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chapter59(1 / 2)

黎喬老早就想換個青年殼了。

因為金丹期固定的幼態少年版給了他心理陰影,他對二十來歲的青年外表一直有種執念,剛穿過來時,原主畢竟才十八歲,他當時又沒點數又沒修為,也沒法一口氣改變。等他有能力改變外貌時,他在觀眾粉絲心目中的形象也基本已經固定了,為了不影響比賽,暫時也隻能不情不願地保持著少年形態。

但在他心裡,隻有這樣乾淨清冷、又略帶魅惑的成熟男子(?)才符合他的氣質,或者說足以跟師兄相配……這回黎喬從係統那買了易容丹,搓搓搓終於光明正大搓出一張美青年臉。

華科院眾人都看傻了眼:雖然早就聽九處的人說過黎喬不是普通人,但這麼十分鐘內就做到聲音容貌脫胎換骨、肉眼看還毫無破綻的技術,醫學不止前進三十年,前進五十年也辦不到吧?!

某個問題再次浮現、盤旋在他們心頭——您如此牛x,到底為什麼如此熱愛選秀?=_=

“你們覺得這個外貌行的話,就用它了。”黎喬抬手再扶了下眼鏡,唇邊帶著點若笑非笑的弧度。

他幻化出的麵容其實細看很平淡,五官隻是和諧而沒有多突出,但他眼下淚痣逼真得爍爍動人,音色低沉動聽,整個人有種風雨不驚的意思,和最開始的漂亮少年愛豆判若兩人。

這樣的長相既不會像明星一樣太誇張被質疑,又氣質出眾有記憶點,自帶一股冷清學者的東方韻味,拿出去跟外國佬比賽,單靠臉也能為國爭光了。

“沒問題。”管上校請示上級之後,表示讚同,“這兩天您有空麻煩多指點一下小張,他會在手術時做你的助手。”

他伸手一拍張斐後背,張斐慌忙朝黎喬鞠了一躬:“麻煩您了!”

黎喬看張斐也才二十啷當歲的樣子,這麼年輕一個天才卻對他戰戰兢兢的,他不禁有點心虛。黎喬伸手扶起他,誠懇道:“你是有真才實學的人,彆想太多,華國的未來還要靠你。”

黎喬生在修真界,修真界的凡人雖然分大大小小各個國家,但基本都是講漢話、通用中華文化的。而這個小世界中充滿了各種膚色、人種、語言的差異,黎喬唯一有認同感的地方還是在華國。

張斐彎著腰,目光情不自禁偏離,落在黎喬托在他小臂的手上——就是這雙手曾神一樣地舞動手術刀,在他們認為絕不可能的環境條件下,將一個女孩從死神懷抱中搶了回來。

他看過直播,追過節目,在真的見到黎喬之前也做過許多設想,他以為黎喬會是張狂的、不屑一顧的、恃才傲物的,但直到現在他才知道,黎喬的指尖如此冰冷、又是如此的輕軟又溫柔。

張斐這邊熱淚盈眶,連連點頭,那頭陳大校低頭看了下手表,歉意道:“已經淩晨一點了,黎喬,不好意思耽誤你這麼長時間,你明天還有演出是吧?你下榻哪所酒店,我送你回去。”

黎喬禦劍飛行其實隻需要五分鐘,隻不過他沒打算把全部底牌都亮給人看,拒絕道:“不用,您也知道我這行曝光率太高,如果我們被拍到,那不就白保密了?”

陳大校當然有一套完備的保密工作,隻不過他記得九處的人叮囑過,這些能人異士個個都有自己的怪脾氣和小秘密,遇事不要勉強,千萬要順毛捋。

於是陳大校淺笑頷首:“是我冒昧了,一切看你方便。”

“唔,你們有什麼事直接微信找我,工作性質不方便接電話。”黎喬晃了晃自己的手機,“放心,沒人監控得了我。”

即使是微信平台,係統也能順著摸過去,把宿主留下的痕跡統統抹掉。

陳大校剛好就是信息處理方麵的專家,忍不住借用設備當場測試一番,係統努力乾活,果真讓陳大校瞠目結舌,半晌心服口服地比了個大拇指。

黎喬換回最開始的裝束,很快就走了,華科院眾人望著他倏忽遠去的背影,都是既充滿了崇拜、又帶著微微困惑:說他是妖吧,偏偏同時掌握著這麼多高精尖科技;說他是人吧,哪個正常人會在隨便丟出一項技術就足以讓自己富可敵國的情況下,吭哧吭哧地選擇了愛豆選秀?

