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心酒店的早餐和它的晚餐自助一樣中規中矩的。 薑末看上去心情不錯,把薑遊放他盤子裡的兩個煎餃,一個白煮蛋,還有一碗粥都吃完了。 “他今天看上去精神不錯。”陳楠端著兩杯牛奶走到桌邊。 薑遊把其中一杯放到薑末麵前,“昨天傍晚就睡了,估計睡透了。” 薑末雙手握著杯子,小口地喝著。 “昨晚開窗睡的嗎?” “早上醒過一次覺得有點悶,山上空氣好。” “空調太乾了,有個加濕器就好了。” 薑末喝完牛奶,薑遊用紙巾給他擦了擦嘴,“現在上樓?” “你們先上去吧,我不太困,我想喝杯果汁,然後去外麵走走。” “那我睡醒了找你。”薑遊把薑末抱了起來。 回到房間後,薑遊沒有立刻睡。 “山裡好玩嗎?有沒有交到新的朋友?”他問薑末。 薑末鑽進被窩,把被子拉到頭頂。 “困了?” 薑末沒有回應他。 笑了笑,在床上躺下,拿出手機點開微信朋友圈,許多人給他評論和點讚了。 回複了一些評論後,睡意襲來。 翻個身,閉上眼睛。 幾分鐘後,薑末從被子中探出頭,他看了看呼吸均勻的薑遊,下床找到ipad,開始刷小視頻。 同一時間,唐不甜站在老勁山的山頂,她的手中拿著一袋水果小胡蘿卜,一口一根。 清陽道人快步走到她麵前,“小唐……” “我說過,這個事不歸我管,當時你很讚同。”唐不甜把胡蘿卜袋子捏在手裡。 “這個事,牽扯很深,”清陽道人看著唐不甜的表情,“小唐,你畢竟是山上的人,三年後你依然會回山上,你何必和我們鬨僵呢?” “我沒鬨。” “我知道你還在生氣,我們也是逼不得已……” “他說他想去外麵,鐘言。結果他留下我離開。這是什麼逼不得已?我逼他留在山上的嗎?” 清陽道人沒有和唐不甜爭論,他說:“出問題的是雷壇,負責雷壇的是株洲方延觀的經樂團。” “今天是羅天大醮最後一天,”清陽道人看著唐不甜的表情繼續說下去,“白鶴觀裡有他們的人。” “是誰?”唐不甜問。 “還不知道。” “是誰?”唐不甜又問了一遍。 “我心中有幾個懷疑的人,但不能確定。” “哦。” “此事牽扯很大……” “你希望我去查?”唐不甜打斷了清陽道人。 “對,他們一定監視著我的一舉一動,我害怕會打草驚蛇。” “那你讓鐘言去。” 話題又繞了回去。 清陽道人遲疑了一下,他說:“三年後你回山上,我會儘力幫你爭取額外一份資源,你的年紀最小,三年後也並不晚……” “我年紀小?兩年前考核的時候,怎麼不把年齡折算成係數乘一下?” “小唐,你是不是覺得你找到一個半殘的天眼通,就用不上我了?” “我是特科負責人,配合特科查案是你的義務,”唐不甜平靜地敘述著,“如果下次查案,你拒絕配合,我會上報。” “你怎麼變成這樣了?以前你……”清陽道人眼神中帶著惋惜。 “我說的不對嗎?” “你有沒有想過,薑遊這個人出現的太巧了,他也許……”清陽道人停頓了一下,他看到唐不甜從袋子中拿出一根胡蘿卜,咬了一口,“他也許是彆的勢力的人,也許他信奉一些邪神,他故意出現在你麵前,向你示好,利用你達到他的目的……” “你讓我偷偷去查的意思,不就是你覺得牽扯太多,你不想得罪人,讓我去得罪麼?” 清陽道人被說破了心思,他的臉上露出了尷尬之色。 “薑遊通過了特科的審查,通過了體檢,他如果有問題,會有相關的人來承擔責任,”唐不甜又咬了一口胡蘿卜,“既然你懷疑特科的能力,神像的事你自己去查。” 清陽道人一下被堵住了,“你寧願信一個陌生人,也不願意……” “他要什麼會直接說,”唐不甜看了看袋子裡剩下的幾根胡蘿卜,“今天周五,我早上有課,我要去學校了。” “唐不甜,你真的要和我們鬨僵嗎?” 唐不甜咽下口中胡蘿卜,“考核規則,你們說改就改。你們讓我下山,我就下山,讓我當特科負責人,我就當,讓我讀大學,我就讀。我哪裡不配合了?”她的手握緊了木刀,“要借特科的力量查神像的事,我可以幫你打報告向上麵申請。” “唐不甜!” “想讓我偷偷調動特科的資源幫你去查?憑什麼?”唐不甜直視著清陽道人的眼睛,“給我額外的資源?可以,先付個百分之三十的定金。幫我爭取?麻煩你爭取到了在來找我。” “你……” “還是憑你所謂的,算是我的長輩?” 刀身暗光浮動。 身周的草葉樹枝都靜止了下來。 清冷的聲音在清陽道人耳邊響起,“你算是我什麼長輩?山上以實力為尊。” 清陽道人感受到了宛若實質的壓迫力,重若千鈞。 “你突破了?在山下突破了?怎麼可能?” “我悟性很好的,這一代最強的,就是我,”唐不甜轉過身,“我去上課了,如果你對我有什麼意見,你可以找我的上級投訴,實名投訴的話,15個工作日內你一定會得到回複,記得手機號彆填錯了。” 唐不甜一邊向山下走著,一邊把袋子裡剩下的幾根胡蘿卜吃掉。 走到山腳,她叫了出租車。上車後她點開微信朋友圈,看到薑遊發的文秉山日出圖,點開九張圖一張張看過去。 然後,她點了個讚。 薑遊醒來後,他覺得滿耳朵滿腦子都是抖音神曲。 他靠著床背坐了起來,轉頭看著薑末,“昨晚你到底乾啥了?這麼興奮?” 薑末退出了小視頻。 抬起頭,瞳孔深處的那點紅色似乎變大了一些。 “吃撐了?” 薑遊揉了揉額頭,他歎了口氣,“怪不得又重了,以後你自己走路知道不,早上抱的我手臂酸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