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對楠楠卻並不太熟悉。
要說這兩天最後一個見到楠楠，也就是林見秋。
然而林見秋這時候卻又聯係不上了，據他朋友說，可能是出門買東西忘了給手機充電。
這倒是其次，他朋友也認識楠楠。
再不濟多跑一趟鐘新月家，請她家樓下阿姨認也不是難事。
“她目標是那個女孩兒？”
“可能是。”梁隊歎了口氣，“之前我們猜過凶手可能會報複成功之後選擇自殺，但是鐘新月失蹤，我們又覺得可能她是想堵知情人嘴，拖延時間逃跑。”
他們並沒有往楠楠身上想。
“醫院——”葉懷霜注意到梁隊先前提到詞，“沈知音也有過孩子？”
“算是有過。沈知音好像有過流產記錄，還在核實。她家裡有很多給小女孩準備東西，照片上也隻有她和小女孩兒兩個人，有被剪過痕跡。”
“但她和鐘新月兩個人照片也被好好地保存在相冊裡，不像是對鐘新月心存怨恨，相反她們關係應該不錯，相冊就放在床頭櫃抽屜裡，也有互相贈送生日禮物記錄。”
“現在我們懷疑，沈知音可能一開始就是衝著鐘新月女兒去。”
-
衛從白在路邊看到了林見秋。
他本來是赴朋友約，車開到一半看到路邊圍了一群人，看側臉還有幾張熟麵孔。
再定睛一細看，衛從白差點撞到欄杆上去。
最中間赫然就是昨晚才見過林見秋，旁邊掛著張紙招牌，粗略掃過去，大概就是寫著“握手五塊、單人照五十、合照一百，特惠五百可指定姿勢”之類標價。
衛從白被嚇得踩住了刹車，險些以為是自己在夢遊。
停車再扭頭去看，他才發現自己沒看錯。
那牌子上字還是手寫，不知道哪裡撿來海報，背麵空白被充分利用了起來。
窮酸之態儘顯。
關鍵是竟然真有不少人找他合照。
其中不少都有些眼熟。
想想也是，林見秋光速退圈也就是不久之前事，滿打滿算半個月還沒到，雖然人氣飛速降成了負數，但存在感還沒有徹底歸零。
到現在網上關於他黑料還在漫天飛舞，隻不過頻率比一開始低了不少。
不少黑粉仍舊義憤填膺，以時不時上網罵他兩句為榮。
想來如果有機會讓他們花錢看一看林見秋如今落魄模樣，他們也會願意。
於是在搜刮了一圈狗仔口袋之後，林見秋終於向普通路人下手了。
再一看林見秋旁邊大胡子也不見蹤影，想來也還是要點臉麵，所以決定讓他好朋友獨自散發光忙。
衛從白承認，他當時差點加快油門扭頭就走。
原因無他——丟不起那個人。
但也是因為實在太丟人現眼了，衛從白終於還是忍無可忍，下車就擠開人群，一路氣勢洶洶地把林見秋拎了出來，丟上了車。
林見秋還滿臉微笑地跟他“顧客”道彆：“歡迎下次光臨啊~”
衛從白差點一句臟話就要說出口，當即掏出五百塊甩過去：“指定姿勢——你給我坐好！”
林見秋就乖乖坐在副駕上不動了。
看他這麼“乖巧”模樣，衛從白反而更氣了。
找林見秋拍照人裡不少都是之前找過他麻煩富二代。
大概是從哪裡聽說了消息，特意趕來湊熱鬨。
不用等到明天，衛從白都能想象得到下一條關於林見秋新聞是什麼了——
【驚！昔日當紅明星竟淪落到街頭要飯！】
衛從白：“……”
衛從白恨鐵不成鋼：“你不是去當群演了嗎？怎麼又跑出來乾這種事了？”
跟當街“賣｜身”一比，演死屍都能算得上體麵了。
“劇組都停機了。”林見秋歎息道，“下份工作要到下周，昨晚我住地方炸了，錢燒光了，現在身無分文，欠著一屁股債，還沒有地方住。”
衛從白：“……”好慘哦。
“啊……是、是這樣嗎。”衛從白聞言都不好意思再指責他了，反而生出幾分憐憫，“那你怎麼不早說，我可以借你啊。”
反正衛少爺有是錢。
林見秋搖頭：“我比較喜歡自食其力。”
衛從白：“……”
這話從林見秋嘴裡說出來，怎麼那麼不對勁呢。
衛從白決定不要難為自己，跳過這個話題。
“你要去哪兒？我順路送你過去。”衛從白問道。
“我跟陸哥約地方在反方向。”林見秋瞄了眼導航，“衛總你已經多開出去七公裡了。”
