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1 / 2)

正自哭笑不得,就聽見身後的門輕輕響了一下,姚舜華回頭,隻瞧見一截布滿傷痕的手臂晃了一下,放在門前的衣物和金瘡藥就被拿了進去。

姚舜華不覺向前走了幾步,更是擔心不已。雖然燭火不甚明亮,卻也能瞧見上麵一道深可見骨的刀傷。看瀟瀟姐的模樣,怕是遍體鱗傷也不為過。

傷的這麼重,竟然還不肯讓人幫忙,真是讓人揪心。

“小姐,飯食已經準備好了。”春草娘端了個食案過來,上麵放了四菜一湯,黃澄澄的炒雞蛋、現摘的時鮮菜蔬之外,還有一盤油汪汪的臘肉,一碟子山間的野果,另有兩碗滴了麻油的麵條,瞧著倒也讓人頗有食欲。

瞧見春草竟然不在跟前侍奉,春草娘明顯很是惶恐:

“春草那死丫頭呢?怎麼沒守在小姐身邊?”

“是我讓她下去歇息的,雲姑娘不喜歡外人在跟前。”姚舜華接了食案,“你也下去吧,我和雲姑娘不需要人伺候。對了,明天讓人去集上買些新鮮的豬肝過來。”

靈泉秘境那裡恰好還放的有些書籍,裡麵吃喝玩樂,簡直應有儘有。其中一本書裡就記載了夜盲症的治療,說是食用肝臟類,效果最佳。

打發走春草娘,姚舜華再次敲了敲門:

“姐姐收拾好了嗎,我可以進來了嗎?”

良久,裡麵人才“嗯”了一聲。

姚舜華推開門進去,就見雲瀟瀟正披散著濕漉漉的頭發斜斜的靠在床榻上,瞧著虛空的視線也有些茫然,明顯是依舊沒有恢複視力。

忙放下食案,拿了塊乾燥的帕子快步上前:

“姐姐剛受過傷,身子虛著呢,可是不好受涼。”

察覺到姚舜華的靠近,雲瀟瀟神情明顯就有些抗拒,卻被姚舜華探手攬住頭:

“瀟瀟姐乖啊,不許鬨彆扭。你受了那麼重的傷,再燒起來可是會出大事。”

說著執起雲瀟瀟一縷頭發,剛要擦拭,卻在觸及隱藏在黑發裡的幾縷白發時怔了一下——

瀟瀟姐才多大啊,頭上怎麼已經有白頭發了呢?

一時心中竟有些酸痛——

是啊,相較於自己身邊人鬼難辨,瀟瀟姐怕是每天都要在生死邊緣掙紮。

略頓了頓,便又開始認真的擦拭起來,動作也越發輕柔。

雲瀟瀟神情明顯就有些恍惚——

除了年幼時,曾經被哥哥抱過,記憶裡從沒有人和任何一個人這麼靠近過。

即便是那個給與了自己生命的女人,也從來隻會冷冰冰的讓自己滾開……

察覺到攬著的人竟是意外的柔順,姚舜華不覺抿了抿嘴——

就知道瀟瀟姐是麵冷心善的。

隻是這樣的開心並沒有持續多久,放下帕子時,手不經意間擦過雲瀟瀟的臉頰,姚舜華頓時驚了一下:

“姐姐你的臉怎麼這麼燙?”

說著就把額頭貼了過去,才發現不是自己的錯覺,雲瀟瀟果然在發燒,那滾燙滾燙的感覺,讓舜華意識到,之前雲瀟瀟一直不言不語,任自己擺弄,是不是早就燒得迷糊了?

對於受傷之人,發燒可是大忌。舜華可是不止一次聽父親說過,他手下很多兄弟就是受了傷後引起發燒,最後不治而亡的。

“姐姐你發燒了,你先躺著,我給你端點兒水來……”

說著俯下身,幫雲瀟瀟脫掉腳上的鞋子,又吃力的抱著雲瀟瀟的腿送到床上——

瀟瀟姐看著挺瘦的,卻真有些沉呢,而且腿上的肌肉也好硬啊……

旁邊茶吊子上一直溫著的有熱水,舜華先背過身兌入幾滴靈泉水,又倒入熱水加滿,這才回身扶起身體滾燙的雲瀟瀟,讓她在自己懷裡躺好,把杯子遞到雲瀟瀟乾的起皮的唇邊:

“姐姐快把這杯水喝了……”

低低的叫了幾聲,雲瀟瀟才勉強睜開眼,怔怔的看了姚舜華好一會兒,才垂下眼,就著舜華的手把水喝了進去。

姚舜華又接連喂了雲瀟瀟好幾盅,直到雲瀟瀟不肯再喝,才把茶杯撂下。

卻是並不敢離開,叫了春草爹趕緊找附近郎中抓退燒的藥,她自己則是始終守在雲瀟瀟床前,不時臉貼著臉,感受雲瀟瀟體溫有沒有再升高,或者打濕帕子,放在雲瀟瀟額頭。

好在春草爹很快回來,說是汪海沒有走,手邊準備的也有退燒藥。

熬好了送過來,舜華又往裡麵滴了幾滴靈泉,這才一口口的喂了雲瀟瀟喝下去。

就這麼著一直折騰到天光大亮,雲瀟瀟身上的熱度終於退下去些。

先是死而複生,緊接著又直麵那些凶殘的匪人,再侍候了雲瀟瀟這麼小半宿,姚舜華隻覺得整個人都像散了架似的,實在支撐不住,就趴在床前睡著了。

天光大亮時,雲瀟瀟終於醒了過來。

睜開眼的瞬間,雲瀟瀟眼神有片刻的凜冽——

紅檀木的家具,放有胭脂水粉的梳妝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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