好,實在是這家夥作惡多端,將陳州搞得一團亂,還叫不少百姓親人分離,乃至流離失所。
而展昭高興之餘也難免有些隱憂,龐昱畢竟是龐太師之子,他被包先生斬殺後,那龐太師又如何會善罷甘休。
林萊看出了他的心事,就安慰他說到時候他們這邊的對策無外乎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對了還有狗咬狗一嘴毛。
展昭:“??”最後這一招又是怎麼回事?
林萊就和他說了白玉堂之前想到過的妙招,即在龐太師走下坡路時,他們這邊假裝成他豢養的殺手,去對付龐太師黨,進而叫他們狗咬狗。
展昭聽罷,不由失笑:“這確實是個妙招。”
他說著左右看看,“說起這個,白兄呢?”
林萊:“這個嗎?”
白玉堂去“抓”廚子,過來炮製櫻桃肉了。
這裡的肉自然是豬肉,為了叫廚子什麼選擇都有,他還叫人搞了一整頭豬過來。
看得出來,他真得對櫻桃肉很好奇。
對他的做法,林萊當然是舉雙手讚成了。
不僅如此,她還拉了展昭過去,一起見證新菜的誕生。
廚子呢,一開始他是很為難的,但沒辦法人家給實在太多了,所以他就抄家夥,硬著頭皮上了。他好歹是陳州有名的廚子,聽了這次主家的要求後,很快就想明白了什麼,那就是他不要把櫻桃當水果,而是要把它當香料來使用——聽主家的描述,她不是覺得這兩樣食材組合起來,就能祛除豬肉的異味麼。
有了這樣的領悟後,這名範廚子就有了底。
一段時間後,他就端出來第一份成品來。
這第一份成品看上去吧,還挺像那麼一回事的。
隻是大家以往並不知道櫻桃還能配豬肉,所以一時間食客們都有些躊躇不前。
林姓食客和白姓食客對視一眼。
林姓食客道:“展大哥先吃。”
白姓食客跟著道:“我們三人中,展兄最為年長,展兄請。”
展昭哭笑不得:“你們倆怎麼這時候知道謙讓了?”他頓了頓又改口道:“我是說你們兩個一個比一個好吃,實在不該推我出來啊。”
林萊想了想說:“正是這個。我還不想對櫻桃和豬肉這兩樣食材產生陰影。”
白玉堂正要點頭附和,餘光掃到那範廚子兩眼放光,嘴裡還念念有詞的樣子,頓時明白了什麼,便說道:“我想了想,既然這個局是我組的,又如何好叫展兄受罪,我還是自己來吧。”
林萊:“嗯??”
她跟著懂了,頓時就抄起筷子,目標櫻桃肉!
白玉堂也不遑多讓。
唯有剛才還是個香餑餑的展昭,刹那間就被他們倆給忘到腦後了。
展昭:“。”
他無奈地搖搖頭,眼底笑意卻是不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