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喬晚去了琴行。
暑假期間,早上一般都有課。老師們陸陸續續進了琴行,還沒到上課時間,大家湊在茶水間衝泡咖啡提神。今天呂雯帶了自己做的小餅乾,大家喝著咖啡吃著餅乾閒聊天。
正聊著的時候,歐蕙走了進來。她一進來,呂雯就遞了餅乾給她,熱情道:“歐老師吃一塊吧。”
“謝謝。”歐蕙笑著接了過來。
“喬老師,我們幾個商量了一下,昨天你請了我們一頓飯,往後幾天我們輪流請你。”這時有個老師說了一句。
歐蕙拿著小餅乾抬了頭。
喬晚一聽,道:“你們幫我上課了啊,這是感謝你們請的,你們乾嘛這麼客氣。”
“這有啥,課程累積都累積在我們名下了。再說了,昨天一頓吃你七千多,還是有點過分的。”有個女老師笑嘻嘻說完,後道:“但是我們沒你有錢哦,請一頓兩百塊的簡餐可不可以?”
女老師說完,大家哈哈笑起來,喬晚也隨著笑著,說了一聲“可以”。而後她還抱了抱身邊的女老師。
正在大家氣氛濃烈的時候,歐蕙直起了身體,道:“我先走了。”
她語氣冷淡,在這片熱烈中有些格格不入。幾個老師剛回過神來,就已經看不到歐蕙的身影了。
她莫名其妙離開,有個女老師不明所以道:“她怎麼了?”
呂雯倒是見識過一次歐蕙這樣了,她看了一眼喬晚,道:“你倆又鬨矛盾了?”
“沒有。”喬晚道。
上次歐蕙在呂雯身邊已經鬨過這麼一出了,那次之後,喬晚威脅了她一番,歐蕙也老實了一段時間。可這種事情,就像是封印,時間越久,封印就逐漸開始鬆動。
歐蕙覺得她又可以了。
可是歐蕙不知道的是,喬晚已經不是以前的喬晚了。她這次這樣鬨,喬晚甚至都懶得找她費口舌。她索性就鬨大了得了,喬晚無所謂,她有底氣。
有錢能帶來很多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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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的事情之後,歐蕙對待喬晚的態度逐漸明顯。麵對她的挑釁,喬晚沒有任何回應。
相對於應付歐蕙,喬晚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考慮。昨天池故淵說今天她下班的時候過來接她一起吃晚餐,喬晚今天一天都有些心神不寧的。
也不算是心神不寧,她隻是有些不知道今天的晚餐上該和池故淵如何相處。
他們昨天隻是相親吃了一頓飯,池故淵並沒有把兩人的關係說死,而且還定了今天一起吃飯。那從池故淵的角度出發,他應該是想繼續往下發展的吧?
但是也不一定,說不定他要多吃幾頓飯觀望觀望。越想越沒個頭緒,喬晚索性不想了。
下午的一節鋼琴課下課後,喬晚送學生和家長離開教室。剛出教室門,喬晚抬眼看到了歐蕙。她正和一個打扮精致的中年女人有說有笑,兩個人朝著電梯的方向走著。
那個中年女人正是楊太太。
楊太太今天來琴行是來談工作的,談完工作順便來看了看歐蕙。歐蕙挎著她的胳膊,與她有說有笑,楊太太走著,問道:“你幾點下班?我們一起吃晚飯吧。”
“好。”歐蕙道,“我請您。”
楊太太笑起來:“你跟我這麼客氣做什麼?”