偶像の夢想,竟恐怖如斯_!

黎喬臨走時撂下的幾句話,讓晁楠輾轉反側到淩晨。

“彆人成功都是因為他們有營銷有公司有後台,而我現在沒有成功隻是因為上天不公公司放養我沒有後台”這個觀念已經在他腦海根深蒂固十幾年了,直到被黎喬當麵戳穿,即便不是醍醐灌頂,也讓他恍惚了好一會兒,在自省與繼續對外埋怨間掙紮。

到後來他也不掙紮了,因為越想越瞧不起自己,他乾脆隻去想黎喬這個人:他們倆是一個公司的,他最清楚不過,星程的營銷費公關費的的確確連一毛都沒有黎喬的份,黎喬進公司的時候,也說自己跟家裡斷絕來往了;至於節目組,當時對黎喬更是幾乎放棄、準備祭天的狀態,誰也沒想到黎喬竟然能絕地翻身,話題人氣雙收,贏得這麼漂亮。

難道黎喬的成功就是全靠他自己麼?沒有彆人的幫助,沒有公司的營銷,沒有強行引導的炒作?晁楠無論如何也不願意相信這個事實,一次又一次按亮手機查看:十二點、淩晨一點、兩點了,黎喬為什麼還沒回來??

他去做什麼了,是談戀愛、飯局,還是……?晁楠滿腦子胡思亂想的時候,終於聽見“嘀”的一聲,黎喬推開門回來了。

二月的北京依然寒冷,黎喬帶著一身寒氣,腳步放得很輕。晁楠在房門響的一瞬間就拿被子蒙住了頭,一動不動假裝已經睡著了,停頓兩秒,他聽見黎喬窸窸窣窣,似乎在換衣服的聲音,猶豫一下,點開手機的攝像模式,從被子的縫隙裡悄悄探出鏡頭。

黎喬似乎毫無所覺,懶倦地打了個哈欠,繼續換衣服,月色下,他微凸的頸骨微微閃著光。

晁楠心跳砰砰地錄了好一會兒才收回手機,他想辨認錄像裡有沒有錄到黎喬的裸|體、黎喬身上是否有他幻想的曖昧痕跡,不過被窩裡太暗了,他又不敢亂動怕被黎喬發現。心想等白天天亮了再辨認好了,捧著手機僵直地睡了過去。

第二天六點多,晁楠睡了才三個多小時就被staff叫起來下樓,他原本困得要命,但一想到手機裡的內容,瞬間就來了精神。他趁著黎喬換衣服時偷偷打開視頻,想借著早晨的光再仔細分辨一番,結果悚然發現,他昨晚拍下的錄像居然消失了!

不,不應該說消失,那樣他還能用昨晚睡迷糊了在做夢來安慰自己,此刻原本存放錄像的位置,現在反反複複冒出來一個滑稽笑臉,圓圓的臉圓圓的眼角,笑容滿麵,說不出的嘲諷。

他想退出重進,發現屏幕像被鎖住了一般,牢牢地限製在滑稽笑臉的頁麵上,就連關機重啟也沒用。晁楠終於開始慌了:他今天還要跟公司商量買舞台熱搜的方案,手機要是在這個節骨眼壞了,那他很可能錯過一個重要的上升機會!

晁楠不停地試著各種辦法,想從那個笑臉的嘲諷中脫離出來,熱汗從他額頭一顆一顆地沁出。

“你不走嗎?”黎喬穿著一件霧霾藍襯衫,仿佛在跟他示|威似的、露出極端漂亮的脖頸到鎖骨線條,眼睛微睨,似笑非笑地道,“再不走,可能就走不了了哦。”

晁楠聽得渾身一哆嗦,沒抓住手機,手機“咚”地砸到地板上,屏幕碎裂,徹底報廢。

“我說再不走staff可能就不等你了,至於這麼害怕嗎?”黎喬雙手微微一攤,表示非常無辜,“先走了,可彆說我沒叫過你啊。”

晁楠等他走出很遠,才猝然坐到地上,像溺水的人般大口大口呼氣。

“晁楠,你今天怎麼回事?”雜誌拍攝到中途,staff毫不客氣地批評,“不是控製不住表情在拍攝時打哈欠,就是動不動神遊跟不上進度,你還想拍嗎,不想拍就走人,不差你一個!”

