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第 136 章(1 / 2)

“恭喜皇上, 賀喜皇上,有皇上聖君在世,才有今日國富民豐之盛世……”

“天佑大楚, 天佑吾皇!”

……

又是一年中秋節, 隆盛帝照例大宴群臣。

相較於往年, 今年的朝宴無疑喜慶氣氛更濃——

國泰民安, 物糧豐足,接連兩季都獲得大豐收, 自打開國以來,這樣的盛世景象,當真是史無前例。

大殿之上,一時到處都是恭維之聲。

其中湖廣巡撫馮國良的聲音最是響亮——

既是封疆大吏, 又是皇上的表哥,馮國良在朝中說是紅的發紫、炙手可熱也不為過。

比方說這樣的大慶, 各地巡撫隻能在任職所在遙想京中盛事,唯有馮國良卻是得到皇上特召進京, 和皇上及滿朝文武共同舉杯的殊榮。

眼下坐在大殿之上, 馮國良視線一時看向隆盛帝, 一時又瞟向和大臣們談笑風生的三皇子蕭瑢並五皇子蕭玦身上——

兩年前離京時,兩位皇子彼此之間的實力, 瞧著尚且在伯仲之間,甚至蕭瑢還要遜了一籌,畢竟不能生育, 無疑是大忌。彆說皇家, 就是尋常百姓家,可也不會選擇這樣的繼承人。不然家產,可不要遲早落在旁人手裡?

結果這才多久啊, 蕭瑢就先是發掘出姚子冉這個大楚神農,又一力促成姚家糧種並種植方法在大楚的推廣,一時三殿下蕭瑢的名聲廣為傳揚,不獨在百姓中民望甚高,就是朝堂上,也站的越來越穩。

竟是硬生生把蕭玦給壓了下去。

真是那陸氏產下麟兒,蕭瑢這邊,定然勝算更大……

上座的隆盛帝瞧著眉目翩然的三子和少年老成的五子,明顯也很是開懷,剛要說什麼,卻是蹙了下眉頭:

“六皇子何在?”

這麼說著,就有些心虛——

如此繁華景象,隆盛帝自認,他也就能占五成罷了,剩下的五成,卻要歸功於給兒子娶了個好媳婦。

結果今日中秋大宴,蕭恪竟然不在!這要是天上的親家察覺了,怕是未免會不喜。

王全忙上前一步,小聲回稟:

“六殿下今日當值……”

從進入朝堂第一天,但凡這樣的重要日子,蕭恪都是在外負責安全保障問題,從不曾出現在宴席上。

而這也是滿朝文武一直都認為蕭恪無足輕重的一個根本原因——

畢竟,這樣重要的場合,都沒個露臉的機會,足見蕭恪有多被忽視。

“恪兒就是太過認真。”隆盛帝朗笑一聲,“隻今日闔家團圓,怎麼能少得了他呢?趕緊讓人去請六殿下過來吃酒。”

口中說著,對著群臣感慨道:

“恪兒雖沉默寡言,卻最是忠勤體國,自打娶妻後,更是操勞國事,很是替朕分憂解難……”

這樣的評價,不可謂不高。

下麵群臣就有些麵麵相覷——

自來朝中的風雲人物,就是三皇子蕭瑢和五皇子蕭玦,自打三王妃有孕在身,蕭瑢無疑就聚攏了更多的人心。

倒是沒有誰注意過蕭恪這個六皇子。

怎麼也沒有想到,這樣的節日大殿上,皇上滿口讚譽的竟然既不是三皇子,也不是五皇子,而是六皇子。

甚至還特意點出“娶妻之後”,難不成,是姚家又要重獲重用了嗎?

也有人想的更多——

六殿下和三殿下可是一母同胞,這樣的血緣關係,無疑注定了三、六之間是天然的同盟,皇上言辭間,對六殿下的讚譽,是不是暗示著聖心朝著三殿下這邊傾斜?

