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請閉眼(完)(1 / 2)

無心聞言拍桌而起:“你的意思是在懷疑我?”

莫爾聽到柯昀的言論後瘋狂點頭:“對對對,隻要我被人用了藥,察覺不到室友的死亡不是再正常不過了嗎?”

“這位先生,請你冷靜一下。”柯昀伸出手將藥瓶從桌子上推了過去,“我隻需要你告訴我,你是否知曉這瓶藥的來曆。”

無心眉毛一橫,正欲開口。

“奉勸你說真話,我今天拿到的正是你房間的準入權。”柯昀舉了舉手中的鑰匙。

無心一口氣差點沒提上來,死死地盯住麵前的玻璃藥瓶,目光像是要將其燒出一個窟窿似的,半晌才艱難地開口道:“我的確製作過這種藥。”

“它並非有毒藥品,隻是含有輕微的麻醉效果,主要作用是催眠。”無心垂著眼皮喃喃著,“不管你們相不相信,反正我從來沒有將這種藥用到小姐身上。”

帝莘抓住了盲點:“那你都將這瓶藥用到了誰的身上。”

無心黑著臉道:“我有權保持沉默。”

霍思遠冷笑:“那你就等著晚上吃毒吧。”

無心:“……”

杜宏博在一邊勸了勸:“你還是彆瞞了吧,就算隱瞞線索會獎勵積分,但也要以贏為前提啊。”

柯昀眼神一閃,不動聲色地打量起杜宏博來,這人的身份是古堡的園丁,專門負責侍弄這些花花草草,他對於隱瞞線索有積分獲得知道得這麼清楚,怕是手裡也藏著些秘密。

無心最終妥協了:“這藥是我專門為雲伽伯爵配置的,這點按理來說是不能讓小姐知道的。還有,前段時間,伯爵的情婦聲稱替老爺取藥,我就把東西給了她。”

柯昀點點頭:“的確,下人之中除了替我打掃房間的女仆之外,沒人有資格進我房間,如果是王青就說得通了。”好歹頂著父親明麵上的情人身份,要說多光彩倒也沒有,但最起碼和下人們不是一個級彆的,原設定裡也隻說過二人關係冷淡,按照雲柯的性格倒也不至於將人拒之門外。

無心見柯昀相信了自己這番話,不禁鬆了口氣:“該說的我都說了,其他的我就真的不知道了。”

“沒什麼事就散了吧,繼續搜證。“霍思遠一錘定音。

明女巫都發了話,其他人自然依言行事。

柯昀私下找到霍思遠小聲道:“你今天選擇的是哪個人的房間?”

霍思遠愣了愣,似乎沒想到柯昀會主動和他搭話,不過他對柯昀的身份十分放心,於是毫不隱瞞地回答道:“杜宏博的房間,你不覺得他一個人住在古堡外邊很可疑嗎?”

柯昀吐了口氣:“也好,那家夥應該還藏著什麼線索不肯說,拜托你仔細找找除了和他職業相關的東西,房間裡還有沒有彆人來過的明顯痕跡。”

霍思遠眯起眼睛:“你是說,這家夥很可能知情不報?”

柯昀搖搖頭:“猜測而已。三隻明狼都浮出水麵,剩下的隱狼是誰其實不好說,就算是醫生也沒有完全洗脫嫌疑,你的銀水羅靖……也不要太過於相信了。“

聽到柯昀懷疑自己在夜間開解藥救下的玩家,霍思遠有一瞬間的不爽,但是很快地按捺住了,他知道柯昀並不是無的放矢的人,因此半信半疑,也不急著給出回複

好在柯昀也不在乎霍思遠的表態,隻是順嘴提了一句就打算上二樓。

“照你的意思,那個殺手身份的5號反而不在你的懷疑列表裡?”霍思遠猶疑地開口詢問,他在第一天搜查的就是帝莘的房間,當時完全被震撼住了。

柯昀眨眨眼:“可以這麼理解,他是狼人第一天的抗推對象,你忘了嗎?”

其實還有兩點柯昀沒有明說,如果是那個敏銳的家夥,霍思遠昨晚必定要中刀。就算狼隊一開始猜不到霍思遠的身上,昨天霍思遠的女巫傾向著實有些明顯了,隻不過現在看來,狼人明顯停留在淺層的慣性思維裡沒有走出來,這才沒有察覺他的異樣。另外,從第二晚的交手情況來看,三隻狼人的戰鬥水平都很一般,帝莘如果真的混在其中,得是放了一個太平洋的水吧……

這點想想也不可能。

霍思遠暫時相信了柯昀的解釋,但是並沒對羅靖發表任何看法。對於女巫來說,他對於自己的銀水有著天然的信任,就算雲柯是他眼裡的明好人,他也會有自己的判斷。

霍思遠往城堡外徑直走了出去,大廳的人也散得七七八八,柯昀正要上樓,就發現帝莘倚靠在樓梯的欄杆上看著自己。

“也是去二樓?”柯昀順嘴問了一句。

“查羅靖。”帝莘簡短地回答道,說完他對著柯昀露出一個怪異的笑容,“沒想到你還會保我。”

柯昀冷靜地:“我一向不讚成把玩家間的私人恩怨帶入遊戲局裡。”

這句話在隱隱地暗示著什麼。

帝莘漆黑的眼珠子幅度極小地轉了轉,微微彎了彎嘴唇,卻沒有作出任何言語上的回應,也不知道是聽進去了沒有。

柯昀不再管他,“噔噔噔”地跑上了樓梯,來到了二樓儘頭的醫生房間門前,開始開鎖。

門很順利地被打開了。屋內的長桌上擺了一疊的筆記和大堆淩亂的瓶瓶罐罐,衣櫃的門半開著,證明房間主人出門的時候比較匆忙。

好在無心是個非常直男的選手,藏東西的方式不可謂不簡單粗暴,關於伯爵與雲柯小姐本身的病情診斷報告就放在了堆積成小山的文件最底下,柯昀拿到手的時候還頗有些哭笑不得。

“伯爵本人憂思多慮,精神不振,睡眠質量下降,這點上看配一些安神助眠的藥物似乎無可指責。”

