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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堂裡秋搖等久了,追問左漁發生了什麼事,左漁隻好將剛才發生的來龍去脈告訴她。
“什麼?這陳仲遠竟然這麼對你說?”飯堂內,秋搖語調震驚。兩個人坐在靠門的位置,這高昂的聲音引得過往的人紛紛回頭。
“嗯。”左漁默默點了下頭。
“陳仲遠神經病啊,你好心好意開導他,他反過來還怪你!?”秋搖平日不怎麼生氣,現在激動得捏緊了拳頭,“氣死我了,他不敢在許肆周麵前撒氣,卻敢在你麵前瞎逼逼,真是欺軟怕硬。”
秋搖越講越氣,飯盒裡的茄子被她戳得不成樣子。
“漁漁,下次你彆理他了,這種人就是腦子有問題,你下次離他遠點。”秋搖本就因為熊韋謙被打的事對陳仲遠耿耿於懷,現在更是對他一點好感都不剩。
左漁默默咬米飯,思及陳仲遠離開時那倔犟的表情,總有種不太好的預感,但又說不上為什麼。
她想起他偏執的眼神,突然想起當初陳仲遠在班裡獨來獨往,就是因為性格孤僻,他不怎麼和其他人一起玩。隻有許肆周沒有偏見地對待他。
隻有許肆周永不參與孤立陳仲遠的小團體。
原本她以為陳仲遠會越來越開朗合群,但事與願違,他也許自始至終都沒把許肆周當過真兄弟。
她忽然歎了一口氣,隻覺得許肆周浪費了一番好心。
正思考著,門邊有老師貼了張告示,上麵寫著飯堂將於1月13日至1月17日暫停開放。秋搖眼尖看到上麵的字,用筷子尾杵了杵左漁:“咱飯堂下周不開?為什麼啊?”
左漁這才將注意力收回,咽下米飯,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
旁邊吃飯的幾位女生看到了,也七嘴八舌討論起來。
“我剛聽打飯阿姨們討論,好像是衛生整改。”
“為啥現在突然整改?”
“是不是上周領導檢查不合格啊?”
奇怪。
無意間聽到這番對話,左漁腦海裡毫無征兆地浮現起上周許肆周和他爸爸在辦公室對峙的場麵。
晚自修前,班主任李植也在班裡通知大家下周飯堂將暫停開放,對於住校生,學校安排了配餐中心,統一安排配餐,如果不接受外包食堂的,學校允許申請外出,大家可以出去吃,也可以讓家長送飯。
就這樣過了差不多一周,熊韋謙養好傷回來,學校舉辦期末前的最後一場活動——校園籃球賽。
除了高三以外,高一、高二都會參加。各班以班級為單位,抽簽決定對抗順序。
在這日漸緊張的期末氛圍中,有這麼難得的一場賽事,大家都翹首以盼。
左漁所在的高二(6)班氣勢很足,雖然許肆周休學不在,但班上會打籃球的男生很多,所以他們在晉級賽幾乎所向披靡,以壓倒性優勢橫掃高二絕大多數班級,班主任李植很是自豪,每場賽事都捧著一個保溫杯親臨助陣,站了沒一會就加入到女生的啦啦隊陣列,聲嘶力竭的呐喊助威。
打球的男生也沒辜負李植的期望,成功殺進決賽。
而熊韋謙作為班裡的體育委員,每場賽事都親力親為,為此秋搖每次都拉著左漁一起積極捧場。
左漁話不多,一向很安靜,場下其他人賣力加油打氣時,她在一旁默默給班裡的球員遞水。
最後的決賽被安排在周二下午,和她們班一起角逐冠軍的是高二(13)班。
高二(13)班一向是她們班的“死敵”,無論是大考小測、校運會,還是班級文明評比,兩個班都不分伯仲,就連這次籃球賽兩個班也分彆是A組和B組的第一名,兩強相遇,最終鹿死誰手還尤未知。
班主任李植甚至在賽前承諾:如果能拿下冠軍,他就自掏腰包,請全班同學下館子。
但是這場比賽並沒有他們想象的那麼簡單,高二(13)班的實力本就不在他們之下,而且剛開場不到五分鐘,左漁他們班就有隊員扭傷了腳踝被迫下場,全靠主力熊韋謙帶隊才沒被拉下太多比分,打到中場時,他們的得分比高二(13)班僅落後了1分,但熊韋謙由於體能消耗過大已經累得上氣不接下氣。
中場休息時,許肆周也來到了籃球場,今天恰好是他休學後回校的第一天,但高二(13)班那群男生見識過他的實力,以他還未正式辦理複學手續為由,拒絕讓他參賽。
許肆周無所謂地插兜,身體隨意側了側,和班裡的其他隊員碰了下肩膀,扔出一句話:“你們打,穩住,能贏。”
孫益拉著他的胳膊,儼然一副抱大腿的模樣:“彆吧,阿肆,你看咱比分落後啊。”
“不是一路都贏過來了嗎?”許肆周勾唇,笑得桀驁不馴,“沒我,你們也能贏。”
許肆周說那句話時,左漁恰巧在附近分發礦泉水,一抬頭,對上他在陽光下的那張臉,生動的、閃耀的,熠熠生輝。
和她同時看去的,還有球場外圍數道或炙熱、或羞怯的女生視線,悉數圍繞在許肆周身上,而許肆周漠不關心,隻是懶散地倚靠在籃球架上,淡定地嚼著嘴裡的硬糖。
比賽繼續,所有人的目光重新聚焦在籃球場上,發球時,高二(13)班的主力球員極其囂張地顛了顛手上的籃球,瞄了眼熊韋謙的方向,然後朝隊友打了個眼色。
那個眼神裡好像藏了什麼陰暗的意味,但左漁還沒明白是什麼意思,對方球員便開始齊齊主攻熊韋謙,幾個人不遺餘力地圍攻、攔截熊韋謙。
熊韋謙找準時機搶籃板球,朝後方看了蔣科一眼,正準備傳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