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這奇怪的感覺,她將一件件華麗得讓人發指的衣衫拿出來。
看得出,水神的娘家是很有錢的。
隻是這些衣服都太華美了,不適合她。
就在她快要放棄時,她找到最後一件壓箱底的衣服。
那是一件月白色的長衫,上麵沒有任何紋路圖案,雖說不出什麼材質,但是看得出是精致低調的,不搶風頭,卻也不掉檔次。
*
群英宴
與萬劍宗一向摳門的風格截然不同,隻見長桌百米,金樽清酒鬥十千,玉盤珍羞直萬錢。
這時候大多數宗門長老已經入座,包括萬劍宗的三長老郝青鬆,四長老紫藤,五長老金蛇,六長老淩雲子,七長老向陽子。
除了掌門之外,唯獨二長老陸臣風的空位空懸。
金蛇搖著團扇,看著在場的男修,覺得沉悶無比,喃喃道:“就這幾張老臉,也沒幾個能看的。”
聽到這裡紫藤白了她一眼,罵道:“為老不尊。”
金蛇冷笑一聲,搖著團扇哼了一聲。
就在此時眾人感到一股強烈的妖氣,他們向大殿之外望去,隻見一個穿著華貴的紅袍少年從大殿帶著幾位大妖從正門款款而來。
眾仙家看到來人,麵上神色各異,有的警惕有的不屑,有的卻在暗搓搓地欣賞。
因為來人長得很是出挑,那少年英氣中卻又隱隱帶著一種雌雄莫辨的陰柔之美。
而這死氣沉沉的宴會添了一點亮色。
眾人很難想象星宿白虎的後代會是這般一副模樣,心中帶著質疑,卻因他的靠近,感到了一種讓人窒息的威壓。
少年妖王自帶的血脈之力,讓人挺直了身子不敢再怠慢。
金蛇搖了搖團扇:“長得倒是俊俏。”
紫藤輕嗤了一聲,翻了個白眼。
妖王一行人落座後,聖子一行蒼南殿的苦修也陸續登場,帶頭的佛子眉目慈悲,清俊溫雅,就連那傲慢姿態的小妖王都不禁向他看去。
麵對妖王的目光,聖子眉目不悲不喜,不驚不怒,款款落座。
金蛇用團扇掩著口鼻,一雙露在外麵的眼睛笑得很是姨母,道:“真想見這小菩薩隕落凡塵的模樣。”
一旁的紫藤終於忍無可忍,“你堂堂萬劍宗五長老怎麼能說出這種話?”
金蛇“嗬”了一聲,道:“惺惺作態。難道你不想看?”
紫藤:“無聊!”
這時陸臣風也算姍姍來遲,紫藤瞥了一眼旁邊的金蛇,“那這位謫仙,你想不想拉下神壇。”
這次卻換來金蛇狠狠瞪她一眼。
她倆由陸臣風指點才得化形,對她們來說,這些清冷無雙的男子如父如兄,不可褻瀆。
這三位的出現讓整個大殿瞬間生了光彩。
莫說年輕女弟子,就連一些老一輩的仙子也都春心蕩漾,宛如迎來了第二第三第四春。
一直眼觀鼻鼻觀心的聖子緩緩抬起眼,看向了那清冷傲岸的銀發男子,神色中若有所思。
而這時妖王卻似笑非笑目不斜視地看著這位傳說中的萬劍宗之劍的劍尊。
一劍逆江海又如何?
還不是被帶了綠帽搶了老婆?
陸臣風卻對投來的視線視若無睹,靜默地在自己的位子坐下。
與聖子的與世無爭不同,自帶一種不可靠近的疏離氣場。
前者如玉,而他卻如冰。
“師兄,聖子,妖王……”金蛇拿出一個冊子,喃喃道:“山海界四大美男到了三……”
這時候淩雲子終於湊了過來,問:“還有一個是不是我?”
金蛇搖著團扇冷笑一聲,“你不一直都在這兒嗎?”
淩雲子知她言下之意,灰溜溜倒了一杯酒。
這時各宗門年青一代紛紛入席,江嘯宇也在其中。
即便江嘯宇謹遵師命,從善如流的低調內斂,但江嘯宇狂名在外,他想低調,人們還是會在人群中去找尋他。
此刻他已經換上了平日裡喜歡的玄色衣衫,在一群意氣風發發著光一般的天之驕子中都顯得格外出眾。
金蛇看了一眼江嘯宇,嘖了一聲:“這小子在財富榜,顏值榜,勢力榜上的上升速度真是見所未見。這麼好的徒弟怎麼被師兄給捷足先登了?”
