籠罩在白骨外的光圈伴隨著這一陣強烈的波動失去了它原本的光輝,那層阻擋著外人視線的朦朧光暈徹底消失不見。
柯昀見安提斯伸手環住了這具骷髏,便問道：“接下來要怎麼做？”
安提斯沉吟道：“老實講，這種繼承‘聖輝’的儀式並沒有被聖界所允許，而且這裡的環境也不怎麼合適,其實……我並不建議在這裡為你重塑身軀。”
柯昀眼神一閃：“父親大人的意思是？”
安提斯無奈地對著柯昀一笑：“也許要去往邊界。先賢聖殿可以說是聖界的最高處，邊界則位於聖界的最低穀,那裡仍是一片混沌,就連聖界的光輝都無法完全抵達。”
“很危險嗎？”柯昀深深地望著安提斯。
“放心,有我在,一切都會很順利的。”安提斯的笑容如同太陽一般溫暖奪目,讓人不由自主地就想相信他的話語。
柯昀伸出手揪住了安提斯的衣角，滿是信賴地：“那太好啦，以後我就能長長久久地陪在您的身邊了。”
長長久久嗎……安提斯嘴角的弧度擴大了些許，他一手攬住薇兒化身的白骨，一手牽住柯昀，身後巨大的潔白羽翼“嘩啦”一聲儘數張開。比起西奧多那對柔和的翅膀,安提斯的明顯要更加富有進攻性，這和他本人的外表氣質有些微妙的差異。
頂著巨大的風浪，柯昀情不自禁地眯起了眼睛，她隻能感覺到她的身體隨著這對翅膀扇動的巨大氣流而勻速下落，她背後的骨翼也在這種刺激的高速滑翔下躍躍欲試地想要探頭,卻被柯昀強製地按捺了回去。
周圍的雲層逐漸黯淡下來，逐漸遠去的天光在昭示著二人他們已經裡聖界的中心愈來愈遠，柯昀已經感受到一直在壓製著她的力量減輕了不少,她甚至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她身體裡的黑暗力量隱隱地恢複了不少。
越是下墜，這種從骨子裡奔湧而出的力量就越發強大。柯昀瞟了眼周圍昏沉下來的天色，猜測這個混沌之下極有可能就是所謂的“魔界”。之前她在血河旁邊仰望天空的時候就有些被懾住心神的錯亂感，現在看來……可能並不是錯覺，她所凝視的並不是那片天空，而是天幕之上的另一個世界。
“就在這裡吧。”安提斯小心翼翼地放下了懷中的白骨，回過頭看著柯昀，“不能再往下了。”
柯昀走至白骨旁邊，半蹲了下來，打量著這位靜靜躺著著的前任“聖輝”：“您打算怎樣做呢？”
安提斯耐心地解釋道：“用她的骸骨替換掉你身上的惡骨。你們同是聖輝，不會產生排斥，同源的力量隻會讓你們‘骨‘’肉’更加契合。”
柯昀期待又忐忑地：“真的可以嗎，這樣做薇兒是不是就……”
安提斯寬和地捏了下柯昀的臉：“沒有人會比你更重要，況且……這樣對薇兒也好。”他的目光沒有一絲一毫的閃爍，溫柔而篤定地看向柯昀的眼睛。
奧斯卡真是欠您一座小金人。
柯昀眼淚汪汪：“我、我會全力配合的。”
“你先躺下吧。”安提斯開口道，“待會兒你隻需要閉上眼睛，全身心的配合我。可能會很痛苦——親愛的，你要知道，剝骨這種事在聖界本是被絕對禁止的，它的血腥程度往往被大部分天使所排斥。”
柯昀聽話地躺了下來，她還特意比著薇兒的腳趾骨開始臥倒，等完全躺平後發覺她們二人的身高竟是一模一樣。
“但是我相信你能夠堅持下來的，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