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科也指著記分板附和,語氣猖狂朝那人“噓”了聲:“取消成績又怎樣?睜大你們的狗眼看清楚,64:45,領先你們將近二十分!”
“狗日的!你怎麼說話!”13班為首的幾人直接動手推了蔣科一把,這行為就像導火索般,雙方瞬間起了肢體衝突,另一邊正在談話的老師見狀立馬大喝一聲:“停手!”
但周圍吵鬨的聲音掩蓋了這句警告。
先挑事的幾人仍舊不管不顧地抓扯,絲毫沒有收手的意思,站在熊韋謙旁邊的秋搖也瞬間被卷入了這場突如其來的衝突,雖然有熊韋謙護著,但是大家此時都異常激動,根本沒人注意到她,所以她還是被圍在人群中推來推去。
一旁的左漁看到秋搖被推搡,連忙丟下了手中的礦泉水瓶,不顧一切的衝向了球場想將秋搖拉出來。
但是她身板太小,剛靠近人群就被其中一男生給狠狠撞了一下,整個人因此失去平衡,往後趔趄了一下,重重地栽在了一旁的鐵絲防護網上。
倒下時,左漁的雙手下意識地尋找支撐點,卻不料手掌正好撐在了一枚凸出的鐵釘上,鐵釘立即刺入了手掌。
雖然傷口不大,但是很深,讓她感到一陣火辣辣的疼。
周圍一片混亂,她掙紮著想起身,剛支起胳膊,不料麵前13班一男生還在推撞著蔣科,眼看著就要被這人踩到,左漁連忙往側邊閃躲了下。
球場上眾星捧月的許肆周看見這幕,猛地走過來推開快要踩到她的那男生,語氣冰冷:“地上坐著個人你他媽眼瞎?”
他這聲音一出,混亂的場麵瞬間停止下來。
許肆周握住左漁的手腕,一把將她從生了鏽的鐵絲網上撈起來,檢查她的傷口。
少年很高,垂著腦袋拉她的手,左漁頭腦發蒙,身體像僵住了般,動彈不得。周圍的目光全都聚了過來,許肆周還抓著她的手在看。
他手心的溫度很高,左漁像是被燙了一般,瞬間回過神,飛快地將手抽了回來。
許肆周挑眉看她一眼,少女耳尖通紅,眉眼又怯又軟,陽光下甚至能看到她臉上細微的絨毛,他伸著手:“彆動,看看。”
左漁本來就有點怕許肆周,現在更不敢在眾人麵前被他拉著手。
她搖了搖頭,把手背在身後。
許肆周看著她,淺淺地歎了口氣,有點無奈地放軟了語氣哄她:“伸手,彆藏。”
左漁猶疑了下,這才重新將手舉了起來。
許肆周眉眼柔和了些,看著她瑟瑟縮縮地再次把手伸了過來,很聽話的,嘴角微微勾起。可是下一秒,在看到她掌心的刺痕時,心裡突然湧上一股燥意,這傷口對女孩來說不算小了。事情因自己而起,他不耐煩地皺眉,看向剛才帶頭推搡的男生,厲聲說:“道歉。”
許肆周表現出不可一世的模樣,被罵的13班男生身體發怵,一張臉瞬間紅成番茄,一邊後退一邊悻悻地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老師這時候也趕過來了,把兩班的學生分開,各自喊回班級自習。秋搖艱難地從人群中擠出來,跑到左漁身邊,抽出一張紙巾遞給她問:“還好嗎?”
許肆周適時讓開幾步,左漁連忙搖搖頭接過,回答她:“沒事,我去洗洗手,你先回教室吧。”
“真的沒事?”秋搖仍舊擔心。
“沒事的。”左漁苦笑著給她看了下傷口。
傷口很小,在紙巾擦拭過後已經不再流血,隻是還有些臟東西沾在傷口附近,需要洗一洗。
隨後她又指了指散落在旁邊的紙箱,聲音有點不好意思:“辛苦你把這些帶回去啦。”
“行啦,你放心吧。”秋搖應道。
球場上的人漸漸散去,相繼回到教室,左漁則獨自一人往洗手間的方向走。
“叮鈴鈴……”
最後一節課的上課鈴打響。
左漁快速清洗掉手上的臟汙,正準備趕回去上自習,沒成想甫一出門,便看見許肆周微曲著長腿,懶散地靠欄杆上,手機擱在耳邊。
學校裡不允許學生用手機,他卻光明正大地講電話。
這個點班上的人都回教室自習了,所以看到他在這,左漁有點意外,但她沒敢多看,而是低著頭,想避開他的目光快速通過。
“左漁。”
左漁正要從他身邊路過時,不料許肆周突然出聲喊住了她。他垂手,掛斷了電話,說:“跟我走。”
左漁先是一愣,轉身,還是不太敢直視他,心底有點亂亂地問:“怎…怎麼了?”
許肆周手心裡的手機轉了兩圈,緩緩解釋:“你的傷是生鏽鐵釘劃的,要去打破傷風。”
“去醫院。”許肆周說完把手機揣回兜裡,沒等她,走在了前麵。
左漁遲疑著要不要跟上他的腳步,許肆周卻突然回身,手插兜,倒退著邊走邊歪了歪頭:“跟上。”
這下她隻能趕緊跟上了。
校門口旁邊是一大片停車位,左漁下意識地低頭,隨著他往校外去,連他什麼時候拐了方向都不知道。
“左漁,抬頭看我。”
左漁被後方傳來的一句話喊得頓住了腳步,回頭看才發現許肆周站在了停車場邊,倚在一棵樹下等她。
她後知後覺地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保安室的門衛透過玻璃窗戶看兩人,許肆周皺著眉,嘖了聲:“不用道歉。”
許肆周沒什麼表情,做了個手勢讓她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