江嘯宇坐下後對上了對麵白離的目光。
那可不是什麼和善的眼神,甚至帶著幾分殺意。
江嘯宇抱著手仰頭看著他,神態甚是挑釁。
小妖王並不惱怒,而是胸有陳竹地對他隔空舉起酒杯,挑唇一笑。
江嘯宇不再理他,轉頭看向旁邊空空的位子。
這小蝸牛還是一如既往,磨磨蹭蹭。
*
換好衣服剛把紙鶴掏出來,卻見小玉架著雲舟過來。
小玉道:“你騎個紙鶴去怕被旁人看去了笑話?”
薑姒也無奈,若果她會禦劍,至於去做這個顯眼包嗎?
小玉道:“所以我今天才特地蕩舟來接你。這雲舟也是萬劍宗的特色。”
“況且啊,即便是萬劍宗會蕩這雲舟的人還不多。”
雲舟上的小玉仔細打量薑姒的衣衫:“不錯不錯,很有你的風格。”
不出挑,又挑不出錯,能讓她安安靜靜不被注目地吃完這頓飯。
小玉蕩著雲舟帶著薑姒離開,看著外麵被月亮擋住的月亮,歎息了一聲,天氣不好,有些可惜。
薑姒也沒有什麼心情關心這天氣。
若不是想著自己不去會連累他人,她打死也不去。
宴上大多數人都在把酒言歡,而白離,釋空鉉,陸臣風,江嘯宇,卻是都未染酒。
釋空鉉不能飲酒,陸臣風不喜飲酒,江嘯宇懶得理其他人,白離是平等地討厭這裡的每一個家夥,也不算完全平等,他對江嘯宇的厭惡還是要多一些。
喻澤林看著這四人,
倒是覺得可以讓他們單獨拚個一桌。
對了,
薑姒怎麼還不來?她那個怕人不愛交際的性格,跟他們拚一桌,也可以。
夜空之中隨風蕩來了一片雲舟。
雲舟之上站著兩個亭亭玉立的姑娘。
有一派掌門道:“不錯不錯,雖說萬劍宗以禦劍聞名,但我看這雲舟也是極好。”
月亮被雲層掩蓋,光線不太好。
隻依稀看得見兩位姑娘的身姿,不見容貌,她們兩人與其餘在場的比起來算是樸素,在這朦朧的夜色中也不起眼。
而那本該拚成一桌特立獨行的四個男人們卻是抬起了眼。
釋空鉉的琥珀色的眸子永遠內斂,清澈,看向夜空之中的雲舟的瞬間,眉目顯得更加溫和。
白離的目光之中帶著犀利以及幾分偏執。
陸臣風的目光永遠是清冷的,如星光一般灑在她身上,清清涼涼。
而江嘯宇則依然是那副玩世不恭似笑非笑的模樣,他肆無忌憚地看著薑姒,嘴角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
穿得還真是夠低調。
一瞬間,他們倒覺得這樣更好。
客人們看著雲舟看了個新鮮,就轉過頭去繼續聊天,算是活絡一下門派間的關係。
這時候一陣風吹過,小舟蕩了蕩,薑姒和小玉在舟上微微一晃。
但很快,薑姒就站直了身體。
擋住月亮的雲被那陣風吹開,月光漸漸傾瀉了下來,散在夜空之中,灑在小舟之上。
薑姒那本是看起來極為普通的長裙,突然間流動了一道光芒。
小玉一愣:“咿?”
突然間薑姒身上的衣服在月光的照射下居然憑空伸出了緞帶,伸出了裙擺,本是極為低調的一件衣服,突然間變得繁複華麗,緞帶與裙擺在風中紛飛。
這也就罷了,關鍵是整件衣服突然間變得流光溢彩,自帶光輝。
強行將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薑姒的身上。
他們才發現,那衣服突然變化的姑娘容貌冶麗非凡。
紛紛議論:這姑娘是誰?她身上的法寶是什麼?
而那姑娘的臉色刷一下白了,看起來顯得十分慌亂和緊張,驚訝地看著自己身旁憑空伸出的緞帶,一臉抑製不住地恐慌。
所有人都是一愣。
包括那萬年冰塊臉的劍尊,波瀾不驚的聖子,一直拉著臉的妖王,還有向來漫不經心的江嘯宇。
而一直默默觀察他們的金蛇自是發現了這一點,眯起眼興致盎然地觀察著一切。
釋空鉉看向薑姒,像是被灼到一般,立刻回過神,他收回目光,閉上雙眼,手指撥動著手上的金環。
而白離那眼中本是的憤怒瞬間被那一瞬間的驚豔所取代,連帶著他帶著幾分陰柔的眉間多出了幾分妖冶。
陸臣風看著薑姒,眼中的微微波動的情緒,無人能懂。
江嘯宇看著她身上的衣服,卻
是說出來三個字:“月現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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