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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夜的調查結果,最後範圍縮小到三個地方。

一個廢棄工廠區,閒置三年以上,跟迷宮有的一拚,還有一個是舊校區,因為化工汙染,舉校搬遷,周圍的居民也相繼搬走,早就成為無人區了。

剩下一個最初被認為是可能性最低的西麵山林。

被認為可能性最低的原因也很簡單,範圍太廣地勢太險,山林一側臨江,靠近城市的那一側是一大片樹林,進出都很不方便。

內部原先是有村莊的,但大概在十年前遭受了洪水和泥石流的災害之後,整個村子都遷走了,偶爾才有探險者會來這裡爬山或者尋寶。

但到了盛夏時節這裡就幾乎看不到人影了,尤其是靠近雨季的時候,十年來因為暴雨被困遇險的人一隻手都數不過來。

所以最後跟到這個方向來的人也是最少的,兩輛車,六個人,還包括了林見秋和葉懷霜這兩個編外人士。

“梁隊讓我們在林子外麵找個隱蔽的地方等他們,暫時不要輕舉妄動。”

林見秋如實轉告葉懷霜,在這種方麵他並不是一個莽撞的人。

“那邊監控比對結果出來了。”

坐在後排的高警官不知何時醒了過來,冷不丁地插嘴:“這個路段的監控裡出現的那兩輛車確實跟失蹤案裡的一樣。”

“第一起報案中失蹤女孩工作的酒吧附近,女大學生的學校附近,以及那個護士工作的醫院附近,出現的是同一輛車,並且頻率都在兩次以上,還有剩下的幾起是另一輛……”

高警官獲得的信息比林見秋詳儘許多,他已經從頭到尾看過一遍,說起來有條不紊。

雖然事實上林見秋並不需要他再另外播報一遍——那都是他最先發現的線索,隻是得到了證實而已。

兩邊交換著情報的時候,林見秋又收到了薛徹發來的短信。

林見秋看著手機屏幕久久沒有言語,另外兩人自然也發現了他的異常。

高警官停下來,問他:“怎麼了?”

林見秋答道:“薛徹那邊也查出來了,跟小譚頻繁聯係的那個,確實是同一個人。”

葉懷霜無意識地皺了下眉:“那至少是三個月之前的事情了。”

高警官問林見秋:“真的是你的那個讀者?”

林見秋“嗯”了一聲:“不過未必是真的喜歡我的書。”

高警官猜測道:“那就是因為那起案子?”

林見秋點了點頭:“八成是。”

高警官歎了口氣,也開始感覺到頭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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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多月前,林見秋協助警方破獲了一起比較特彆的案件。

城西某個年輕人被鄰居發現猝死在家裡,最初的調查結果是由食物中毒誘發了心臟問題,加上年輕人常年熬夜,體質很虛,猝死家中並不奇怪。

餐桌上的東西都是些家常菜,隻是沒有烹飪好且隔了夜變了質,對於一個死宅來說並不奇怪。

警察上門之後沒調查出什麼異狀,便準備以意外結案。

但在通知家屬認屍的時候出了意外。

死者是外地人,警方幾經輾轉才聯係到了他在鄰省某市鄉下的外婆,老人跟著警察來了雲城,在警局外麵掉了眼淚,脫口而出的一句話卻是“死得好”。

老人對這外孫恨之入骨,看一眼確定人死了之後就頭也不回地走了。

她畢竟年事已高,走路都顫顫巍巍,警察也無法強求,隻得聯係了其他親戚,商量著簡單處理後事,同時才了解到死者的真實情況。

死者是個徹頭徹尾的人渣,打小不學好,唯一的優點就是臉長得好,初中就搞大了女同學的肚子,害得對方抑鬱退學,之後腳踏幾條船都是常態,甚至是男女不忌。

他學習不好,又好吃懶做,初中畢業就輟了學,也不出去工作,全仗著一張臉遊走在一堆情人中間伸手要錢,實打實的是個軟飯男,毫無擔當和責任感。

不止對情人如此,對家人他更是喪心病狂。

死者父母常年在外打工沒空管教孩子,便將兒子丟給爺爺奶奶,老人家耳根子軟心也軟,一味寵溺著大孫子,舍不得打舍不得罵,要什麼給什麼,有受害者家長找上家門時,他們也一味和稀泥維護孫子,再不濟就扣出自己的養老存款花錢解決。

