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接過銀票的店家,在瞧見銀票下方不太明顯的一點印記時,膝蓋忽然一軟——
沒有人知道,他們珍寶坊,根本就是屬於皇城司所有。換句話說,六殿下就是幕後最大的老板。
記得不錯的話,這銀票,還是他上個月整理好,親自送到六殿下府上的。
做了這麼久,他也算是皇城司的老人了,很是明白,這些銀票,除了六殿下外,其他人可是沒資格動用的。
既如此,麵前這冷酷的青衣女子身份簡直呼之欲出——
肯定是和六殿下關係親密的人。
換句話說,極有可能是六殿下的女人!
你說未來老板娘來店裡買東西,他們敢要錢的話,那不是老壽星上吊,嫌命長嗎。
一時就有些期期艾艾。
“不夠?”蕭恪挑眉,又從懷裡摸出一疊銀票,又偏頭瞧旁邊的舜華,“還有沒有其他喜歡的?”
——
身為大楚人儘皆知的大魔頭,蕭恪還有一個特點,那就是賊有錢。
不過和外人以為的他的錢都是抄家而來的不同,蕭恪的金庫主要來自於皇城司下屬的店鋪——
因為要執行的任務太多,皇城司一直都是個燒錢的衙門。
龍椅上那位年輕時還好,年齡大了卻越發愛享受,對皇城司的態度,根本是又想馬兒跑,又不想馬兒吃草。
蕭恪接管皇城司之初,就直接給了道密令,很是無賴的表示,那些大臣抄家的銀兩不許碰,國庫也沒有多餘的銀錢供他們花銷,倒是保護費或者皇城司下屬探點的鋪麵,賺取費用全歸蕭恪支配。
之前的皇城司根本是可有可無,所有人都不放在眼裡的情況下,彆說賺錢養活自己,根本全都喝西北風還差不多。
可自打歸了蕭恪這個人人恐懼的魔頭掌控,彆說珍寶坊這樣直接隸屬皇城司的,就是沾點兒邊的,都沒人敢招惹。
甚至不少做了虧心事的大臣,為了變著法的巴結蕭恪這個煞星,還特意打聽那些店鋪有可能和皇城司有關係,上趕著過去送錢。
時間長了,就形成了明麵上所有人都大罵皇城司,塑造一副和魔頭堅決勢不兩立的正義形象,暗地裡不少人又去巴結皇城司屬官的可笑現象。
皇城司隨便開設的用來探查消息的店鋪,可不全都生意興隆?
隻是開店這麼久,店主還是第一次瞧見,拿著他交上去的銀票過來消費的尊貴客人,震驚之下,差點兒露了馬腳。
看蕭恪又遞過來一疊銀票,同樣有他做的暗記,驚得忙擦了把頭上的冷汗:
“您,您說笑了,剛才那就夠了,足夠了……加上您手裡這些,整個二層樓的首飾都可以買下了……”
又緊著叫小二泡上好的茶過來,他親自端著跟在旁邊伺候——
貴客明顯沒有暴露身份的意思,他也隻能裝作不知道。
其他人瞪著蕭恪手中好似廢紙似的銀票,再看看旁邊店家小心翼翼唯恐招待不周的諂媚巴結模樣,眼珠子劈裡啪啦的簡直掉了一地——
所以說有錢果然能使鬼推磨嗎?
之前很多人都猜,生意通四海的珍寶坊背後的人應該是皇城司。
基於這個猜測,但凡進珍寶坊買首飾的客人,哪個不是規規矩矩?
更是對珍寶坊店主因為財大氣粗而對人愛答不理的模樣習以為常。
結果他們現在看到了什麼?珍寶坊店主簡直和換了個人似的,那諂媚巴結的樣子啊,簡直沒眼看!
作為從沒有被這麼捧著過的其他人,眼中的羨慕和嫉妒幾乎能實質化。
一再被打擊到的秦婉兒和鄭沁玉整個人都要木了。
至於說秦敬雲,臉色陰的能擰出水來,渾然不知道自己的眼中寫滿了妒忌,還是對一個女人的妒忌——
這女人腦子要麼是真的有病,要麼就是故意來跟自己過不去的,不然為什麼要跑到舜華麵前,這麼賤的糾纏不休?
嗯,舜華才不是看重金錢的淺薄女人,被逼著這麼出風頭,肯定會大發雷霆!至於那些首飾,也肯定一個耳墜都不會要。
沒瞧見自己剛剛被拒絕嗎,這女人以為她就比自己重要不成?
而事實上舜華這會兒也真的是懵了——
姐姐竟然要買這麼多首飾?
不對,姐姐不是自己要買首飾,竟是要給她買?
忙拉了拉蕭恪的胳膊,讓他頭低下來些,用低低的氣聲道:
“那個,姐姐你搞錯了吧?我是要給你買,我首飾多著呢,這些用不著……”
“……我們兩個用,我需要戴了去找你要。”耳廓裡全是丫頭暖暖的氣息,蕭恪眸色越發深幽,好容易才控製住身體的戰栗——
事實當然是,他一個大男人,怎麼可能需要那些東西呢?可要是小姑娘能要了他送的東西,好像也蠻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