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白來的太過突然, 舜華一張臉頓時紅透了。還沒等臉上的熱意完全褪去,又有腳步聲傳來,嚇得舜華忙用力去推蕭恪。
不想察覺到她的掙紮, 蕭恪不但沒放手,反而還摟的更緊。
“殿下和老四是往這個方向來了吧?”大哥姚子卓的聲音跟著響起。
舜華嚇得魂兒都要飛了, 幾乎是帶著哭腔小聲道:
“殿下你快放手, 我大哥來了……”
真是讓大哥發現, 怕不要出人命。
許是被舜華的哭腔嚇到,蕭恪終於鬆手, 舜華忙退後一步,離開了他的懷抱。
回頭瞧去, 正好看見大哥姚子卓和嫂子林氏的身影。
姚子卓也明顯瞧見了這邊,驟然發現隻有舜華和蕭恪兩人站在這裡,臉色明顯沉了一下, 大踏步走了過來。
“大哥, 嫂子,”舜華頓時有些心虛,忙加快腳步迎了上去,“那個,四哥他, 剛喝的有點兒醉了……我已經讓人扶他下去休息了。”
“還有, 殿下好像, 也有些醉了。”舜華訥訥道, “我已經讓人熬了醒酒湯, 待會兒就會送過來。”
“我知道了,你和你嫂子去歇著吧,我陪著殿下就行。”姚子卓點了點頭。
瞧著舜華和林氏離開, 這才轉頭看向蕭恪:
“還能走嗎?”
蕭恪點了點頭。
“咱們倆到那邊坐坐。”姚子卓說著,當先往涼亭下的石桌而去。
很快就有下人送了醒酒湯並濃茶過來。
姚子卓接過來,試了試醒酒湯溫度正好,隨手遞給蕭恪:
“喝了它。”
蕭恪接過,沉默的喝了。
姚子卓又倒了一杯水遞過去:
“醒酒湯味道有點兒衝,你喝口水漱漱口……”
蕭恪果然依言做了。
姚子卓頓時就有些疑惑——
小妹剛才說殿下醉了,眼下瞧著,根本就是清醒的嗎。
清醒了也好,正好自己有話跟他說:
“……那些人亂嚼舌根,你即便聽了,也不需往心裡
去……”
剛才宴席上並不太平——
姚家驟得聖寵,卻偏偏這聖寵既不屬於姚平遠這個姚家家主,也和姚子卓這個世子無關。
那些人不忿之下,可不有些陰陽怪氣?
再加上這些日子外麵的傳聞,姚子卓也都聽在耳裡,無非是拿蕭恪被皇上厭惡和姚子冉不是姚家親子兩件事做文章。
就連一直在農莊閉門不出的四弟都聽到了這些風言風語,更彆說蕭恪這個皇城司最高統轄者了。
常在軍營,姚子卓並不耐煩應付這些詭譎心思,卻能看出來,四弟和妹夫,卻明顯還是受了些影響的,不然也不會剛才慶功宴上,喝了那麼多酒。
也因此好容易送走了所有客人,姚子卓可不就匆匆過來找兩個人了?
“我們姚家並不是那等怕事之人,既然接了你的聘禮,那就是把你當一家人看,”說著,頓了一下,聲音鄭重,“和你的身份無關。”
“不管外人怎麼看,你都是姚家的女婿,我姚子卓的妹夫。真有不長眼的人敢針對你,那就是和姚家為敵。”
“外人和我們有什麼乾係?要是每個人說的話,都要在意,那人生還有什麼樂趣?不想理他們,就全當他們放屁,覺得不開心,你告訴大哥,我自會揍得他們再不敢嗶嗶一個字。”
說著斟滿一杯茶,推到蕭恪麵前:
“把這茶喝了,就去睡覺,我去看看小四。”
要起身時,又想到一點:
“還有,不管遇見了什麼難事,都要自己抗,絕不能讓自己的女人和自己一起擔驚受怕。”
這話明顯是針對之前蕭恪對著舜華的情形說的——
明明傳聞中,這位六殿下是鬼神俱怕的,可據剛才他瞧見的情形,怎麼瞧,都好像是和小妹訴苦的樣子。
姚子卓瞧著,就有些不爽——男子漢大丈夫,什麼苦什麼累,都應該自己抗,至於說家中妻子,隻管安心享有她的歲月靜好罷了。
就是他自己,不是昏迷中身不由己,姚子卓才不會選擇回京師,天知道睜開眼,瞧見消瘦了那麼多的林氏,他有多愧疚……
愣愣的瞧著姚子卓離開,蕭恪晃了晃一頭漿糊似的腦袋,身子一軟,就伏在石桌上——
明明即便是在自己府邸時,他都時刻繃著十二萬分的精神,到了姚家,卻是不自主的全身心都放鬆下來。
“大哥?四哥……”
陌生的稱呼,卻不知為什麼,心裡會生出些暖意來。
“華姐兒……”最後咕噥出一個名字,蕭恪竟是很快睡了過去。
舜華得到消息過來時,瞧見的正是蕭恪熟睡的模樣……
蕭恪這一睡,就到了第二天早上。睜開眼的一刹那,明顯就有些懵懂,眼前跟著閃過幾個片段,姚子冉醉酒,非要拉著他“談心”,然後是姚子卓……
尤其是舜華紅著臉幫他呼呼的情形……
蕭恪忽然翻身,用力把自己埋入被褥裡,隻覺臉上火辣辣的燙得慌……
好一會兒臉上的熱度才下去。
外麵姚家仆人明顯聽到了裡麵的動靜,忙不迭送了嶄新的衣物過來,待得蕭恪洗漱完畢,又送了個足足五層的描金食盒過來:
“這是夫人讓給殿下準備的早餐,姑爺先嘗嘗,看合不合口味,不愛吃的話,夫人說,會讓人再做。”
等打開來才發現,裡麵有水晶膠,象牙饅頭,春卷,晶瑩剔透的米飯以及各種小菜……
蕭恪平日裡用膳,都是隨便對付了事,倒不是他吃不起,而是習慣了,對著這麼豐盛的早餐一時間竟有些不適應。
“姑爺是不是不合口味?”侍候的下人明顯就有些惶恐。
“沒有。”蕭恪搖了搖頭,挾了隻餃子送進口中,慢慢咀嚼後咽了下去,“很好吃。”
“好吃就多吃點。”姚平遠的聲音在房門外響起。
蕭恪忙起身,卻是姚子卓正推著姚平遠進來。
“嶽父,大哥。”
“汪海大人在外麵等著呢,
說是有緊急事務要麵見你……”
本來就對蕭恪很是欣賞,現在又成了自家女婿,姚平遠可不就立即把蕭恪劃到了自己人的範疇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