這樣毫無底線的溺愛很快就叫他們嘗到了惡果。

有個城裡姑娘懷了這個人渣的孩子,想拉他去結婚的時候,才意外發現自己隻是眾多小船當中的一個,再去醫院檢查,早就染上了病。

那姑娘一時想不開,直接從樓上跳了下去。

那個人渣卻毫不心痛,更無反省之意,受害的姑娘們的家人一個個找上了門,有討說法的,有趁機要賠償的。

人渣把老人往外一推,卷了家裡所有的錢溜之大吉。

之後他還去找了父母,打著信息差裝乖賣好卷了錢不說,還把跟在父母身邊的親妹妹送到地頭蛇的床上,換了跑路費。

他父母毫不知情,上門為女兒討說法的時候被地頭蛇打成了重傷。

雖然最後地頭蛇進了監獄,但做父母終究知道了兒子做的好事,本來身體就不好,一口氣沒上來就硬生生被氣死了。

未成年的妹妹也不知所蹤。

消息傳回家鄉,這個人渣徹底聲名狼藉,就連親戚也麵上無光,很長一段時間不敢在外露麵。

罪魁禍首卻早就溜之大吉,帶著錢跑到雲城暫時安了家。

到了新地方,他還算低調,但暗地裡其實也做了拉皮條的勾當,就在死亡前一周,他才騙得一個剛來雲城打工的年輕姑娘去賣了身。

小姑娘原先是有個演員夢的,一覺睡醒卻被一摞裸|照死死拿捏成了玩物。

這些事他做得還算謹慎,還是找到凶手之後警方才調查清楚的。

——這也是凶手殺害他的最大動機。

但那時候沒有人意識到樓下毫無交集的老好人鄰居會是凶手。

鄰居看起來敦厚老實,與人為善,甚至可以說是很好欺負的人,做著簡單的體力活,但實際上他很精通化學藥理知識,精心策劃了給死者下毒的計劃。

等到屍體被發現送去化驗的時候,真正致死的毒藥已經幾乎查不出來了。

林見秋那次是湊巧路過,聽說有案件就順路湊了個熱鬨。

垃圾桶剩下的一點廚餘殘渣讓他覺得違和,便上了心,時不時就在周邊轉幾圈打聽下消息。

等他找到凶手踩著垃圾車回收的時間點丟掉的藥劑廢品的時候,死者的人渣行徑已經受到了全城的唾棄了——這種時候各個媒體總是跑得格外快。

破案的難點在於確認是謀殺案以及鎖定嫌疑人範圍。

確定方向之後,找證據壓根不是難事。

凶手第一次殺人,不知道將家裡所有證據銷毀,包括暗示了他跟死者之間恩怨的照片。

還有他家裡那一排專業書籍以及實驗工具,甚至還有他沒有銷毀掉的殺人道具。

凶手被逮捕歸案之後,不少人還覺得惋惜,因為死者那個人渣確實死有餘辜。

不過輿論就跟林見秋沒什麼關係了。

那次報道裡沒提到他,隻有少數的內部人士知道他也參與了其中,並且幾乎是他憑一己實力就翻轉了案件性質。

這起案件對於林見秋來說,也不過就是無數個真相大白了的凶殺案件中的一個。

就在那時候有讀者私信他,問他,為什麼這個世界總是壞人逍遙法外,好人卻要得到懲罰。

林見秋是從來不回私信的,不過偶爾會上線統一掃一眼。

他沒準備回,對方卻不依不撓,沒多久又發來那次案件的新聞,問他是否覺得替天|行道的人理應受到那麼重的懲罰。

「他本來可以逃過這一劫的。」

讀者似乎在替凶手覺得委屈。

但他的那句話倒也不假,要不是林見秋那段時間不忙,加班加點的在外麵守著,也許就叫凶手逃過去了。

或者但凡他多一點私心,在知道死者是個什麼樣的人之後就放棄追查,哪怕睜隻眼閉隻眼,刑罰都不會降落到那個看起來忠厚老實的老好人身上。

林見秋本來可以不管這些漸漸走向偏激的言論,但他最後還是回複了一句。

殺人就是殺人,除了法律以外,沒有人有這樣替天|行道的資格。

那個讀者隔了很久才回複了一句意味不明的話。

「你能保證自己永不動搖嗎?」

那之後,那個賬號的頭像就徹底按下去,再沒有過一點動靜。

三個多月以後,林見秋在那幾封含著暗示與預告意味的讀者來信裡,看到了一樣的話。

作者有話要說:

抱歉前兩天實在是太太太太太卡了,後台根本登不上去,乾脆卡出去刷新聞了,今天才好一點能爬上來,後麵不卡的話還是正常更新的,還有點存稿

這段時間太難了,希望河南的朋友們一切平安,以及後排提醒一下最近還有台風,江浙滬這邊的該囤糧囤水囤電啦,泡麵純淨水充電寶什麼的最好都提前準備好,以防萬一,希望都能平平安安地度過這段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