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6 章(2 / 2)

掉下的金環,卻是聖子的。

眾人疑惑,小小一個邊邵,怎麼能夠敵得過聖子?但是發現那金環不對勁,那上麵有七顆珠子,而釋空鉉的卻是九顆,在蒼南殿的金環中,珠子越少,法力越高,九顆本是極致,但是肉身菩薩聖尊的金環隻有七顆。

“聖尊?”

邊邵扔出來的金環,是聖尊的。

聖子被七顆轉金環所縛,詫異看著邊邵:“邊邵,你做什麼?”

邊邵做了一個合十求饒的動作,“聖子,這是聖尊的意思?”

聖子:“什麼?”

邊邵低聲道:“這樣才能幫你渡劫。”

就在這時,劍尊那道磅礴的劍氣已經從聖子身前掠過。

已是肉身神仙將要羽化升仙的陸滄海,是這世間至強的大能,這道劍氣朝著正在與誅仙陣糾纏的陸臣風而去。

隻見陸臣風瞳孔微微一動,一陣血霧噴出,染紅了他白色的衣衫。

*

薑姒跪在眾人前,在世人審判的目光中看著那留影匣中的景象。

果然,是原主殺了那些弟子,但是她沒有想到是以這樣

的方式呈現在世人麵前。

她突然開口:“不是我!”

陸樂兒靠在陸滄海旁邊,

不可置信看著薑姒,

道:“可是,可是留影匣不會說謊。”

小川上前:“就是!”可是他剛一開口,陸滄海就冷冷瞥了他一眼,嚇得小川一個激靈,立刻禁聲。

郝青鬆怒其不爭道:“這裡輪得到你說話?”

小川立刻滿臉漲得通紅。

陸滄海看著跪在下麵的薑姒:“你不是她,你又是誰?”

薑姒:“我是奪舍而來。”

薑姒本不能暴露身份,可是係統這次卻沒有製止。

因為它知道:弑殺同門是死罪!

可惜沒人信她的話,倒是交頭接耳起來,“一會兒說是失憶,一會兒說是奪舍,這哪裡有半點女神的樣子?”

“哪裡是什麼神女,本來就是魔教的魔女。”說話之人不是他人,而是崆峒派掌門,也就是歐陽旭的父親歐陽烈,“當年老魔尊為她弑女,新魔尊將夜為了她弑父,衝天一怒為紅顏鐵蹄踏龍首峰,滄溟之戰也是因她而起!”

說到這裡旁邊另一掌門立刻“噓”了一聲,“你小聲點,不要命了?”

歐陽烈哼了一聲,不再說話。

陸滄海看著薑姒,“你說你奪舍,那怎麼過的正心泉?要知道奪舍者不能過。”

薑姒也覺得奇怪當時為什麼能夠過得了正心泉,以為是係統做了手腳。

可是她連說奪舍都無人相信,更不要說她有個係統穿越過來。

她隻是覺得她儘力了。

在眾人的指摘聲中薑姒緩緩閉上了眼。

一切都結束吧。也許結束了她就可以回家了。

係統此刻也慢慢絕望,但還是安慰道:【宿主你是天選之人,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沒有事的。】

它話音剛落,仙尊隻是淡淡說了一句話:“手段殘忍,行為惡劣,就地處於極刑。”

即便心中有所準備,但是薑姒的身體還是不由自主晃了晃。

陸樂兒臉色一變,看著陸滄海:“爺爺?會不會太重了。”大川小川也是互看一眼。

陸滄海摸了摸她的頭,寵溺道:“害怕就把眼睛閉上。”

喻澤林和小玉想要衝上前,卻被紫藤用藤蔓鎖住了全身。

殺了那麼多同門,確實罪該萬死。

可是那樣的薑姒真的會是留影貝中的人嗎?可是若是她真的奪舍,又怎麼過得了正心湖。

淩雲子也是眉頭緊蹙,他上前一步在陸滄海麵前跪下,“請掌門三思。”

紫藤也上前一步,“請掌門三思。”

看著臉色愈發難看的陸滄海,郝青鬆和向陽子互看一眼,郝青鬆對兩人沉聲道:“你們這是做什麼?”

