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娩將頭靠在譚裕的肩膀上,視線落在窗外的雪景,她的聲音很小很小,幾乎要淹沒在喧囂的車廂裡,但譚裕卻還是清清楚楚地聽見了。
她說,她害怕,怕這是一場夢。
也怕,一覺醒來譚裕就會消失不見.
畢竟像這樣噩夢,對於謝娩來說真的是家常拌飯,每到深夜好夢破碎,謝娩都是進入一個自責的無底洞,是她把譚裕弄丟的。
她真的好害怕,害怕這就是鏡花水月,黃粱一夢。
可譚裕似乎就是看出了她此刻的心思,男人伸手牽住她,神情溫柔,溫暖的大手握住謝娩微微有些泛冰的指尖,她下意識的看向自己身側的人。
譚裕的嘴角掛著一抹難以察覺的淡笑,整個人慵懶地斜倚著,仿佛整個世界都與他無關。夕陽的餘暉透過窗戶,斑駁地灑在他的側臉,將他少年特有的俊朗線條映襯得愈發分明。
讓人覺得恍惚。
“我會,一直一直在的,就算你睡著了,我也不會離開。”他的話好像帶著某種魔力,讓謝娩覺得安心,她將腦袋輕輕地卡在譚裕的胸膛,難得有一種安穩的感覺。
梔子花的味道沁入鼻腔,謝娩隻覺得自己的眼皮越發的沉重。
她再也撐不住,沉沉地睡過去。
這一覺,起初的時候還有些不安,謝娩下意識地抓緊譚裕的衣角,愈發的用力。
男人感受到她的不安,大手在謝娩的後背輕輕地拍打著,一下又一下,溫柔有力。懷裡的姑娘,似乎是感受到了什麼,整個人逐漸的放鬆下來。
她的睫毛很長很翹,一根一根格外的分明,譚裕下意識地數著,一如高中時期中午睡覺的時候,他總是安靜地,看著謝娩熟睡的容顏,一根一根地數著她卷翹的睫毛。
謝娩是驚醒的,她猛地坐起身來,看著周圍的包廂,那顆懸著的心忽然就安定了下來。
譚裕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了,腦袋耷拉著,手卻緊緊攥著謝娩的手,生怕她下一秒就跑了。
她看著男人的睡顏,眼底浮現出淡淡的溫柔,謝娩就在這樣一隻手被譚裕牽著,一隻手撐著腦袋。
她的視線沒從譚裕的臉上移開過,甚至連嘴角的笑容都是越來越燦爛。
不知道是不是謝娩的目光實在是太過於灼熱,男人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過來,他偷偷地睜開一隻眼睛,笑容戲謔。
“我好看嗎?”他問。
謝娩微微點頭,嘴角揚起一抹輕快的笑意,她輕聲應了一聲,然後視線與男人深邃的眸子交彙。短暫的愣神後,她仍然毫不猶豫地吐露出心中的答案:“真的很好看。”
或許覺得自己的回答略顯簡單,謝娩放下了支著下巴的手,又認真地重複了一遍:“你的是我見過的最好看的,沒有之一。”
男人似乎對她的回答頗感興趣,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他湊近了一些,薄唇輕啟,低聲詢問:“那你覺得我哪裡好看?”
“眼睛。”謝娩沒有猶豫,脫口而出,她說,“你的眼睛,跟寶石一樣,特彆特彆好看。”
“跟寶石一樣?”
譚裕對於這個回答相當滿意,認真點了點頭,意圖再說什麼的時候廣播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