“對不起老師,我感冒了,有點犯困,我馬上調整!”晁楠一邊點頭哈腰、誠懇道歉,一邊感覺心裡的怨氣更加深重:果然選秀愛豆處處被人看不起,連一個節目組的跑腿都能對他吆五喝六!

他忍不住瞟向黎喬,卻發現黎喬神采奕奕,絲毫沒有深夜歸來的疲態,而且一路拍攝順利流暢,讓陌生的攝影師都不住對他豎起大拇指、誇讚個不停。

中場休息時間,晁楠鬱鬱不樂地獨自鑽進休息室,想抽支煙緩解一下心情,結果剛點上沒抽兩口,就有人推門進來,嚇得晁楠趕緊把煙頭扔了,丟到地上踩熄,回頭罵道:“裡麵有人,不知道敲門嗎?!”

“不好意思,冒昧打擾了,您好。”門口站了個彬彬有禮的男人,逆光讓晁楠看不清楚他的臉,“我姓伍,是陸總的助理。”

“陸總?哪個陸總……”晁楠嘟噥著,腦海中轉過他所知道的陸姓總裁,忽然睜大了眼,“……陸聞?!”

“是的。”姓伍的助理含笑點頭,柔聲道,“陸總聽說,你現在是黎喬的室友,對嗎?”

晁楠原本在“偶直7”裡就是存在感最低的,中場休息他消失了一會兒、又失魂落魄地回來,也幾乎沒人在意,隻有黎喬抬起眼皮懶洋洋掃了他一眼,又轉開目光。

拍完雜誌,一行人前往星光影視園。

這裡是北京最大的視聽基地,據說北京台的春晚就是在他們這個演播廳錄製的,舞台很大,舞台下麵圍繞著一桌一桌的賓客。

像這種晚會,晚宴座位都相當有講究,基本等同於當年明星咖位大盤點,誰能坐到舞台正對麵的c位宴桌,那是值得發幾百個通稿吹噓一下的。

今年的主桌,毫無異議地是沈渢和一位老牌影後,以及晚會背後的幾位大佬,視野寬闊,全場一目了然。

而主桌周圍呈輻射型發散的幾張桌子,就是晚會中最好的一片區域,歐子琳坐在沈渢身後,今年風頭正盛的小生徐侃坐在右手邊。

至於《偶像直播101》的練習生們,就坐在右邊最靠前的一桌,看起來似乎位置也不錯,但其實舞台是圓弧形的,他們坐在舞台兩翼的最前邊,社交距離和視野幾乎等於零,等於說主辦方壓根就沒考慮過他們的需求。

跟正對舞台的主桌比起來,失之毫厘謬以千裡。

晚會從明星入場走紅毯開始,就在水蜜桃視頻平台上進行網絡直播,於是彈幕裡湧進了不少偶直的粉絲,麵對這一幕也不禁感歎:

【又到了被真實娛樂圈毒打時間。】

【唉,秀人在比賽裡再風光,一出來還是跟大咖們沒法比。】

【出道一段時間,如果有作品有綜藝還行,江湖地位會慢慢穩固,咖位也會升上來,但大部分還是在底層掙紮。】

【沒辦法啊,又不能指望秀人們搖身一變就成了備受尊重為國爭光的科學家,那專業也不對口啊!】

……

粉絲們唏噓,愛豆們正忙著為首個園外舞台準備登台表演。

因為七個人現排新舞台也來不及,定下的表演曲目就是《偶像直播101》的主題曲《飛鳥與未來》。

央視文娛頻道的直播此時才開啟,舞台上七個年輕俊朗的大男生,隨著音樂響起,扶著耳麥開始唱跳,雖然是半開麥,不過外形養眼又青春四溢,大部分觀眾都沒笑眯眯的不計較。

隻不過他們的站位,被彈幕裡的粉絲們注意到了:

【欸,這次是雙c位啊!】