金蛇也蹙緊了眉頭,道:“也不是不可為她求情。”

向陽子:“師姐!”這種時候就不要添亂了。

萬劍宗是有一個門規叫做“代罪而

豁”,這個代罪是代替的意思,畢竟是修真門派,也講究江湖義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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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代罪可以是同門師兄弟姐妹,可是是師徒,也可以是愛人。

總之必須是出於“情”。

可是薑姒犯的已經是死罪。兩倍之罰更是死。

又有誰會願意為她代罪?

陸滄海對郝青鬆道:“拿滅魂釘上來。”

眾人一聽皆是默默吸了一口氣,滅魂釘?這是連魂魄都不給她留,連個往生的機會都不給啊。

看來她著實是惹怒了仙尊。

薑姒以為,因為她曾是醫生,所以對生老病死有了更現實的認知,知道人終有一死,她以為她會淡然一些。

可是滅魂釘拿出來的一刻,她心中還是微微一顫。

郝青鬆看著薑姒,眼中露出了一絲不忍,但是轉而成為了對陸滄海絕對的順從和忠誠。

他道:“隻需一枚,你就會魂飛魄散,不會太痛。”

薑姒看著周圍,陸臣風被困在了法陣之中不能動彈,他胸口被殷紅的血染紅,一雙銀色的眸子此刻變得血紅;而聖子被九顆佛珠圍繞旋轉,困在金環之中,那雙清澈漂亮的眼睛此刻帶著碎裂之感。

不知為何,薑姒覺得這一切,就像一個早已布好的圈套。

罷了。

她希望可以就此離開這個世界,回到現實。

可是她心中突然有些想再見一麵江嘯宇,可他應該是下山曆練了。

應了他那句話:他們再也不見。

這時候郝青鬆道:“行刑。”

卻在此時,響起一個低沉的少年聲音:“等一等!”

薑姒微微抬頭,陸臣風瞳孔一縮,陸滄海這才緩緩抬起眼,紅蝶秀麗的眉頭微微蹙了一下,露出一瞬已過的猙獰。

眾人的頭紛紛轉向山下。

隻見一個少年踩著登山的天梯,一步一步踏上無極峰。

薑姒嘴唇輕啟,若非被縛仙索困住,差點站了起來。

江嘯宇!

他來做什麼?

雖然有些遺憾,但是薑姒並不希望他此刻出現,不知道他會做什麼?

世人皆不知此刻江嘯宇出來意欲何為?劫法場?

連陸臣風和聖子都分彆被他們師尊給困住,難不成他是準備以一敵萬?

淩雲子雖然沒少被江嘯宇坑錢,但是除了此刻被困在陣中的雙目血紅的陸臣風外,他與江嘯宇一直亦師亦友,他好像知道江嘯宇要做什麼,厲聲道:“回去!”

江嘯宇把肩上巨劍江一往地上一扔,笑道:“來都來了,哪有回去的道理?”

陸滄海把目光緩緩移到他臉上,麵色冰冷。

江嘯宇從懷中取出一枚金牌,外人並不清楚,眾長老卻是清楚這是萬劍宗的免罪牌。

當時他在淩雲子那裡騙來的。

郝青鬆自

() 來也看不慣江嘯宇這浪蕩做派,厲聲道:“你以為罪金牌可得了弑殺數百人命的罪?”

嘯宇拿著金牌,笑而不語。

郝青鬆又道:“她弑殺同門罪證確鑿,不是你這巧言令色的小子能夠顛倒黑白的。”

江嘯宇哼了一聲,根本不理會郝青鬆。

薑姒不會殺人,薑姒甚至不會用紅絲,但是這些都不能成為證據。

郝青鬆漲著一張算不得仙氣飄飄的老臉,道:“那這混小子你要乾什麼?”

