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嘯宇周圍都是經過重重選拔才能入萬劍宗的習武之人,手提幾十斤重劍不成問題,哪裡見過這般連口鍋都抬不起的?
傳言中合歡宗女修為了保持身嬌體軟的媚態,不修剛猛功法,看來她們除了那點纏人功夫外,還真是貨真價實的繡花枕頭。
他不耐煩地一把托住滾燙發紅鍋底,薑姒瞳孔微微一顫,但是隨即回過神來,對了,他不怕燙。
看著那對她來說無比沉重的大鍋在他手中就似乎輕得跟團棉花一樣,心中也是有些詫異少年怪力。
慶幸第一次見麵時他是被綁著的,不然他豈不是輕輕鬆鬆就把自己脖子扭下來了?
於是她轉身去取兌好的生理鹽水,還有消毒好的工具。
這時洞中的鳴叫再次響起,哐哐地震得地動山搖。
就在兩人快要走到赤炎所在的洞口之時,紅光再次亮起,火焰溢出,灼得薑姒急忙退後。
暴躁的赤炎對著石壁不斷噴火,烈火直接將入口堵死。
薑姒:這要怎麼辦?
隻見江嘯宇端著那口裝著麻藥的大鍋,朝烈火之中走去,一身黑衣都在這一瞬變成了紅色。
看得薑姒深深吸了一口氣。
赤炎十分憤怒,對著江嘯宇一口怒焰噴出。
見烈火之中江嘯宇單手端著大鍋,對著赤炎張開的大口一潑,湯藥儘數潑入了它的口中。燃起了大量蒸汽。
本是入口的麻藥,現在自己汽化變成呼氣麻醉了。
隻見他瀟灑地把鍋隨手哐啷啷一扔,拍了拍手,“真是三日不打,上房揭瓦。”
赤炎沒少挨江嘯宇揍,但是他往自己嘴裡潑東西卻還是第一次。
它還待發怒,漸漸覺得自己意識剝離,眼睛一翻,舌頭一吐,哐一下倒在地上。
江嘯宇看見她踩著還在發紅的地板進來的時候,微微眯起了眼。
薑姒用自己兌好的生理鹽水給它衝洗了傷口,然後從工具箱中取出了一根最大的針,穿上了裡麵那透明的線。
薑姒再次覺得,這箱子透露出一種古怪。
因為這麼大的針就像是為赤炎量身定做,連這不知是什麼材質的手套的大小都像是為自己量身定做的一樣。
就像是有人知道自己曾經學過醫,也料到自己會為赤炎做手術,可係統卻否認這是他為自己準備的。
若不是係統,這箱子又是誰留給自己的呢?
她沒有注意到,一旁的江嘯宇正若有所思地看著自己。
她用一塊布係在自己的腦後,擋住了口鼻。又用一塊布包住了她的頭發。
他問:“你這是做什麼?”
她紅著臉避開她的目光:“避免汙染傷口造成感染。”
雖然也許它根本不會被感染,但謹慎總是沒有錯的。
江嘯宇挑了挑眉。
縫合皮外傷對薑姒來說不算什麼。
可是赤炎的皮實在太厚了,即便這針鋒利無比,她縫到一半氣喘籲籲,手都麻了。
江嘯宇也是服了她,就戳兩下針都能累成這樣。
再看她的手指,和萬劍宗上練劍的人都不同,沒有繭,也沒有分明的骨節,指尖細細,跟沒有骨頭似的。
難怪戳幾針,都能給她戳累成這樣。
江嘯宇輕嗤一聲,目光掃過她的臉,隻見她額頭上一滴汗珠落下,那汗珠好巧不巧落在了山峰之巔。
沒有鬥篷的她裡麵穿的是一件月白色的衣服,被自己劃破的肚兜被她悄悄藏起來,她身上就這麼一層衣衫。
這滴汗在月白色的衣服上浸濕化開,讓衣服慢慢變得半透明,露出了裡麵淡淡的粉色。
江嘯宇微微一頓。
若是說他剛才單純想要以牙還牙,她此前如何對自己,自己就如何對她,可這次卻是意外。
他看著那滴汗珠在蕊尖之上繼續綻放,不知為何喉結有些發緊。
薑姒此刻氣喘籲籲中場休息,隻是敏感地感受到一道目光,她順著他毫不避諱的目光低頭一看,手立刻顫了顫。
“你……”但最終她什麼都沒說,隻是用手肘擋住了身前,即便她口罩捂住臉,江嘯宇還是看得出她那已經紅得不成樣子的皮膚。
他輕嗤一聲,懶洋洋道:“彆分心。”
薑姒吸了一口氣,真的不再在意其他,而是繼續吃力地縫針。
她神色專注而認真,和當時洞中那瘋女人截然不同。
而那動不動就害羞的模樣,哪裡像是之前那副如狼似虎隻想和自己雲雨的模樣。
可要說被奪舍,她又怎麼過得了驗心湖?
