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嘯宇身邊總是圍繞不少姑娘。
這事是從他八歲被陸臣風撿回師門,洗去臉上泥汙,換了乾淨衣服後開始的。
那時候小姑娘們圍繞他的原因很純粹:他長得好看。
後來他測出不僅是天火靈根,而且修行的驚人天賦無法掩蓋之時,圍在他身邊的姑娘越來越多。
再到他降服了赤炎,占了六脈山的靈礦後,就更是一發不可收拾。
八歲的時候他覺得她們很麻煩,就用石頭把她們砸走,還把一個小師姐砸破了頭。
那時候被師尊關了禁閉。
後來他知道不能對姑娘動手,於是就用木劍將她們趕走。
後來被師叔淩雲子一陣嘮叨,每次都跟他說一些男子漢大丈夫就該讓著女子的道理。
於是在他簡單的男女世界觀中得出一個簡單的結論:姑娘打不得,趕不得,凶不得,就連打架都不能對她們下狠手。
但是他性格又不甘於躲藏,於是多是視而不見。
所以他總是周邊圍繞許多姑娘,給了世人一個他風流的錯覺,他自己也在不知不覺中習慣了。
這強烈的生理性厭惡,卻是有生以來第一次。
他突然想起那合歡宗女修。
啪一下合上了書本。
那妖女,不應該也在青雲閣?
他抬眼看了看圍在幕布前密密麻麻的人群,卻不見她的身影。
不在?
他站了起來,看見整個廣場上就她一人,戴著帽子用手撐著腦袋,一看就是在睡覺。
江嘯宇那明亮的眼中劃過一絲陰霾。
她讓自己不舒服後,她倒看起來很舒服。
他打了個響指,幕布上的動畫突然停了,正看得投入的眾弟子都一愣。
“怎麼了?”
“怎麼突然停了?”
大家看向江嘯宇,隻見江嘯宇抱著手看向薑姒,於是眾人紛紛轉頭把目光投向了坐在最後,睡得安穩的薑姒。
可惜她卻全然不覺。
小玉默默走了過去,推了推她的手肘。
薑姒睡得正好時,突然覺得自己被推了一下,她從夢中醒來,一抬頭,就看見近百雙眼睛齊刷刷地看向自己。
一瞬間,她隻覺得自己頭皮發麻,整個世界都灰暗了。
她幾乎是條件性反射地站了起來,立正站好,喊了一聲:“到!”
眾人更是帶著古怪地看著她。
眾人麵麵相覷:“什麼‘到’?”
她這才想起這是修真界,不是大課堂,她尷尬得腳趾可以刨出兩室一廳,如果有個洞她恨不得現在就鑽進去。
這些目光中有一雙格外冷冽犀利,她抬眼一看,隻見眾人身後一個修長少年抱著手看著自己,目光冷冽。
她想起昨日種種不堪,臉色發白,擰著眉避開他的目光。
江嘯宇見她又跟被蛇咬了一般避開自己目光,目光更淡,“我剛才說了什麼?”
他這話說得理所當然,眾人也覺得理所當然,好像絲毫沒有意識到江嘯宇其實從始至終根本沒有說過一句話。
薑姒心中抽了一口氣,隔著帽簷的陰影看到江嘯宇鋒利的眼神中藏著淡淡的挑釁。
陸樂兒也將目光移到了薑姒身上,覺得今天小野哥好反常。
剛才突然把自己隔開不說,這又是做什麼?
他向來特立獨行,自己都不受管束,又怎麼有閒心管彆人睡不睡覺?
她好奇地看著薑姒,可對方用鬥篷把自己擋得嚴嚴實實。
小玉走到薑姒旁邊,默默將剛才他們在霧幕上看的《逐風劍法》的書塞給薑姒。
隻見薑姒從漆黑的鬥篷中伸出一隻手。
眾人看到那隻手時,心中微微一蕩。
這隻手指頭尖尖,指甲透明,白皙如脂,但指尖卻又透著粉紅。
這是一隻極為好看的,女子的手。
與此同時他們心底生一絲好奇:這帽子下該是怎樣一副麵孔。
江嘯宇看見她的手時,突然想起一些其他畫麵。
她的身體,倒是比她這手指更有看頭。
他眉毛也微微挑了挑,迅速收回思緒。
隻見薑姒接過書,卻沒有打開。
眾人知道,其實照著書讀沒有用,江嘯宇那個畫中小人將裡麵難懂的內容歸納總結。
若這書那麼好讀,他們又怎麼會看那小人看得那麼認真,畢竟他們千辛萬苦上萬劍宗不是來看皮影戲的。
江嘯宇抱著手臂,腿交錯一搭,“若答不出來,滾下萬劍山。”
這話果然是跋扈至極。
眾人都轉過頭看向江嘯宇。
這個新弟子得罪他了?
想起來當初他好像是對著她射了一箭來著。
單純地看不順眼?
這說不過去的行徑放在江嘯宇身上又覺得說得過去,畢竟敢驅龍燒雲舟的跋扈家夥,做什麼都有可能。
陸樂兒卻知道並非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