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1 / 2)

江嘯宇抬眼,看著她那明明妖豔得近乎糜麗,瞳孔卻清澈甚至帶些嚴肅的女子。

此刻他隻覺得自己腹中心口有一團滅不去的火焰熊熊燃燒,叫囂著莫名的興奮,讓他無比難耐。

他一字一句道:“想掐死你。”

薑姒驚愕地看著他,發現這話不像是在開玩笑,他眼中真的充滿了毀滅欲。

她倒是第一次聽說厭女厭到想要殺人的,這怕是已經病入膏肓,幾近變態了。

他這反社會人格是從多久開始的?

“這個症狀開始了多久?”

江嘯宇冷笑一聲,“紅絲洞後。”

薑姒聽到此處,表情漸漸僵硬。

紅絲洞中發生的一切,兩人默契地不再提及,但是卻不等於沒有存在過。

想起江嘯宇當時的境遇,說是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心理陰影也是情有可原。

她放下了聽診器,“這應該是心理精神上的障礙。我學的是外科,不清楚這些科的事。”

那唯一可以為江嘯宇降溫的聽診器一拿開,江嘯宇覺得更加難受,也懶得管她那些古怪名詞,道:“繼續聽。”

薑姒無奈道:“這真聽不出什麼的。”

江嘯宇:“病人要求。”

薑姒心想,還真是有大病。

她唯一的椅子被江嘯宇坐著,她坐在床上,腳剛包紮也不宜下地,對江嘯宇道,“你把椅子移過來些。”

江嘯宇站起來,繞到椅子後,一腳把椅子踢到了薑姒麵前。

薑姒:“明明你將椅子拉過來還方便些,你為什麼非要用腳?”還是在腳受傷的情況下,手是拿來做裝飾的嗎?

江嘯宇任性道:“我樂意。”

薑姒閉著眼睛翻了個白眼,心中又罵了一句有病,再次拿起聽診器,按在他半敞的胸膛上。

冰冷的聽診器突然按上胸膛的一瞬,江嘯宇手指微微一動,青筋凸起了一些。

薑姒聽到了他近乎劇烈的心跳,疑惑地抬眼看他。

這又是什麼情況?

江嘯宇心中越發煩躁,“為什麼你之前告訴釋空鉉這玩意兒涼,卻不提醒我?”

薑姒確實是忘了,“我想你應該能記得。”

江嘯宇:“強詞奪理。”

薑姒的聽診器在他胸膛移動,江嘯宇本是放鬆的手指微微蜷起,看著她認真的表情,和平時判若兩人。

星光之下,竟覺得她似發著光。

她本該是個魅惑眾生的妖女,可是她偏偏像個古怪的醫修。

聽診器是魔界的深海玄鐵所製,這樣的材質很是稀有,對他來說本是降溫的好物,他尋了許久。

可此刻玄鐵貼在他身上,他竟覺得不如薑姒身體的觸感和溫度。

薑姒拿起聽診器,道:“聽診器聽不出心理問題,要不你先回去休息?”

他眸色漸暗,“怎麼?我厭女因你而起,你三兩句把

我打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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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嘯宇道:“治好我。”

說罷他翹起二郎腿,“本少俠風華正茂,還不準備斷七情六欲。”

薑姒第一次聽到自己形容自己風華正茂的男人,又閉上眼睛,翻了個白眼。

這確實是把薑姒難住,這明顯是心理障礙。

藥物治療她沒藥,物理治療……電療倒是挺適合他。

但是也沒儀器,她也不會操作。

心理治療,對他而言多半沒有用,但是至少安全可行,當成安慰劑吧。

隻是隔行如隔山,這厭女症的臨床治療她更是聽所未聽,聞所未聞,也不知道從哪裡開始開解。

薑姒無奈隻能走流程:“年齡多少?”

十八十九又或者是二十?

江嘯宇:“一百三。”

薑姒:“什麼?”

江嘯宇:“我元嬰快入化神,這年齡有何奇怪?”

薑姒心想:早該入土的人還說自己風華正茂?嗬。

問完這些,薑姒也詞窮。

她如何知道治療厭女症?

自己的社恐都治不好。

她想了想電視裡的情節:“你遇到異性時,不如放鬆身心,深呼吸,……你試試。”

江嘯宇一臉冷漠地看著她,完全沒有想要配合的意思,看他表情應該是覺得自己有點蠢。

她繼續道:“要不你想想和姑娘在一起的快樂時光?”

江嘯宇:“想不到。”

薑姒:“陸樂兒,想想你和她在一起快樂的時候。”

江嘯宇不理會她。

薑姒隻當她不喜歡陸樂兒這一型的,繼續問:“那金蛇峰的師姐們呢?”

江嘯宇挑了挑眉,繼續冷漠看著她。

薑姒被他一看就覺得心虛,垂下眼繼續問:“你人生中就沒有和姑娘相處時讓你覺得舒服的時候?”

江嘯宇抱著手,挑了挑眉,露出幾分促狹,嘴角勾起,笑容極壞,“怎麼個舒服法?”

薑姒知道他不懷好意,但是她不想被他帶偏,她想了想:“就是覺得想要與她多待一下,待在一起就很舒服的感覺。”

他轉身站起走到桌邊,手握火上的茶壺,倒了一杯滾燙的白水一飲而儘後,將茶杯往桌上一放。

“沒有。你個庸醫。”

說罷江嘯宇轉身準備離開。

薑姒自然沒有留他,發現自己的杯子被捏出痕跡時,忍不住心疼一番,本來就沒幾件家當。

*

江嘯宇走後薑娰也一夜未眠,靈泉那麼大的動靜怎麼可能不了了之?