江嘯宇看了一眼眾人,看了一眼被困在陣中受了內傷的陸臣風,他單膝下跪,向他拜了一拜,道:“是希望師尊饒我不孝之罪。”

陸臣風看著江嘯宇,知道他準備做什麼,他捂住胸口,第二口血吐了出來。

而另一旁被金環鎖住的聖子目光變得更加破碎,念了一句經文,緩緩閉上了眼,似是已不忍不願去看接下來的一切。

江嘯宇站起來,轉身向跪在地上的薑姒走去。

薑姒一眼詫異地看著那向她走來的少年,這一路上既是無人攔他。

他走到薑姒麵前後,垂眼看著她,道:“薑姒,我記不記得我上次說我喜歡你?”

眾人唏噓了一口氣,這個豎子!

就算她犯了死罪,可她怎麼說還是他師娘啊!

陸臣風此刻用劍撐著地,受了內傷的他看不清表情,他爹陸滄海的臉色卻是冷得更加難看。

薑姒不可置信看著隕星台上馬尾與衣擺飄蕩的少年,“什麼時候,你說這些?”

江嘯宇笑了笑,沒有回答薑姒,而是拿起了這枚金牌,道:“弟子自知不該對師娘有非分之想。”他看向仙尊,道:“不知仙尊,這枚金牌可不可以免我這忤逆之罪。”

仙尊臉色冷著臉說了一句:“可。”

江嘯宇又淡淡一笑,道:“謝掌門仙尊。”

然後他看向眾人,道:“既然掌門能贖我這不悖之情,那便也允許徒孫履行當下對她的承諾。”

薑姒睜大眼看向江嘯宇,她不記得江嘯宇說過什麼承諾。

仙尊道:“你說。”

江嘯宇轉頭看向薑姒,道:“我曾答應過她,若誰想殺她,必然從我屍體上踏過。”

眾人又是一愣,唏噓之下麵麵相覷。

薑姒回想起當時那句話,當時是金驍拉著她一起墜下山崖,她以為他隻是一時少年意氣之言。

薑姒突然回過神,“你要做什麼?這不是你該卷進來的事!”

江嘯宇又向她走進了兩步,站在他身前,她跪著,他垂下頭,用兩指掐起她的下巴,讓她看著自己,道:“這樣驚訝做什麼?”

他態度依然張揚跋扈,語氣和眼神確實說不清道不明的寵溺。

那少女本是沉寂甚至趨於木訥的麵容,在江嘯宇出現的一刻出現了光彩,有了生動的不可方物美。

而那渾身帶刺的少年,也是在看見少女的時候有了平時沒有的溫柔。

那一瞬間,

讓人忘了她是他師娘,

她此刻還背負重罪。

隻覺得本該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璧人生死離彆前的告白,讓人竟然生出一絲遺憾。

江嘯宇看著她,道:“薑姒,記住,我喜歡你,即便你有彆的男人,你也要記得我江嘯宇。”

他是惡劣的將這句話像火焰一樣在她心中燙下烙印,讓她生生世世無法忘記這句話,忘記那個他。

說罷他鬆開她的下巴,向仙尊道:“鋪墊完了,進入正題,她的罪,我來代。”

薑姒:“江嘯宇!”她想要一把拽住他,但是縛仙索確實把她捆得更緊。

而這時無論是江嘯宇的師尊,還是他的好友釋空鉉,臉色雖然蒼白,但是神情中並沒有意外。

好像這一切,他們早就預料到了一般。

江嘯宇看向仙尊:“雖然她是我師娘,但是我用金牌免了此罪。也就是認了我對她的情,既然有‘情’,我就可以為她代罪而豁的門規。”

眾人吸了一口氣,原來他這免罪金牌是在這裡等著啊。

可是……

仙尊眉頭緊蹙,緩緩說了一個字:“許。”

喻澤林差點從人群中衝了出來,“不行!!!!”

