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遊坐在了徐老對麵,他拿起一顆黑子放在了右上角的星位。
徐老在左下角放下了白子。
劉軍坐在一邊記譜。
“小薑下的不錯嘛,”趙立軍吃著提子,“是不是在家偷偷練了?”
“是呢,”薑遊喝了口茶,“上次輸了三盤後,我回家就在手機裡下載了個圍棋寶典,每天睡前看一局棋,聽聽解說,你彆說,我這個睡眠質量是蹭蹭蹭的往上提。”
“這個月的定級賽你去嗎?”劉軍問。
“定級賽?參加的都是小孩子吧?我可下不過他們,他們有的過兩年就能定段的,像趙老的孫子,我和他網上對局過,被殺的落花流水的。”薑遊一邊落子一邊說。
“小孩子很好贏的。”
薑遊抬頭看著劉軍。
“小孩子都是很怕大人的,你到時候往那一坐,表情凶一點,”劉軍做了一個很凶的表情,“他們就怕了,一怕就不敢下了,”劉軍傳授著他的經驗,“我前幾年去過一次,那個小孩,他一直記得我,去年在一個圍棋活動裡遇到了,他還跑過來和我說,叔叔,你記不記得我了,我和你在定級賽裡下過棋的……”
徐老瞪了劉軍一眼,他說:“不要打擾我長考。”
劉軍和趙立軍笑著對視了一眼,不再說話了。
薑遊贏下了第一局,輸了第二局。
他站了起來,伸了伸腰後說,“休息一下休息一下,屋子裡覺得有點缺氧,我去院子裡走走。”
徐老三人也站了起來,他們在院子裡走了走。
徐老和趙老去了花房,他們看著花盆裡的花苗,開始爭論起品種來。
薑遊和劉軍走到了露台上。
周六文化街很熱鬨。
劉軍散了根煙給薑遊,“第二局你放棄的太早了,中盤並沒有落後太多,你的棋型厚,官子階段好好下有機會贏的。”
“我戰鬥意誌太差,不夠頑強,”薑遊點燃了煙,他靠在欄杆上看著街上的人流,“可能和我的性格也有關係,看到困難了,我總想著能不能繞過去。”
“有些困難繞不過去的。”劉軍感慨了一句。
薑遊側頭看了劉軍一眼,“最近遇上困難了?”
劉軍吸了口煙,“不算是困難,有個獵頭來找我,說有個職位很適合我,待遇什麼的也都不錯。”
“那很好啊。”
“我現在的工作吧,談不上好不好,”劉軍又吸了口煙,“每天要做哪些事,怎麼做,我心裡都是清楚的,非常內卷化,我有點想動一動,但是動了,並不一定會往好的方向去。”
“年後再做決定也來得及吧?”薑遊問。
“就是年後。”
“我年後也準備動一動呢,把我這個店好好做起來了,我現在有了兒子,我要以身作則一點,不能把他也養成我這個性子。”
一根煙抽完後,他們走下了露台,徐老和趙老也從花房裡走了出來。
“小薑,你這個花,到底是什麼品種?”趙老問。
“我也不知道,”薑遊回答:“我問我一個朋友要的花種,等種出來看吧,她審美挺好的,這些花應該也挺漂亮的吧?”
他們走回了店裡。
招才也跟著爬進了店裡,它跳上了櫃台,看了一眼薑遊的糖碗,窩了進去。
“不能窩這裡,這些糖我還要吃的呢,”薑遊把招才拎了起來,“我給你找個碗。”
他走到廚房裡,拿出個大湯碗,把招才放了進去後他摸著它的頭,“看上去挺好吃的嘛……”
招才喵的一聲,從碗裡跳了出去。
薑遊看著它跳到了長桌上,踩著棋盤,跳到了貨架上,非常的靈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