加上之前明軒的事,就算長老們不會為難自己,可彆人又怎麼看她?怎麼說她?

果然她天不亮就被叫入了執事閣。

六長老用手掐著眉心,對江嘯宇道:“淪到我做執事長老的十年你能不能消停一些?等你師

() 尊出關了你再慢慢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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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雲子用折扇輕輕敲著自己頭,“你赤炎一把火燒去三分之一的靈泉池水。你說和你半點關係沒有?”

釋空鉉杵著法杖走了進來,對六長老施了一個禮,“都是空鉉的錯。”

此刻聖子已經恢複往日的溫潤舒雅。

六長老聽了來龍去脈,才知道聖子居然中了情蠱,這事傳出去必然會讓愛搬弄是非的人大做文章,世人最愛編排聖人和妖女的故事,偏偏一個是聖子,一個又曾是合歡宗的女修。

這事傳出去對兩個門派都沒好處。

可是悠悠之口怎麼堵?

江嘯宇看出了淩雲子的難處,往椅子上一坐,翹著腿,道:“把黑鍋往我頭上扣就行。”

聖子微微抬眼看向江嘯宇:“嘯宇?”

薑姒也一愣。

不想淩雲子非但沒有喜色,反而退了一步,十分戒備地皺著俊眉看他。

江嘯宇:“就說我興起想與釋空鉉比試,赤炎護主發狂襲擊釋空鉉就行。”

江嘯宇輕飄飄一句話,倒是將這件事以最好的方式蓋了過去。

他狂悖任性,又是好鬥的劍修,赤炎是動不動就發狂的上古之獸,隻燒了三分之一的池水已經算是它口下留情。

很符合他們的行事風格。

淩雲子聽到此處,覺得是個不二的好辦法。

幸好當時江嘯宇不讓任何人進去,沒人知道薑姒在裡麵。

這樣就不會流傳出聖子和妖女的那些流言蜚語。

薑姒微微一愣。

原來那時候,他就想好了退路嗎?

六長老道:“這目前確實是最好的辦法。”

釋空鉉卻歎了口氣,搖了搖頭,“這樣嘯宇太過委屈。恕釋空鉉不能同意。”

六長老道:“聖子自是坦蕩,可是傳出去對薑姒對我萬劍宗沒有好處。”

聽到此處聖子沉默,最終他深深歎口氣,豎起手掌,“都是空弦的錯。”

江嘯宇抱著手,“說這些做什麼?反正我名聲本就不好。”語氣很是灑脫。

他驕橫跋扈,燒了長老閣都未必有人意外,何況是區區靈泉。

淩雲子:“那便這麼定了。”說完急忙最後往閣後溜。

江嘯宇卻身形一閃,攔在淩雲子麵前,“師叔彆走啊,我受那麼大委屈,這鍋總不能白背吧。”

淩雲子拿出折扇撐著額頭,擺爛道:“若想要錢,我們是一分都沒有。”

聽到此處薑姒忍不住搖了搖頭。

江嘯宇:“不如給我個免罪牌。”

淩雲子:“我是說你小子什麼時候那麼好心了,一開始就是衝著這免罪牌來的!”

“不行。”天知道他又要犯什麼大事,這玩意給他還得了。

江嘯宇:“十萬靈石。”

淩雲子:???

() 江嘯宇:“要不我就馬上把這事傳出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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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嘯攤了攤手,“師叔你又不是不了解我,我能比那街頭說書的說得還活色生香。”

聽到此處薑姒滿臉通紅震驚地看著這家夥,釋空鉉耳根也微微紅了下,卻隻是眼觀鼻鼻觀心。

淩雲子搖著扇子給自己降火:“你這逆徒!”

江嘯宇:“那就二十萬靈石。”

淩雲子心想莫說二十萬靈石,現在就連二十個靈石他都拿不出來。

於是捂著心口,“免罪金牌給你。”

*

眾人出來後,發現陸樂兒在一旁聽牆根。

陸樂兒一雙水汪汪的眼睛看著聖子和薑姒,神情古怪。

陸樂兒雖然是掌門孫女,但是釋空鉉的大名卻也是久仰,那個離肉身菩薩隻有一步之遙,不沾紅塵的人物,居然……

她剛要開口詢問薑姒何德何能,淩雲子已經到她身旁:“此事事關重大,樂兒決不能將此事外傳。”

陸樂兒:“可他們的錯為什麼要小野哥……”

江嘯宇從腰間拿出那個令牌,陸樂兒頓時一喜:“哇,真給你了,小野哥真有你的,這波不虧,難怪你會背這麼個黑鍋。”

江嘯宇神色平靜,將令牌收回,大步離開。

*

薑姒看著江嘯宇在一棵千年古鬆下獨自吹著風,馬尾與衣擺都在空中飄舞。

她想了想,迎風走了過去,山風吹得她的頭發紛飛。

“好不容易甩掉陸樂兒,怎麼你又來?”他語氣悠悠,聽不出喜怒。

薑姒:“來說聲謝謝。”

江嘯宇冷冷道:“彆自作多情,我本就是為了免罪金牌而已。”

薑姒:“我覺得不是的。”

江嘯宇微微一頓,嗤了一聲,懶得理她。

薑姒繼續道:“你是為了釋空鉉,不想他名聲被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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