柯昀飛速地著報告上的筆記,發現了不少可疑之處。

比如被所有人公認的自娘胎裡帶來的虛弱體質的雲柯經過這麼多年精心的調養,好像從沒有好轉的跡象,甚至從兒童時期能經常在外玩耍的境況演變到了如今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誇張地步。

柯昀目光一轉,移到了一本標注著植物圖鑒的手寫筆記上麵,鬼使神差的,她放下了手裡的病情分析報告,轉而將手伸向了這個朱紅色封皮的合訂成冊的本子上麵。

“這是……”

下午五點,一樓大廳內。

搜證完畢的玩家們不約而同地聚集在了圓桌旁邊,彼此間試探性地打量著對方,手裡或多或少都拿著些東西。

“要不女巫先說吧。”無心突然開口道。

其他玩家紛紛附和。

霍思遠也沒推辭,他大方地將手裡捧著的兩盆花放在了桌上。

兩個盆子裡的花朵都是鬱金香,隻不過左邊那盆花嬌豔明媚,賞心悅目,右邊那盆的花瓣呈現出灰白的圓斑點狀,色澤黯淡,像是染了病。

“請你解釋一下。”霍思遠不善地看著杜宏博。

杜宏博不自在地避開了霍思遠的目光:“隻是改良品種的一個試驗而已。”

“是嗎?”霍思遠又從懷裡掏出了一個細長的噴壺,乍一看尋常無比,可偏偏就是這個物件,叫杜宏博變了臉色。

“各位請看。”霍思遠舉起噴壺,對著另一株灰白的鬱金香“哧”的一聲噴了過去。

令人驚歎的一幕出現了:原本布滿斑點的死氣沉沉的花朵被重新鍍上了鮮嫩無比的玫粉色,一改過去的病容,重新煥發了神采,這下兩盆花擺在一起,完全叫人分不出到底哪一盆才是之前的新鮮花株。

“天啊!”

“這是怎麼回事?”

隨著人群中的驚叫之聲響起,杜宏博的拳頭漸漸攥緊。

“就像你之前勸無心一樣,這回希望你也不要隱瞞,這樣對大家都好。哦,如果你是狼人,大可以保持沉默。”柯昀見杜宏博正在踟躕,於是添了把火。

杜宏博怒視著柯昀,正要發作,卻被坐在旁邊的玩家齊齊圍住,幾名玩家將人堵得水泄不通,他隻能投降:“你們這是做什麼?搞得像我要打女人似的。”

柯昀冷淡道:“如果你想,可以試試。”

被1號2號4號5號護衛隊重重包圍住的杜宏博:“……”

不敢不敢。

熄滅了火氣的杜宏博像個鵪鶉似的老老實實地坐回了原位,開始吐露真相:“小姐需求的玫粉鬱金香很難培育,我沒那個能力,隻能走捷徑。”

“伯爵大人對小姐的事非常在意,我不想丟掉我的工作,所以隻能采納了那個人的意見,除了噴霧,花種也是由他提供,這些種子長起來奇快,形狀和普通的鬱金香彆無二致,就是外表慘淡了點,我想著小姐反正也就是透過窗戶看看花,覺得這樣也沒什麼。”

莫爾驚呼:“怎麼個沒什麼!我經常將這種花作為原材料製作成點心給小姐吃好嗎!!”

杜宏博翻了個白眼:“你當時又沒說,事後我哪裡還敢說出真相,隻能將錯就錯,好在這又不是藥,原型雖然醜了點,但是又不是不能吃。”哪有人吃花吃出毛病的。

“那倒未必。”柯昀腦海裡的思路被兩人的交談打通,她意味深長地看著無心道,“很不巧,在醫生的房間裡,我發現了這本植物圖鑒。”

“裡麵記載了這種花,哦,我是說這種布滿了斑點的花的真正名稱。”

“月影花,形狀肖似鬱金香,花瓣布滿圓白斑點,狼人族的聖花,專為月圓之夜化為狼形的狼人緩解痛苦而生,一般在深處的狼人森林領地裡才有,普通人如果想要得到,難於登天。”柯昀指尖點著本子上的字跡,“對狼人有緩解痛苦效用的聖花,作用在人的身上會產生微量毒素。”

“所以,你是從哪裡得到的呢?”柯昀的眼底精光一閃。

無心臉色蒼白,拚命地否認:“我我我不知道這件事,與我無關!”

杜宏博也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我的訊息裡沒說那人是誰,是高是矮是男是女都沒有印象。”

霍思遠沉吟著:“給你種子的人的身份應該就是狼人了,如果你沒說謊,作為醫生的無心很可疑,如果你在說謊,那麼你自己就是最後一匹狼。”

女巫這一番話,讓杜宏博和無心狠狠地互相瞪視起來,大有一股你死我活的架勢。

“羅靖,你怎麼看呢。”柯昀狀似無意地詢問起對方的意見。

羅靖沉思了一會兒:“我覺得杜宏博不像是在說謊。”

無心一聽這話立馬對著羅靖吼道:“你小子彆他娘的拱火,嫌老子死得不夠快嗎?”

羅靖默默地遠離了發狠的無心,對著身邊的莫爾小聲道:“你覺得他可不可疑?”

莫爾雙手一攤:“無所謂,反正現在我不是身份最差的人就行了,誰知道這兩個人哪個說了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