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了，老師。”唐宛楊再次鞠了一躬，“還想托您轉告黎喬一聲，我很慶幸，曾經當過他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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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主人還一直像原主那麼窩窩囊囊，唐宛楊說不定不會黑化，他跟原主還能當一對塑料朋友。”係統看黎喬拿到錄音筆以後，也是唏噓。
不過它馬上意識到話說得不妥，趕緊擺著手澄清：“但主人不來，原主早就慘死街頭了，塑料友情又不能當飯吃！”
“關鍵不在於是我還是原主，”黎喬使了個驅塵術，將錄音筆捏在手裡滴溜溜轉了一圈，“小傻瓜，關鍵在錄音裡麵另一個人。”
“啊，葉榆歌！”係統恍然大悟，“他是好奇怪，剛開始來時候，我們還以為他就是正牌受，可書裡沒寫正牌受心機這麼深、這麼陰險狡詐啊！到底是書裡隱藏了主角陰暗麵，還是他……其實並不是主角？”
“這我怎麼知道，憑你那本全是馬賽克書嗎？”黎喬撇嘴。
“主人我錯了……”係統搓搓手，追著黎喬賠笑，“我知道主人一定有辦法，肯定能拆穿他真麵目！”
“現在不是我要不要拆穿他問題，是他已經咬上我了。”黎喬鼻子裡無聲地哼笑一下，“從這錄音裡你就能知道他執念：一旦做了就要斬草除根，不然後患無窮。有這條信念，他以後招數還會源源不斷使過來。”
“啊，那怎麼辦？”係統縮了縮，“要是他真是主角，和正牌攻一樣有反彈一切主角光環怎麼辦？我們能打過這個世界意誌嗎？”
“如果是沈渢那種光環，現在打不過，將來不一定。何況所謂‘世界意誌’能放我進來，就說明也未必有多眷顧他。”
黎喬嘴角似笑非笑地挑了挑，“現在劇情優勢在他那，他願意出招我們就接招，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等我斬斷他羽翼、鏟除他幫凶、拔光他羽毛——”
黎喬慢悠悠道，“到時候，自然就能讓他現出原形了。”
係統聽得抖了一下，下意識抱緊自己恐龍尾巴：連根毛都不給留，宿主真好凶殘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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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錫市體育中心體育館坐落在太湖之濱，外圍是綠樹成蔭體育場，門外一帶種滿了銀杏樹，深秋初冬時如金色蝴蝶片片飄落，是近來新興網紅打卡勝地。
而體育館主館內可容納七千餘人，舉辦過國際體育賽事和許多大牌明星演唱會、公益演出，這也是節目組當初宣傳打出來噱頭之一：公演舞台直接在體育館現場直播，杜絕假唱、重錄、剪輯等近年來廣為觀眾詬病質疑點。
程曉鷗為了租這個場地，簡直下了血本，然而一公時節目不溫不火，選手粉絲不夠，多虧沈渢粉絲衝著蒸煮首次做導師買了票，才不至於虧本。
一公結束時，他還憂心忡忡：要是二公還這樣，沈渢粉絲又不像一公那樣為了新鮮感來看，二公會不會入不敷出啊？
沒想到一公結束後，異軍突起出來一個黎喬，不光自己話題爆棚，順便還帶火了整個節目——被熱搜吸引來觀眾看了節目，根據每個人喜好和審美，各自有了自己pick，導致所有選手人氣都有不同程度增長——就看後台投票數據，平均都比一公之前上漲了五倍不止！
節目一火爆，二輪公演票賣得也極好，供不應求，黃牛那裡都把前排票炒到了上萬一張。這麼一算，在體育館辦公演不光沒虧，甚至還給節目創收了！程曉鷗夢裡都險些笑醒，白天看彩排被黎喬嚇了一跳，趕忙上去摟著黎喬胳膊噓寒問暖：
“你、你這是真劍麼？台上會不會割到手？這劍這麼沉，要是表演中途撞到什麼障礙物，會不會脫手傷到自己？”
被導演當成“障礙物”其他組員：“……”
黎喬默默抽出胳膊，嘴角抽了抽道：“我用這劍習慣了，道具劍太輕，我反而沒法用，台上我會注意。”
“嗯嗯，我是知道你能力，不過還是小心為上，畢竟咱們是直播，還有這麼多雙眼睛看著，一舉一動都沒有反悔餘地……”
程曉鷗那頭拉著黎喬羅裡吧嗦地叮囑，這頭葉榆歌和趙澤煜站在看台角門邊，注視著他們。
“黎喬竟然也準備了舞劍！”趙澤煜語調下沉，臉色微冷，“這小子不聲不響，竟然要正麵和你杠上……”
他看葉榆歌隻是望著黎喬身影，抿唇不語，一雙眼珠烏烏沉沉，忙搜腸刮肚安慰道：“你放心，他跟你比不了，你才是人氣top！而且之前小考他都沒表演這個，估計是看你做了才模仿你，他才練了幾天，不可能有什麼好表現，就是東施效顰而已！”