歐蕙身體貼在了楊太太耳邊,乖巧笑道:“您幫我進了琴行,我還沒好好謝謝您呢,您就不要跟我爭了。”
歐蕙心懷感恩,楊太太自然心情舒暢,抬手點了一下她的額頭道:“好,不跟你搶。”
兩人說著話的時候,歐蕙抬頭朝著某個方向看了一眼。她抬頭,楊太太也隨著抬起了頭來。看到正前方站著的女人,楊太太臉上的笑容收斂了起來。
喬晚在這家琴行工作的事情,楊太太早就知道了。沒想到她被博朗琴行辭退後,竟然被更好的七音琴行錄取了。這樣的結果,讓楊太太心裡始終梗著一根刺。可是喬晚的後台強硬,她沒法把這根刺拔掉,隻能忽略。她都忽略得差不多了,這根刺自己冒出來了。
楊太太和喬晚現在已經不是楊柏的事情那麼簡單,當初在艾德西餐廳喬晚兜頭潑了她一臉水,讓她丟儘了臉麵。楊太太何曾這樣被羞辱過,她對喬晚已經是恨了。
而她們看過去的時候,喬晚也看了過來。好在這時剛好喬晚的學生和家長過來,她笑盈盈地迎著學生和家長進了她的鋼琴教室。
幾個人的身影消失,楊太太麵色冰冷:“晦氣。”
歐蕙抬手安撫著楊太太,道:“彆管了就好了。”
“我倒是想管。”楊太太道:“但凡她背景沒那麼硬,我讓她在A市所有琴行都待不下去。”
楊太太說到這裡,言辭激烈,歐蕙低著頭,她輕撫著楊太太後背,道:“她背景也沒有您硬吧。她來我們琴行是楊柏哥幫的忙,楊柏是您兒子,怎麼可能比您背景硬……”
“你說什麼?”楊太太轉頭看向歐蕙,神情不可置信。
歐蕙被楊太太這麼看著,她也有些驚訝,道:“您不知道?”
“不知道。”楊太太說完,“楊柏哪兒有關係讓她進來?”
“我們琴行的老板是楊柏哥的朋友。”歐蕙道。
楊太太聽到這裡,已經停下了腳步,她想著楊柏和她因為喬晚起的爭執,還有喬晚在侮辱了她以後,現在心安理得地接受著她兒子的幫助,還有楊柏作為她的兒子,竟然為了一個女人跟她對抗。
楊太太氣得說不出話來了。
這時,兩人已經到了電梯旁。歐蕙按了下行的電梯,楊太太看著電梯下來,她按了電梯的上行按鈕,對歐蕙道。
“我上去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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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晚一節課剛上了一半,呂雯敲門進來找她,她神色緊張,對喬晚道:“老板讓你去他辦公室。”
喬晚:“……”
七音琴行不像是博朗琴行那樣的小作坊,喬晚來了這麼久,還沒被老板單獨召喚過呢,也怪不得呂雯緊張。
喬晚和學生家長道了聲歉,起身離開了鋼琴教室。出了鋼琴教室,喬晚問呂雯:“怎麼了?”
“不知道。”呂雯有些擔心,“好像有人舉報你。”
“舉報?”喬晚停了一下,這劇情怎麼有點熟悉?
“對啊。”呂雯道:“你先去看一眼吧,有事兒我們替你想辦法。”
“行。”喬晚應聲,上了上行的電梯。
七音琴行是A市最大的琴行,但是它的老板可能是所有琴行老板中最吊兒郎當的老板。原本琴行的老板也是富二代,開琴行不圖掙錢,隻圖開心。不過這麼多年下來,竟也開得不錯。
喬晚第一次來老板辦公室,她敲了敲門,裡麵傳來男人懶懶散散的聲音。
“進。”
喬晚開門走進去,看到了門口坐在會客區沙發上的楊太太。看到楊太太,喬晚聯想一下呂雯說的話,大致知道發生了什麼。她覺得楊太太作為一個事業女性,沒有包容彆人的肚量也就算了,怎麼每次搞事情都是找老板,誹謗,讓老板開除她這三件套,就沒點新意嗎?
七音琴行老板名叫辛銳,年紀不大,燙著一頭羊毛卷,長著一張娃娃臉。他氣質很喪,整天抱著手機玩兒遊戲,一副睡不醒的樣子。
“老板。”喬晚先叫了辛銳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