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二中午的時候,楊萱戴著藏藍色的漁夫帽走進了蟲屋,她有些疑惑地看了一眼院子,又看了一眼掛在花架上的鳥籠子。 她走進蟲屋後,劉博洋轉過頭,招呼說:“隨便看看,喜歡就拿幾張……” “老板呢?”楊萱問。 “老板?在樓上睡覺,你找他?” “對。” “要不你坐會兒吧,”劉博洋看了一眼電腦屏幕上的時間,“他估計還要睡半個多小時……” “那好吧,”楊萱在劉博洋對麵拉了個椅子坐下,“你是他請的店員嗎?” “不是,我……” 劉博洋正要解釋的時候,薑遊聲音從上麵傳來,“你來了啊,我洗把臉再下來。” “好。”楊萱拿下帽子,粉色的頭發灑了下來。 “誒?你是那個明星吧?”看到發色,劉博洋認出了楊萱。 “額,不算明星……” “就是那個跳舞的,香蕉枇杷什麼的……” “冰激淩的夏天。” “對對對,就是那首歌,最近老是聽到……” 劉博洋和楊萱尬聊的時候,薑遊走了下來。 楊萱化了淡妝,套著寬鬆的白色衛衣和牛仔破洞闊腿褲,看上去特彆青春。 “今天沒行程嗎?” “你的院子怎麼了?” “正在重新設計呢,這個,”薑遊用眼神指了指劉博洋,“他就是設計師。” 楊萱轉頭看著劉博洋,“你不是店員啊。” “就我每月的營業額,哪有人願意來?” “也是呢。” 薑遊從櫃台抽屜裡拿出了打印出來的設計圖,遞到楊萱麵前,“效果圖,不錯吧?” 楊萱接了過來,“漂亮的,有點蘇州園林的感覺。” “弄好了會比圖上更好看,無論站在哪裡,往哪裡看,都是一幅畫。”劉博洋解釋著他的設計思路。 “好厲害。” 劉博洋摸不準薑遊和楊萱的關係,他想了想說:“那我明天早上過來?” “嗯,好,明天早點吧。” “行,我七點就到。” 劉博洋走到門邊,他看著啾啾,絮絮叨叨的說了幾句話,又一步三回頭地走出了院子。 等到劉博洋終於離開後,薑遊關了店門。 楊萱突然感覺有些緊張。 “我昨天買了幾瓶荔枝味的汽水,味道還不錯,”薑遊走進廚房,從冰箱中拿出兩瓶荔枝汽水,想了想後,又拿了一袋花生一袋鬆子走了出來,把東西放在桌上後,他在之前劉博洋坐的椅子上坐下,“周六晚上和徐總吃飯的時候,他拉著我吐了幾個小時的苦水,坐到人家店都要打烊了,他還要拉著我去酒吧說,我現在連他家貓每天要鏟幾次屎都知道了。” 楊萱笑了出來,“歡哥就那樣的人啦。” 薑遊撕開了鬆子的袋子,倒了一些出來,“你代言的那個堅果禮盒,趕緊幫我多吃掉點。” 楊萱擰開了汽水喝了一口,“挺好喝的。” “還有桃子味和黃瓜味的,牛奶味的也不錯,我準備買幾箱在家裡。” “我喝過桃子味的。” 薑遊看著楊萱的頭發,“應該找你代言嘛。” “單人代言很難的。” “團隊代言也不錯,每人代表一種口味,你就代言水蜜桃的。” “我準備退團了。” “徐總和我說了,他覺得你是腦子進水了,說你講義氣也不是這個講法的,你要真念著他好,以後你紅了,奶一口藍蝶就行了。” “盤錦不是真心想做女團。” “哪來真心做女團的公司,都是真心想賺錢,你歡哥也是為了錢,你又不是什麼投資人,你管公司的初心是什麼,哪邊給的資源好就去哪邊唄,賺到錢和人氣就行了嘛。” “我真的不是矯情,”楊萱看了薑遊一眼,“我又不是那種沒進過社會的女孩,我以前在夜市上擺攤,什麼人沒見過啊我。” “是是是,社會楊大姐。” “我也是為了錢啊。最開始也是為了有免費住的地方,才去歡哥那的啊。” “那不就行了嘛。” “我真的害怕,”楊萱咬了一下嘴唇,“我不敢和歡哥說,翻船的事,還有直播時發生的事,盤錦文化明顯就有問題,我哪敢去那種公司啊。” “彆的公司也不一定沒問題嘛。” “我反正不簽,再被黑一次,我也不簽,彆的公司最多就是被壓榨,這個盤錦,萬一它要把我們煉成傀儡,或者采陰補陽怎麼辦?我勸了她們好久,但是我又不敢說到底為什麼你知道麼,萬一盤錦發現是我說了什麼,發現我知道什麼,再來殺我一次怎麼辦?” “網文看多了吧?” “我不看網文,我隻愛追劇。” “哦,腦殘劇看多了。”薑遊繼續吐槽她。 “你覺得能簽?” 薑遊拿了顆楊萱剝好的鬆子放進嘴中,“你們隊長,畢瑛,那次她不是和你一起直播的嗎,後來你們怎麼和其他人解釋的?” “說陪我砸東西發泄一下,她怕引起恐慌,”楊萱歎了口氣,“隊長,隊長她快28了,好不容易這次算在娛樂圈有點聲響,她比較不甘心……” “你和她聊過沒?” “聊過,她反而勸我留下,因為,如果我離開的話,小淘氣的隊長朱莎會補我的位置,朱莎的人設和她太相似,年紀比她小,實力也很強……”楊萱癟了癟嘴,又喝了口汽水,“我也想狠狠心就簽了,但是,魂魄跑出來,被塞進玩偶裡麵,沒法動,除了你,彆人都看不到我……要不是你幫我找了和尚,把我送回去,我現在已經死了啊,我才19歲,我不想死啊,我是真的怕。” 說著說著,楊萱眼淚都要掉出來了,“賠再多的錢,也是賠錢,我,我不想賠命啊!” 薑遊抓了把花生,“小淘氣要解散了呀。” “你幫我和歡哥說說吧,我,哎,他是為我好,但……” 薑遊嚼著花生,“那個綜藝是怎麼回事?” 楊萱沉默了。 許久,她垂下眼睛,“之前,為了防範,再被黑,我和隊長說了我以前發生的事,我不能確定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