葉榆歌抓緊麵前鋁合金欄杆，近乎神經質地摳著上麵凸起一點冗餘金屬，發出呲拉呲拉噪音，他說：“但願。”
停頓片刻，他又像想起來什麼似，轉頭對趙澤煜露出一個笑容：“不對，我怎麼能指望祈禱力量呢，事在人為、人定勝天才對，澤煜，你說是不是？”
“啊？啊，”趙澤煜愣愣道，“對，你說什麼都對……”
葉榆歌轉回頭去，他輕輕撇了下嘴角，不過沒發出聲音，目光不自覺落在黎喬那把劍上，瞳孔微微壓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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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演在晚八點開始，下午六點，觀眾們陸陸續續通過安檢、檢票進入體育館內。
“場館特彆大，你看，舞台上麵還有大屏幕，這樣就不愁看不清喬喬臉了！”薑恬恬舉著手機，興奮地開視頻給那頭同學看，“已經進來好多人啦，好多好漂亮姐姐哦！嗚嗚嗚那邊有個JK，那邊是個lo娘，啊，那邊還有個漢服姐姐，好羨慕，我也想要小裙子，我媽就不給我買。”
同學聽她巴拉巴拉說了一大堆，卻目光如炬，絲毫沒忽略重點：“咦，你不是說你票問你舅爺爺要，在導師席旁邊、比所有人離喬喬都近嗎？這麼看，怎麼像坐在後麵啊。”
“……”小姑娘委屈地撅起嘴巴，說，“彆提我舅爺爺，他就是個大騙子，說好給我票又反悔了！我哭了一整天，他才告訴我他想坐那，又給我要了一張後排！大人真虛偽，喜歡喬喬還不好意思說，哼！”
看薑恬恬眼淚汪汪，委屈得快要哭了，視頻對麵紮馬尾女孩趕忙安慰道：“沒事，聽說觀眾票現在也很貴，你看咱班同學還不如你呢，一個個都來不了，隻能等你在群裡直播！”
“你也不來，舅爺爺還離我那麼遠，我一個人坐在後麵都怪害怕。”薑恬恬抽了抽鼻子。
“我要上補習班，不然我也很想陪你。”馬尾女孩道，“要不你看看周圍有沒有也喜歡喬喬人？我聽說，公演現場遇到同好，那就像碰到親人一樣！”
“那，那我找找。”薑恬恬依言環顧四周，半晌失落道，“人是很多，不過大多數都拿著彆人家手幅，特彆是葉榆歌家，人好多啊。”
“喬喬現在是路人粉最多，他們可能還沒到舍得為喬喬花大幾千、來看一次表演地步。”馬尾女孩冷靜分析道，“葉榆歌不是也很好嗎，你跟他粉絲多聊聊天也不錯？”
“我不要！”薑恬恬扁了扁嘴巴道，“我對葉榆歌家才沒好感，在網上罵喬喬最多就是他們，這次節目組強調了不準帶燈牌，結果剛才安檢，還有個葉榆歌粉絲偷偷把軟燈牌藏在鞋底，想渾水摸魚，辣雞！”
馬尾女孩問：“那她被抓到了嗎？”
“抓到了，可是安檢員讓她把燈牌扔了就又放她進去了，一點懲罰都沒有！要按我說就該……”薑恬恬滔滔不絕控訴忽然卡了殼兒，片刻後才磕磕巴巴地小聲道，“完了完了，原來她就是我旁邊位置人！怎麼辦，我要不要把喬喬發箍摘了，我、我怕她打我……”
穿著短裙運動鞋女孩大約二十出頭，對剛上初中薑恬恬來說還是很有威懾力，她下意識往座位裡麵縮了縮，把手機攥得更緊，好像關鍵時刻能拿它當個磚頭武器似。
“你想多了，不管網上怎麼吵，到線下一般會慫，你看你不就是嗎？”馬尾女孩失笑安慰她，“而且據說現場看真人和屏幕上看不一樣，說不定看完舞台你們倆就變成一家人了，那就不用害怕啦。”
“我對喬喬心意是不會變，你不要侮辱我！”薑恬恬小小聲凶狠道，“我，我掛電話啦，好像就快開始了！”
她按斷了視頻通話，不過等她離開手機，抬頭環顧四周，頓時感覺更孤單了：她頭上頂著黎喬應援發箍，一個小熊形狀發箍，兩邊耳朵上各一個“喬”字，但是因為場內戴同款應援物太多了，黎喬應援發箍又不會發光，她看不清那些女孩子到底跟自己是不是一家。
她悄悄打量兩眼身邊女孩，發現她頭上也頂著一個發箍，不過顯然比她設計更精致，兩邊耳朵上有小小王冠，中間那個“葉”字還會發光！
薑恬恬自覺相形見絀，小小歎了口氣，揪著自己牛仔褲正在糾結，忽然感覺眼前一暗。
她抬頭才發現整個場館四周燈都暗了下來，隻剩中心舞台亮了一盞柔柔白燈。舞台上方大熒幕亮了起來，開始播放《偶像直播101》主題曲《飛鳥與未來》。
這一瞬間，旋律優美、節奏鮮明音樂響遍整個場館，各家經驗豐富粉絲齊齊尖叫，大聲呼喊起自己愛豆名字來。
“葉榆歌——！”
“趙澤煜、趙澤煜！”
“方程冰大帥哥！”
“時舜我愛你啊啊啊——”
薑恬恬也沒按捺住，雙手圈成喇叭大喊了一句“黎喬——”，此起彼伏聲浪中不知道有沒有附和她，不過她發現旁邊短裙女孩看了她一眼，她立刻放下雙手，慫巴巴地臉紅了。
她手剛放下，屏幕上主題曲也恰好放完，刹那間就連舞台中央最後那一盞燈也暗下來，場館裡回蕩著一聲敲擊在每個人心上重音音符。
沒有人宣布，但所有觀眾不約而同地明白——
表演即將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