衛從白：“……”
衛從白：“你怎麼不早說？”
林見秋疊好順手抄上來海報，數了數錢收好，一本正經地答：“顧客是上帝。”
愛往哪兒開往哪兒開。
衛從白輕咳了一聲，將車改了道，準備在前麵路調頭：“我送你回去。”
他本來是被朋友約了去郊區新開茶莊，好備些禮物送人，沒成想半路看到了林見秋。
拎著人上了車，他也沒關導航，就這麼跟著走了。
這一帶位置比較偏，馬路上尤其空曠開闊，一路上連紅燈也沒遇到幾個。
間接導致他一不小心就開過頭了。
七公裡遠，走回去起碼得兩個小時，這附近偏僻，公交站牌都看不到影子，林見秋也就沒有推辭。
這附近林見秋也是第一次來，他透過車窗盯著外麵路牌，默默記下這周邊路況。
這也是他習慣之一。
車調了頭，開過兩個路口，林見秋瞥見某個路牌時微怔了怔，忽開口：“衛總，能不能停一下車。”
衛從白減慢了車速：“乾什麼？”
“青樟路那個路牌下麵，我有點事。”林見秋答道，“你把我放在路邊就可以，我一會兒會自己回去。”
-
青樟路，附近是一個小居民區。
因為位置太偏，加上過去有一些死人墳堆傳聞，居民很少，就連商業廣場都不願意入駐，偶爾看見一棟高樓，也是空曠冷清，隻有路兩邊零零碎碎一些小店還有一些生氣。
既不是什麼風景區，也不是什麼名人住宅地。
非要說話，這附近也就是一個電影學院舊址，但早在十幾年前就已經搬遷走了，舊樓也在十年前推倒，改建成了居民住宅小區。
那又有什麼好看？
衛從白翻看著從網上搜來資料，感到百思不得其解。
林見秋下車之後也沒有參觀什麼風景打算，而是先在路邊報刊亭買了一份報紙。
他今天一早就跑警局，之後被人攔在路上圍觀，乾脆將計就計扯了塊握手合影招牌，還沒來得及看今天日報新聞。
開報刊亭是個老伯，小亭子兩邊貼著小廣告都褪了色，想來也是在這裡待了不少年了。
“這附近學校啊……你說那個什麼電影學院吧，早就搬走了，不過以前沒拆那陣，倒是經常有學生到這裡來取景，那時候周邊小區還沒有這麼多呢，學校後麵有挺大一片湖，好多人都愛去那邊玩，還有過在那邊拍電影呢，我孫女還在電視上指給我看過，可惜後來建小區就給填平了……”
林見秋一邊聽著，一邊掃過今天頭條新聞。
果不其然就是宋齊修和唐美瑜遇害案子，次一級便是至今未告破連環凶殺案。
林見秋抽出頭條板塊，將凶案現場照片疊過去，留下宋齊修平時照片，指給老伯看了一眼。
“您見過他嗎？”
“有點眼熟。”老伯戴起眼鏡，嘟嘟囔囔地思索著，“好像在電視上看到過……彆地方嘛……我想想……”
老伯冥思苦想，林見秋正要低頭去看其他新聞，忽聽到巷子裡傳來一片喧鬨聲。
“哎呦你這個小丫頭是哪家怎麼還偷東西啊！”
“快快快抓住她！小小年紀不學好，一定要找她家長！”
“往路口跑了！”
“等等彆追了，一會兒追到馬路上被車撞到了怎麼辦。”
“不就是個麵包嗎，算了算了，就喂狗了，也不值幾個錢。”
……
林見秋往後退了一步，往報刊亭後麵巷子看了一眼。
巷子背光，昏昏沉沉，但也能看到兩邊都有開著窗口小店。
一群大人從拐角追出來就停住了腳步，聚在一起嘴上抱怨著偷東西小孩兒家教，一邊問著是哪家，卻沒有再上前。
他們怕把小孩兒趕到馬路上，這邊路空曠，車都開得很快，小孩兒一不當心容易被撞到。
然而小孩兒還是一個勁兒地埋頭往前衝。
後麵人反倒慌了。
“彆跑了彆跑了！路上都是車！”
“我們不追你了，不怪你。”
“前麵小夥子你攔一下！”
林見秋又往後退了一步，剛剛好堵在路口。
看清那個小孩兒模樣，林見秋不由怔住。
小孩兒一頭撞進他懷裡。
林見秋本來身體素質就不怎麼樣，腳步還沒站穩，就被小孩兒用儘全力一撞，腳下一個踉蹌便跌坐下去。
他一手撐在地上，一手攬著小孩兒背，將她護在懷裡。
小孩兒還要掙紮，林見秋低聲叫她：“楠楠，彆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