*
薑姒活動著差點抽筋的手,道“在麻藥醒前你最好守著它,彆讓他蜷曲避免窒息……”
江嘯宇淡淡看著她,“它醒了後呢?它會繼續撞牆,你縫這針,豈不是多此一舉?”
他那雙漆黑的眼睛,眸光涼涼帶著嘲諷。
薑姒:“你能給我一張紙和筆嗎?”
江嘯宇隻給了兩個字。“不能。”
薑姒也大概知道這家夥一身反骨,也不對他抱有希望,於是解開頭上的布,用手套上的血在布上畫了一個扇形。
“這叫伊麗莎白圈。”
“兩端重合後可以圈起來後扣在它脖子上。”
“隻要保證材質足夠堅硬,這樣它即便撞牆,也撞不到它的頭了。”
江嘯宇凝神看著她用血畫的圖,沒有反駁,薑姒就當他是默認了。
薑姒繼續道:“伊麗莎白圈還不影響它進食。”然後她想起它在被禁閉,補充道:“如果它有東西可吃的話……”
江嘯宇漫不經心,道:“怎麼沒有?”
薑姒心中感慨,不愧有鈔能力,禁閉還能讓寵物吃上肉。
江嘯宇繼續道:“你不就是嗎?”
薑姒突然睜大那雙總是垂著的,總是避開自己目光的眼睛。
江嘯宇看她驚惶的神情,眼中劃過一絲促狹。
他手一抹,地上泛起一陣星星點點的光,在薑姒麵前呈現了一排東西。
“自己選一個。”
薑姒有些不得其解,這是什麼?
謝禮?
她被一條長長的白布所吸引,她蹲下來摸了摸質量,雖不如紗布,但還算透氣,用來包紮也不錯。
江嘯宇看著拿著白綾端詳的她:“倒還爽快,找個地方自己掛吧。”
薑姒:……
掛什麼?
然後她突然發現這白布旁邊的東西……匕首,彎刀,劍,還有幾個藥瓶。
她看著自己手中握著的布。
薑姒終於抬起頭看向洞中少年。
隻見他懶散地往椅子上一靠,抱著手笑著看自己:“看在你幫赤炎縫了腦袋的份上,隨你選。”
江嘯宇長指指了指她麵前那些看起來極為精致的瓶子,道:“鶴頂紅,七步斷腸散,見血封喉,噬魂粉。”
但他又看了看薑姒手中的白綾。“不過看來你更喜歡白綾。”
薑姒再次低頭看著這一排東西,根本不是什麼謝禮!是他給自己的自儘大禮包!
她急忙將手中的白綾扔掉。
坐在破椅子上的少年大笑起來。
少年笑起來很好看,星眸帶光,意氣風發,一下讓薑姒分不清他到底是真要殺自己還是在戲弄自己。
他看著薑姒一陣白一陣紅的臉,再次站起來,走向薑姒。
薑姒想要逃跑,少年卻驟然出現在她麵前,長腿一伸,踩在了逼仄的洞中,擋住了她的路。
他抱著手臂看著她,“你來萬劍宗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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