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見秋卻好像比他們還想破案似。
就算是為了錢——
誰腦子壞掉了指望著靠破案賺錢？
就算報名個什麼記憶大賽，炒作炒作天才人設，來錢也比給警方提供線索快多了。
“有時候從不同角度看待問題，或許能夠找到不同答案。”高警官答道，“我們也需要時常轉換思路。”
那意思大概是“姑且說來聽聽無妨”。
“那我就直接說結論——高警官就算不同意，也不要嘲笑我。”
高警官點了點頭。
“鐘姐不是凶手。”林見秋說道。
這個他們已經討論過了。
跟樓下老人交流過之後，高警官也越發覺得鐘新月嫌疑很淡。
六年前鐘新月還在浮城，因為沒錢而被迫輟學打工，那時候宋齊修就已經是小有名氣演員了，根本不可能有什麼交集。
鐘新月明顯很愛女兒，哪怕患上絕症命不久矣，她也不可能拿女兒未來做賭注。
更何況鐘新月身體很健康。
殺人犯女兒並不是什麼好名聲。
“但是鐘姐認識凶手。”
“凶手是個女人，力氣很大。”
林見秋下樓梯腳步更慢了，幾乎要想一會兒才下去一階，但也終於慢慢走到了高警官身邊。
“凶手跟她和唐美瑜都是同鄉。”他最後說道。
“為什麼會這麼認為？”
“直覺。”林見秋答得理直氣壯，“不是你讓我隨便說嗎，而且，找證據好像是你們警察事吧。”
高警官：“……”
林見秋這話聽起來倒真像是在隨口瞎猜。
但高警官覺得，他這麼說一定是有原因。
是怕給出猜測邏輯會乾擾他們查案嗎？
畢竟林見秋連現場都沒看過，了解線索實際上很有限。
高警官倒不是很想把林見秋想得這麼體貼，也就權作安慰了。
他已經重新申請搜尋鐘新月下落了。
原先他們隻是想找鐘新月了解一下情況，即便聽說她說了類似警告話，也隻當她是在泄憤。
跟唐美瑜發生過類似摩擦演員和工作人員不計其數。
現在鐘新月重要性卻陡然提升了一大截。
“隻要找到鐘新月就知道是不是了。”
-
葉懷霜和大胡子在車上等著。
看到高警官和林見秋兩人下來，大胡子明顯鬆了一口氣。
他之前因為葉懷霜關係林見秋睡眠而產生了一些錯覺，以為葉懷霜是個很溫和人。
然而真正在一個狹窄空間裡獨處之後，他就發現自己大錯特錯了。
葉懷霜是不是個正直善良好人不好說，但絕對不是一個溫和體貼人。
大胡子嘗試著找過一些話題打招呼，無一例外都在對方簡短幾個字裡冷場。
他看起來對車上另一個人漠不關心，隻顧低頭看著手機，偶爾翻閱著手邊文件夾。
中途葉懷霜接了個電話，說得也全都是大胡子聽不懂東西，聽得他不由自主閉緊了嘴巴，以免暴露自己無知惹人嘲笑。
簡而言之，壓力山大。
林見秋被高警官按進副駕位置，大胡子一見他便迫不及待地探頭問道：“怎麼樣？見到鐘姐了嗎？”
“都不在家。”林見秋搖了搖頭。
“怎麼會呢，不會出事吧。”大胡子不由喃喃自語，有些擔心。
高警官卻沒有上車，扶著車門跟葉懷霜打招呼：“葉老師，請你把他們送到警局。讓你久等了，不好意思，今天太麻煩你了，梁隊說改天請你吃飯。”
葉懷霜微微頷首，示意不要緊：“沒事。”
要說辛苦當然還是查案警察辛苦。
在外麵奔波一天還要繼續加班加點。
高警官看了眼手機，又跟大胡子和林見秋交代道：“我跟局裡人打過招呼了，你們就先去休息吧，我還有彆事要調查，一會兒我同事來接我，暫時回不去了。有什麼新線索給我打電話。”
最後一句是專程跟林見秋說。
果然沒一會兒就有車停在路邊。
高警官跟三人抬抬手道了彆，便走過去上了車，沒一會兒就消失在了路口。
大概是又有了什麼新線索需要去調查。
葉懷霜視線往旁邊挪了一下，主動問道：“為什麼要去警局？沒有地方住了嗎？”
林見秋點了點頭，有些疲憊地答道：“房子剛炸了嘛。”
葉懷霜又說道：“警局休息室我去過，床板很硬，有大案時候又擠又吵，他們通宵還要談案件細節，比如怎麼死。最近城東那起連環殺人案死者死狀都很淒慘。”
林見秋原本昏昏欲睡，聽這話反倒精神了一些。
葉懷霜話裡意思，怎麼像是在勸他彆去警局休息呢？
林見秋打了個哈欠，大腦短暫地罷工了那麼幾條線路，沒有多想，順口說道：“我們很窮，租旅館就太奢侈了，警局起碼比橋洞暖和安全。”
葉懷霜接道：“你們不介意話，可以去我那裡休息一下。這裡離我們員工宿舍不遠，還有很多空房間。”
林見秋哈欠打到一半卡住了，生理性眼淚還掛在眼角，導致視野有那麼一點點小模糊。
他忍不住扭頭打量了葉懷霜片刻。
確實還是葉懷霜那張高貴冷豔臉，不像是被人掉包了，也沒聽說葉家還有第三個兄弟……
葉懷霜神情坦然，也不像是在開玩笑。
林見秋在懷疑葉懷霜為什麼這麼“善良”，願意給沒什麼交集人主動提供住所。
大胡子則在疑惑於葉懷霜多話——
葉懷霜好像也隻在林見秋麵前說這麼多話。
而且還是他自己主動開口。
看那意思也頗為體貼周到，連警局床板硬不硬都這麼在意。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雙標嗎？
大胡子震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