眼下故意這麼抬高六殿下,極有可能是想要增加三皇子這邊的籌碼。畢竟六殿下都掌控皇城司多久了,想要抬舉的話,早抬舉了,如何也不應該推到現在才是。

這樣的心理之下,等蕭恪出現在宴席上,過去同他喝酒的人就不是一般的多——

之前大家都是敬完皇上後,隻和三皇子五皇子碰碰杯罷了。

從來都是個冷清的人,蕭恪平日裡很少飲酒,今日雖然依舊冷著臉,無奈去掉了麵具的緣故,就少了幾分恐怖,再有隆盛帝屢屢在宴席上誇獎蕭恪,下麵臣子向蕭恪敬酒時,那叫一個執著和真誠。

等宴席結束,明顯就有些不勝酒力。

看他搖搖擺擺的離開宮殿往外走,蕭瑢就有些擔心,叫過來王全,吩咐他讓宮人做碗醒酒湯給蕭恪送過來。

自己則緊走幾步,追上蕭恪:

“小六……”

酒意的作用下,蕭恪的反應無疑就有些遲鈍,一直到蕭瑢抓住他的袖子,才歪頭瞧著蕭瑢,有些遲鈍道:

“你,要做甚?”

果然是喝的醉了。

蕭瑢扶額輕笑——

要是平日裡,六弟的反應可不是這個,一定是直接抽出袖子,然後賞自己一個“滾”字。

便耐著性子道:

“今兒的酒都是馮大人帶來的佳釀,後勁可是有些大,你眼下怕是喝的高了,就不要隨便亂走,三哥陪你找個地方坐會兒,待會兒用點兒醒酒湯,再送你回去。”

“不要。”蕭恪卻是直接拒絕,抽出袖子,繼續低著頭踽踽前行。

“你這是要去哪兒啊?”論武力,蕭瑢可不是蕭恪的對手,又攔了兩下,都被蕭恪推開,沒辦法,隻好亦步亦趨的跟著他。

“你說你煩不煩。”身邊突然多了個人,還蒼蠅似的“嗡嗡嗡”個不停,蕭恪無疑就有些暴躁。

“你不跟我說,我就一直跟著你。”蕭瑢嚇唬他,“跟我說實話,說不好我就不管你了!”

卻是再次被蕭恪推開,皺眉瞧著他:

“我為什麼要跟你說?蕭三,你不覺得自己真的,很討厭啊……”

“啊呀,你竟然肯叫我的名字了?”明明被說了“討厭”,蕭瑢卻是不怒反笑——

自己這個弟弟性子最是彆扭,還死心眼的很,一旦認定了什麼,絕不會輕易改變。

比方說對他媳婦的寶貝,以及對自己這個親三哥的抵觸……

結果今天竟然喊了幼時叫過的稱呼,雖然不如“三哥”兩字動聽,可也讓蕭瑢如同吃了人參果似的,通體舒泰。

“你不許再跟著我了!”蕭恪明顯有些被蕭瑢的不識時務給惹著了,拽住蕭瑢的衣領,往自己身邊一帶。

可憐蕭瑢根本就沒有還手之力,往前踉蹌著,好險沒栽到蕭恪懷裡。

眼瞧著旁邊還有宮人經過,他堂堂做兄長的竟然被弟弟這麼收拾,蕭瑢臉就有些發黑:

“小六,放手!”

卻被蕭恪直接殘忍拒絕:

“不放。除非你彆再跟著我。”

“好好好,我不跟著你,你總得跟我說一聲,你這是要往哪裡去吧?”

這麼著始終被揪著衣領子的模樣太過狼狽,蕭瑢隻得低頭。

“去接我媳婦兒。”酒意上頭,蕭恪大腦一片混沌之下,想也不想就道。

又斜了蕭瑢一眼:

“所以說彆跟著我。”

老是有些家夥,瞧見他家媳婦兒就發呆,蕭三雖然不是那樣的人,可跟在身邊的話,一樣礙眼。

“去接弟妹啊。”蕭瑢恍然——

皇上這邊大宴群臣,皇後那裡可不是也宴請了內外命婦?

“不過你憑什麼說我是跟著你?我要去接你三嫂好不好?”

“你也接人?”蕭恪皺了下眉頭,總算信了蕭瑢的話,把手鬆開後卻是又警告道,“你接你媳婦就接你媳婦,彆離我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