“江嘯宇是我們這一代的翹楚,是千年難得一見的奇才,他驚才絕豔,前途不可估量啊!!!”

其餘人也是不禁惋惜,要知道他們做夢都求不來一個江嘯宇這樣的弟子。

這這這,也未免太可惜了,於是也忍不住紛紛向江嘯宇求情。

這時候一人卻出來道:“人家你情我願,況且是萬劍宗家務事,哪裡輪得到你們置喙?”

說這話的不是他人,而是一直沉默的崆峒掌門,歐陽旭之父歐陽烈。

歐陽旭受了不少江嘯宇惡氣,他這個做爹都全部聽在耳裡,之前江嘯宇風頭正盛時他不便出頭,可是此刻正好落井下石,送他一程。

這時仙尊舉起了手,道:“就依崆峒掌門所言,成全他們。”他說這句話時露出了幾分痛惜。

這時候一旁紅蝶卻目光古怪,她趁陸滄海不注意時淡淡看向他,目光中充滿了嘲諷。

*

喻澤林已被紫藤帶了下去,陸臣風和聖子被封禁不能出結界,不能發聲,本是隕星台的地方成為法場,整個法場隻有薑姒一個人的聲音:

“江嘯宇,你這樣是亂了天命!亂了天道!你死了,一切都沒了啊!!”

“你們不能讓江嘯宇死,他若死了,天地的命數也會大變啊!”

可是誰也不聽她的話,就是把她當成一個謊話連篇的瘋子。

江嘯宇一步一步走向刑台。

當滅魂釘一根根釘入江嘯宇身體的時候,薑姒回想起和他的一幕一幕。

他那麼惡劣,那麼討厭自己。

可什麼時候他卻成了推動自己前進的力量?

他說:薑姒,你不要固地自封,你不試試,怎麼知道自己的潛能?

他說:我這樣的奇才一對一教你修行,你得珍惜。

跟著他她甚至學會了吵架,學會了跟人爭鋒相對,她好像一點一點在被他強勢地改變。

郝青鬆說一根滅魂針就能讓自己魂飛魄散。

可是眼看滅魂針一根一根釘入他的肉身,他的目光卻依然明亮而倔強。

一枚。

她想起他從明軒手中救了自己。

再一枚。

她想起他把雲中閣的食物全部推給自己。

再一枚。

她想起異血之花花海之中,他將自己推開,獨自承受那千年前古陣的致命一擊。

滅魂釘一枚一枚釘入他的身體。

一幕一幕回憶在薑姒腦中浮現。

他說:“小爺有錢,願意為你花錢。”

他說:“我不強迫你喜歡我,你也不能強迫我不喜歡你。”

一枚枚滅魂釘下去,他一聲不吭。

所有人看著已經被釘入三十九根滅魂針的江嘯宇心中歎服:這小子,骨頭硬,靈根也硬。

但是卻沒有人敢說出口的話是:萬劍宗真是狠,這每一下都是惡毒地釘入他的靈根,這郝青鬆,不,這仙尊是跟他有仇嗎?

最後第四十九根釘入江嘯宇靈根之時,他眼中的光終於寂滅。

就在他氣息快要湮滅的一刻,薑姒用靈力掙斷了縛仙索,朝江嘯宇飛奔而去。

看著他,顫抖道:“不怕哈,不怕哈,我將靈根給你補好。你不要怕。”

“一切都會好的。”

她抱著懷中少年,用顫抖的聲音說著這些天真的話。

少年想抬手幫她擦一下眼淚,卻發現手抬不起來。

“傻瓜,彆哭啊。”

他蒼白的臉上挑起笑,輕佻地道:“來,叫聲小野哥……”

然後他等不到薑姒開口,就已經緩緩閉上了眼。

薑姒泣不成聲:

“你們怎麼敢啊!他是天道之子啊!”

她連擾亂他的命數都不敢!

你們怎麼敢就這麼殺了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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